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胡人夜袭

胡人偷袭能来一个两个?

“我又不瞎!”

小兵换了个姿势继续躺着,又过去连个时辰,时间接近亥时山坡上的兵困的耷拉脑袋,只有一小队赤甲兵还精神着。

小兵捅了捅身边的人道:“别睡了,你下午带的肉干还有没有?”

“唔……?”

睡得正香被捅醒的长脸士兵,两眼发蒙,“肉?啥肉?”

“我他娘说肉干!”

小兵骂了一句。

“肉干吃没了啊?”

草丛里睡了大半夜,浑身又潮又刺挠,长脸士兵道:“我要去撒尿,你去不去?”

“不去不去!”

“赶紧的,草鳖子好像钻我屁股里,又疼又刺挠!”

“不是屁股疼就是脑袋疼,你他娘的净事儿!”

小兵骂骂咧咧,刚一起身就觉风丝不对,往山坡下一看,数十个黑影正飞快地往城门楼方向窜。

“敌袭!”

“敌袭!”

随着一声叫喊,赤甲骑兵先一步俯冲下山。

猛烈的冲势瞬间将胡人一分为二,偷袭的胡人兵甲很显然根本没料到会有埋伏,仓促应对。

戈泰骑在马上心头大骂。

怎么喝凉水都塞牙。

胡人大营瘟疫已然到了迫在眉睫,若是今夜偷袭不成,撬不开宿川城门,无法把谢宁劫走,岂不是又往西北都护府手头送把柄!

这一伙胡人兵,起码得有千八百人。

各个悍勇得根本不怕死。

上次守城战李武便没赶上,他钢刀横揽,霎时间就将一个胡人兵一分为二,李武大声狞笑道:“哈哈……兔崽子们,爷爷等你们三天了!”

三天了!

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

“屁话那么多!”

张校尉一马当先,骂道:“赶紧的,全歼一个活口不留!”

西北边军显然有备而来。

虽然这次没用那杀伤力极大的爆炸物,但西北边军势头太猛,各个见了胡人都跟过年似得。

原本偷袭的战局霎时间一边倒。

戈泰边打边退,听见西北边军有人喊全歼,更是汗毛竖起一身,他用胡语大声道:“撤!撤退!”

“赶紧撤退!”

可早已准备好的屠刀,哪里容得他们活命。

他不喊撤退死士们殊死尚有一战之力,撤退的呐喊一起,军心顿时溃散,赤甲军加上西北卫所的士兵,痛打落水狗,迅速将四散逃窜的胡人士兵围堵。

这一战西北边军打的痛快。

两个时辰,几乎就将偷袭胡人全歼。

清晨,晨光熹微。

戈泰浑身是血地打马飞奔向胡军大营。

刚到大营门口,人便重重地摔下马。

哈斯几乎一夜没睡,得知派去的八百死士被堵截,只有不到三十人逃了回来,两眼一黑差点没原地晕过去。

大王子金科兀几乎就要不行了。

浑身的血块脓疮,巫医一日三次放血都没用,说一句话吐一口血,“哈、哈斯,怎、怎么样了?”

大皇子还等着劫走姓谢的大宴官员,等着自己垂危的生命还有一线之机。

哈斯不忍打击地道:“殿下,戈泰虽然负伤回来了,但宿川城中埋伏的人会动手,臣一定不会让大皇子失望,一定要让您或者回到王庭!”

西街口荠菜馄饨,谢宁吃上瘾了,天天一大早打发张大宝去买。

早饭餐桌上,谢宁美滋滋地吃着荠菜肉馅馄饨,吴俊源伤势好了许多,胃口也渐渐恢复,他刚坐下便拿起一碗冒热气的馄饨开吃。

吴俊源才吃了一口,脸色骤然大变,进嘴的馄饨全都吐了出来。

“咋地?你怀孕了?”

谢宁斜了他一眼。

“怎么是酸的?”

“谁他娘的往里头放醋了?”

始作俑者,张大宝见状咬着嘴唇把头扭到一边去。

“小王八蛋!”

“是你搞的鬼!”

“不是!”

张大宝捧着饭碗就要跑,可无奈被桌子底下谢宁的腿绊了一脚,肉嘟嘟的脸蛋子整个被人掐在手里,疼得他嗷嗷叫,“宁叔!宁叔救命啊!”

“救命?”

“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你的命!”

吴俊源大嗓门坏笑道:“槐棋,去厨房拿醋,我今个要醋腌小王八!”

“你才是王八!”

张大宝不服输地痛喊,“你才是王八,你全家都是王八!”

喊还不算,偏头竟是狠咬了吴俊源手腕一口,疼的吴俊源直甩胳膊,眼瞅着小王八一溜烟跑出去,他也跟着一瘸一拐撵了出去。

庭院里鸡飞狗跳地闹腾。

廖吉昌表情舒展地继续吃饭,赵夫人道:“咱们家可是几十年都没这样闹腾过了,你们大哥敬之的孩子也跟大宝同岁,要是你们俩再多添两个小的,这家里得多热闹啊!”

当着这么多人面被催要孩子,许婉脸色一红。

谢宁道:“敬之大哥是在江南道茶盐衙门当值?”

“唔……”廖吉昌放下碗筷道:“你大哥去年调任江南,奉命监管盐税,已经有三年多没回过家了。今天早卫所来了消息,昨夜城外有小股胡人企图偷袭破城,谢宁你最近几日小心些,最好不要出城。”

历来茶盐道于朝廷税务都至关重要。

廖吉昌寒门出身,节制西北军政,当了三十年的封疆大吏。

若不是天子心腹绝无可能。

他的儿子竟然也插手江南茶盐税务,可见廖氏父子在皇室心中的地位。

谢宁点头,嗯了一声,给师娘行个礼便起身离开。

胡人昨夜的袭击,显然是被逼急了冲着他来的。

谢宁不是缺心眼,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城外溜达给胡人送菜。

榷场衙门那头有张启鹤老狐狸顶着,谢宁偷懒惯了,左右无事,距离来年会试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备考要提前准备准备了。

松山书局门口。

张大宝一张脸跟腌过的咸菜似得,皱吧成一团,他死死地抱着车厢柱子哭丧着喊道:“我说不作诗,非得让我作诗,你们俩考状元干嘛要带上我啊!”

“少废话!”

吴俊源提留起张大宝的耳朵便往里走。

谢宁乐呵呵地跟上。

读书考科举本就是乏味无比的事,要谁能从这里读出瘾来,那纯纯是被折磨出了精神病。

谢宁也觉得闷头看书没意思,正好可以看吴俊源跟张大宝打屁,权当解闷了。

他们三个才刚进入书局,身后几个尾巴便隐入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