第318章 死敌
黑老大看到血玉，眼神一缩，旋即恢复如常。
徐良从张杰手中一把抢过血玉，仔细端详，咬牙道：
“原来竟是此物。”
张杰听后一喜：“难道大人识得此物？”
徐良将血玉卷入袖中：
“关于这枚血玉的事，休要再外传。另外吩咐下去，见过此物的人，让他们都把嘴闭严实喽！”
张杰忍不住继续追问道：
“大人，这枚血玉究竟什么来头？”
见徐良面色愈发不对，张杰讪讪补充道：
“此物主人，堂而皇之在北镇抚司行杀人灭口之事。事了之后，扬长而去，若是大人知道此物来历，追查此人行踪，或许能事半功倍。”
徐良却摆了摆手，示意朱骥将画像拿给张杰看。
“按照画像寻找此人踪迹，至于其他，休要再问，我自有主张。”
张杰尽管心有不甘，却不敢再多问。
之后，徐良又问了一些事。
之前，他一直奇怪钱贵为何能跑来北镇抚司阻拦，他甚至怀疑是太皇太后在北镇抚司安插了其他人。
现在终于才恍然大悟，钱贵能来，是朱骥得了于谦的指点。
朱骥请罪道：
“大人，我在宫门外等不到您，从于大人口中得知您被陛下跟前的范公公喊去，脱不得身。事情紧急，这才请教于大人。不过大人，我没有说详情，只和于大人说，贼人是瓦剌探子，不能移交别处。”
“你既然说了是瓦剌探子，依着于大人的机警和才智，自然能猜到之前走私禁器的案子。至于钱指挥，他之前因为这件案子，金吾右卫也被斥责过，当然更是草木皆兵。”
徐良只是宽慰了几句，并没有责怪。
当然，真实原因，他并没有说，也不能说。
之后，徐良给几人安排好各自要做的事，便独自一人回到值房。
又从暗格里取出一个木盒，打开木盒，取出一物，竟也是一枚血玉。
他将张杰交给他的血玉和木盒中取出的血玉摆在一起，发现只有略微的区别，其他别无二致。
木盒中的血玉，是于康从「幸福小镇」回来后，交到他手中的。
说是从「圣教」一名地位不低的人尸身上搜出。
如此说来，这名潜入北镇抚司的「挑夫」，应该也和「圣教」有一些牵扯。
对方能这么快得到消息，和北镇抚司的内应联合杀人灭口，最后又将内应灭口。如此短的时间，计划又如此缜密。
徐良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暗忖：难道这「圣教」已经和京城某些人勾连在一起了？
看来这个狼爷身上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有的人不想让这个秘密泄露出去。
昨夜抓人，只有喜宁和其府中下人知晓。
再就是北镇抚司的自己人。
对了，喜宁后来去了王佑府上，之后便回到家中。
刚刚张杰也说过了，他和属下盯着两座府邸一直到天亮，喜宁府上再无动静。
王佑府中也一样，只是天还没亮，就赶去午门外等候上朝。
两人似乎都没有机会谋划此事。
毕竟，刘百户和挑夫进北镇抚司时，就连徐良也还在狱中，没有出门。
难道不是喜宁和王佑二人？
可是若不是他们，贺喜为何会趁着自己上朝，携旨意要北镇抚司将人犯移交东厂？
还有范弘说的那些话。
不可能和此二人无关。
可是要是有关系，又为何一边让移交犯人，一边又杀人灭口？
徐良越想脑袋越大，似乎怎么都说不通。
最后长叹一声：“要是于康在就好了，或许他就能理清头绪。”
他望着摆在眼前的两枚血玉，突然圆眼一瞪，从椅子上孑然起身。
若血玉真的和「圣教」之人相关，那就说明，「圣教」之人如今就在京城，且人数不知。
想起于康从「幸福小镇」回来后所说。
「圣教」之人，用某种隐秘手段，可以让普通人变得力大无穷，不畏生死，残忍嗜杀，毫无人性。
若是他们在京城施展这种手段，那还得了？
徐良不禁越想越怕。
圣教……幸福小镇……
徐良撑在桌面上的双手开始颤抖，连带着整个身子都开始抖。
突然想起贺喜、王山已然回来数日。
此二人当面见过「圣教」手段，还曾率领属下和他们交手。
但这二人，怕是不愿见自己。
对了……锦衣卫副千户韩山。
于康曾提过此人。
当时王山、贺喜逃遁，正是这韩山率领锦衣卫校尉和一众东厂番子，和于康一起抵挡「圣教」，这才等到王祥率领轻骑来救。
想到此处，徐良箭步如飞，出了值房……
……
擎荷楼内楼。
四先生急急踏进房间。
侍女彤儿追的气喘吁吁：“哎呀！
你怎么跑这么急。”
四先生也不理她，直接冲到柳媚儿面前，眼睛充血，咬着牙问：“信呢？”
柳媚儿随手递给他一张纸笺。
“黑老大来消息说，早前有人里通北镇抚司一名百户和两名狱卒，将昨夜那伙瓦剌人杀人灭口。”
“事后，那名百户和两名狱卒俱是毒发身亡。”
“那名溜进北镇抚司的挑夫，不慎遗下一枚血玉。”
“和当初追杀你的那名「圣教」战使，死后留下的血玉几乎一模一样。”
四先生看着纸笺上内容，耳中又听着柳媚儿口述，两只手越来越抖，脸上甚至慢慢开始涌上一股异样的潮红。
“老四，你稍微控制下自己。”柳媚叹口气道。
四先生却是突然将纸笺重重按在桌面上：
“好……好……好……！老二的人还没开始动手，他们就已经跑到京城来了，甚好……甚好……”
四先生几乎每个字都是咬着牙说出的。
“大掌柜，这群杂碎既然送上门来，没道理让他们活着离开吧？”
柳媚儿皱了皱眉，察觉到四先生过于激动。
但不得不说，她也觉得四先生说的极有道理。
“你想怎么做？”
“当然是把这些杂碎一个个挖出来，交给老九，让他好好招呼一番。”
“老子差点死在他们手上，老五至今下落不明，总该让他们先偿还些利息才好。”
四先生提到老五，柳媚儿美目中，全然没了以往的娇媚，有的只是浓浓的杀机。
接着便将手边另一张纸递了过来。
“黑老大信中，还附了此人画像，此人长了一对「上三白眼」，体型瘦削，身高近八尺。”
四先生劈手夺过，狞笑着看向画像上人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