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玄门客栈之七星门(25)

这时那面貌清古者,出言说道:“我等此来乃有要事,切勿生惹是非,以免徒添变故。”那俊人也道:“非也!欧阳兄多虑了,想我五岳剑派何等威名,纵观武林,莫敢不敬,此番势在必行,所谓千金易得佳人难求,本教主御女无数,难得遇一佳人,良辰苦短,若错失良缘,岂非堕了我采花郎君的威名。”说罢,不待言语,只身便往。

三者俱一摇头,也未加拦阻,大抵深知其人秉性,却也司空见惯。

原他等乃为‘五岳剑派’之人。前文书有云,此五岳非彼五岳,是为大理境内五岳者也。以为:中岳苍山、西岳高黎贡山、南岳蒙乐山、东岳乌蒙山、北岳玉龙雪山。

而这四者,却非旁人,正乃五岳剑派之主,是为:中岳苍山派掌门:广阳尊者欧阳休;西岳高黎教教主:神行太保高也子;南岳蒙乐帮帮主:笑面神猴乐无边;东岳乌蒙教教主:采花郎君东方函;北岳玉龙派掌门:玉龙师太龙玉青的便是。

顾名思义,那俊人当为乌蒙教教主东方函,此人极为贪图美色,故江湖人称采花郎君;相貌清古者乃为苍山派掌门欧阳休;体貌枯槁者以为蒙乐帮帮主乐无边,素有笑面神猴美称,只缘其人瘦削如猴,又常颜欢笑,故此得名;面貌刚毅者也,是为高黎教教主高也子,人称神行太保,轻功了得,可日行百里而不歇。末者,便是那道姑,其为玉龙派掌门,门下尽为女弟子,江湖人称玉龙师太。

言归正传,那女子已步出老远,丽影可见。却在这时,忽有一道身影落前,阻出去路,不是东方函又是何人。其至,便道:“小娘子哪里去?荒山野岭,多豺狼虎豹,娘子孑然一身,若路遇凶险可怎生是好,在下怜香惜玉,故此前来相伴。你有闭月羞花之貌,我有玉树临风之姿,你我郎才女貌十分般配,若就此成了鸳鸯之好,岂为佳话。”

那女子虽头戴帷帽,却难掩沉鱼落雁之容,当下冷冷道声:“无耻之徒,滚开!”东方函也不气恼,邪魅一笑,已然动作,伸手便去抓其帷帽。女子娇躯一转,未曾得手,寒光闪处,宝剑霎时出鞘,不由分说,分心便刺。

东方函左冲右抓,皆被其用剑拦下,欲见红颜一面,奈何不能全,情知此女身手了得,也未敢再轻敌。便使出浑身解数,与之周旋。

此女子手中剑亮若秋水,舞动之间,乃是寒光乍现,剑影如织,三尺之内不得近身。她何尝也知淫贼武功煞是了得,欲要脱身,势必不能,唯有凭了真本事,方能脱困,也未可知。

说时迟那时快,当下剑光一闪,将人逼退。须臾,脚踏禹步,身随意转,剑走偏锋,霎时之间,只见剑影横秋,所及之处,皆为剑气所笼。须臾,披靡一剑骤出,道道剑气如若流星赶月一般,直取东方函。后者见势不妙,急忙闪躲,本想躲过此番剑气,便可转危为安。哪料剑气犹有灵性一般,如影随形。

东方函暗道不妙,情知避无可避,唯有以攻为守。当下风吹落花式,先避锋芒,而起一掌地,来了个怪蟒翻身,只见其周身顺势疾旋,犹如旋风一般裹挟尘沙飞卷,其势然也。这时诸般剑气也到,东方函尚以脚力硬生生将如数剑气踢散,方才落地。不由得惊心不已。

现下二者相对而立,却各持所念。

东方函暗忖:“龙虎门的达摩剑法!此女当有些手段,今下若想风流一番,只怕不易。”转而暗自笑曰:“越是这般,我越加欢喜,今朝我必降服于你。”念及此处,这便说道:“如在下所料非虚,娘子所施乃是龙虎门的达摩剑法。”

女子蛾眉倒蹙,凤目圆睁,当下哼声便道:“知道便好,若是识趣速速离去,倘还在此纠缠,休怪剑下无情。”话虽如此,但她心下有想:“此人竟能接下‘一苇渡江’,足见非同小可,这淫贼心不死,如未全身而退,有死而已,也决计不可让其坏我清白之身。”

东方函促狭一笑,说道:“娘子休怒,在下绝无他意,只是…”言及此处,目中阴光一闪,忽道:“小心!”女子以为身后有人,下意识往后一看,这不看便罢,但看之下,心道:“不好。”可为时晚矣。

东方函趁其不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已到跟前。当下点了二穴,使其难以动弹,继而顺势美人入怀,一气呵成。东方函笑淫淫取下帷帽,方见女子绝美容颜,不由欢喜异常。

但见她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发如浮云,眼眸宛若星辰,朱颜欺霜赛雪,肤如凝脂,怎生白皙。东方函看罢,早已神入九霄,不觉赞曰:“好一个美人坯子,我见犹怜,今下不同汝缠绵床笫,简直天理难容。”说完,便欲为其宽衣解带,行苟合之事。

女子明眸含泪,已生无可恋,只求一死了之。奈何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只能任由摆布。

然,东方函魔爪方要施为,忽听得雷鸣般大喝:“呔!好淫贼,朗朗乾坤,昭昭日月,岂容胡为。”

东方函兴致正酣,却被人打扰,不由得不怒,当即怒目而视,见有二人立于彼处,话说怎生模样?乃是一高一矮,一僧一俗;僧者,高大威猛,俗者,俊秀出尘,二者亦非旁人,正乃圆空及陆窗含是也。

适才于茶肆之内,二人便知其欲图谋不轨,圆空本想制止,奈何陆窗含见人多势众,暗示相机行事,唯有隐忍之。女子一去,东方函尾随其后,欲行不轨之举,圆、陆二人恐女子有失,又是侠肝义胆,焉能坐视不理。待会了茶钱,于是乎当众假意离去,实则去窥东方函,看他何如?

二人也是练家子,当不费吹灰之力,追至半路,却见二人已然交手,始于暗处躲藏,看孰胜孰败。只缘窥见女子剑意无双,也乃江湖人焉,少时故未相助。待到东方函使诈,点了女子穴道,危在当下,便要贞洁不保,方觉不妙,于是乎二人乃出,圆空当时大喝,阻其恶行,故而有此一幕。

这时景,那女子见有人来,情知有救,因被点了穴道,故不能语。但知贞洁可保,心田方而转安,也不似先前模样,却将此贼恨之入骨,倘能自如,定要将其碎尸万段不可,当下不无此想,只受制于人,却为之奈何。

眼见好事将近,却被搅了雅兴,东方函怎生气恼,此际冷冷说道:“尔等鼠辈竟敢坏我好事,可知我是何人?”圆空直直道:“洒家管汝是甚鸟人,不过阿猫阿狗耳,何足道哉,今若敢动那女子秋毫,管叫你四大皆空,去西天面见佛祖,于佛前忏悔。”言下凛然。

陆窗含听罢,不觉掩面一笑,好番不下。

东方函闻言大怒,先对圆空怒曰:“好个贼秃,这般大言不惭,少时便教尔知道郎君爷爷的手段。”遂又观陆窗含,见他只是发笑,不觉恨恨道:“你这厮笑甚?”陆窗含敛笑,而道:“在下发笑与汝何干,只缘闻听我兄一言,颇觉有趣,故此发笑,却不知阁下何许人也?”

东方函一听,不由暗忖:“想必此二人也乃无名小卒,不若自报门户,吓他一吓,如知难而退,岂不是好,也可免却诸般烦难,行我好事。”值此念想,一看美人,不由心神为之一荡,旋即谓曰:“在下五岳剑派乌蒙教教主,人称采花郎君东方函的便是,尔等鼠辈知我威名,若就此退却,本教主尚可网开一面,如若不然本教主定当大开杀戒,手刃了你等才罢。”此一言,虽有恫吓意味,但圆、陆岂是等闲人,焉能为其三言两语所唬,堕了侠义之志哉。

圆空闻言便道:“甚么狗屁郎君,洒家看汝分明是个淫贼,休在此唬人,快将那女子放了便罢,倘不依时,洒家便打得汝五蕴皆空。”陆窗含一听,登时捧腹大笑,其状然也。

东方函见状大怒,奈何不明二人底细,也未稍敢贸然行事。却在这时,五岳剑派之众,见其许久不归,以为有变,遂也一道而至,一问才知究竟。东方函见人马已到,其势更胜,先将美人交与教下弟子好生看管,便步跟前,方要言语,便听苍山派掌门欧阳休,劝解道:“东方兄,大事要紧,休为一女子伤了和气,依我看将此女放了便罢,日后何患无佳人。”

东方函执意不肯,一摆手,对二人怒曰:“适才本教主念你等无知,有意放尔等一马,然却屡屡出言不逊,分明戏耍于我,今下誓取尔等项上人头,以消我恨。”说罢,不待反应,已然动作,只见身法奇疾,一掌拍出,直取圆空。

圆空急忙说道:“贤弟稍退,让洒家会他一会。”说罢,也自迎上,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二者不由分说,便打将起来。陆窗含知兄说一不二,也不言语,旋即退却一处,一观战况几何。

话说二人斗得是不可开交,东方函招招要害,式式致命,举手投足便要置人于死地不可。圆空时也针锋相对,诚所谓名师出高徒,其人功法已臻上乘,招式之间,亦不落窠臼。东方函武功路数虽然迅猛,且出其不意,但斗有数十回合,圆空丝毫不落下风。

东方函且战且心下所想:“这蛮僧虽是高大,然武功却是不俗,这般下去实非良策,若是败北岂为众同门所耻笑,万万不可。”想到这里,登时虚晃一招,抽身一处,煞是合起双掌,只见周身气海翻飞,其势然也,待到盛时,忽的往地一拍,周遭立时惊砂四起,悬于半空。东方函衣衫尽舞,且猎猎作响,但听他道:“好个贼秃,看吾降魔无上神功。”

说话间,双掌齐出,只见真气裹挟惊砂须臾骤飞而至。说时迟那时快,岂容多想,圆空立运双掌,只闻龙吟声起,须臾可见一许游龙乃出,继而绕体飞旋,刹那之间,便将惊砂荡散开来,化作尘埃。

圆空一掌向天,一掌向地,护体游龙绕体急飞,此番盛况只把众人看呆,乍看圆空,好如大罗金仙一般,其势凛然。陆窗含惊呼出声:“金龙手,这便是金龙手,好俊功夫。”此时圆空一运双掌,游龙裹挟罡风腾空骤出,直取东方函处。

龙未近身,东方函便感罡风如刀,异乎寻常,不及反映,当即又出降魔无上神功护体,道道真气不离其身。须臾间,游龙已到,二者一对,但闻轰鸣声震耳欲聋,此等大力竟将东方函荡将出丈许远近。若非强自运功,几乎倒地,即便如此,东方函只感内中一阵翻江倒海,其楚难当,少时生将一口鲜血咽下。心道:“金龙手!果然厉害,天下间会此等神功者,当为普陀山慧云禅师,此人身着僧服,想必是为弟子。”

此时东方函知有不及,是故已无战意,于众面前却又不好言败,真是骑虎难下。心道:“彼时若听欧阳兄一言,早将此女献出,也不至落得这步田地。”当下怎生懊悔,却为之奈何。

正在这时,蒙乐帮帮主笑面神猴乐无边似乎看出端倪,当下笑盈盈步出,来前说道:“如未猜错,阁下所施是为普陀山金龙手,是也不是?”圆空刚正不阿,道:“是又怎样。”乐无边又道:“我五岳剑派未逢敌手久矣,今日如遇甘露,便让本神猴一会你金龙手的厉害。”说罢,欲前施为。

也道江湖之事,往往而知,五岳剑派名震大理,试问中原武林孰人不知孰人不晓。对方一报家门,圆空、陆窗含即知来人身份为何。

正待这时,陆窗含忽道:“且慢动手!”当下步出,双手负后,颇有少年英雄之气概乎。

陆窗含究竟何如,且看下回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