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话音刚落,屈非举起拳头,又要砸下去时,凤且怒喝,“屈非!你砸死他,今晚谁来寻那西徵贼子?”

“……是!”

屈非憋屈收回拳头,指着肖贤与其他三人呵斥道,“快些说来,若得个好,将功赎罪,不然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尔等。”

到这时,谁还敢藏着掖着!

肖贤属下几个小兵丁,立时争先恐后,说了大致,当听得那汉子约莫三十来岁,国字脸还蓄着短须,长得高大魁梧,看着是个富家老爷,带着随从几许。

再问穿着,三人说了大致,问及锁魂戒时,几人只能摇头,包括肖贤。

“小的们也是在从前西徵俘虏里头听说过这玩意儿,说是西徵贵族男子才能佩戴,价值不菲地位尊贵,寻常人也不曾见到过。”

寻常人不知,但凤且知道,屈非也知道。

在从前,西徵与大荣交好时,也曾往大荣皇室赠送过锁魂戒,只是大荣皇室瞧不起这玩意儿。

传言说来,是西徵男人十八岁成年时,需要斩获五种暴烈生物,收集其鲜血,再请工匠铸进金戒指之中。

其中六种猛兽猛禽分为黑狼、金虎、毒蛇、苍鹰、秃鹫,听得说有些人还会多加一滴仇人的鲜血在内。

——寓意为持有此戒的男子,勇猛无双,所向披靡。

康德郡王给乖女儿段不言送了两个,段不言一听着传闻,就觉得恶心,“好生生的金戒指,镶了宝石多好看,偏偏要沾些他们西徵自以为是的东西。哼!不要!”

这些个血,放在戒指中间的空腔之中铸起来,外头镶嵌三色宝石。

瞧着漂亮,但也比较大。

康德郡王大笑,“也是,虚张声势,还取名锁魂戒,不伦不类。我儿不爱,那就熔了打赏下人吧。”

所以,段不言是知道锁魂戒。

当然,凤且手里也有一枚锁魂戒,那是西徵五皇子的,他死于二十二岁的凤且手上,连带着这枚锁魂戒,手下败将,自也成了凤且的私藏。

问清情况,几乎能断定那汉子就是西徵贵族。

屈非怒不可遏,厉声说道,“夫人说那贼子在曲州府还有内线,这事儿,大人……”

说罢,看向凤且。

凤且沉吟片刻,“尔等先吃,既然有内线,必然知晓我明日带队离开曲州,屈非!”

屈非拱手,“属下在!”

“明日计划照旧,出了曲州城之后,再潜入回来,同胡大人的差役一起,进行全程大搜查,凡窝藏、掩护西徵贼子,一概收监严审!这贼子狡猾,恐怕也不是初入我大荣之境。”

屈非与其他人立时拱手领命。

凤且叹道,“罢了,我再去求求你们夫人,瞧着她可会再说点有用的信儿。”

眼前肖贤四人,翻来覆去所言,也不过是那汉子的长相,旁边随从的样貌,说得也不齐全。

偏他四人不会描摹,说来说去,有用的信儿不多。

凤且瘸着腿回到听雪楼,还没入门,就听得竹韵义愤填膺,“夫人,那替您打抱不平的汉子,竟是西徵来的细作?”

段不言懒懒说道,“这些待你们大人去查。”

凝香在旁,担忧不已,“夫人,大人明日即将回京,听您这么说来,只怕曲州府也不安稳,不如……,咱们一同与大人进京。”

段不言一听,就嗤之以鼻。

“不去!”

凝香微叹,“就怕那贼子见到夫人,起了歹念,大人又不在府上……,只怕——”

她低着头,不敢在段不言的注视下说完。

段不言听得眉头一挑,“我要是被西徵的贼子掳走,凤且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要不,我正好借此机会,去西徵闲逛一番?”

话音刚落,一干丫鬟噗通跪倒在地,齐声哀求,“使不得!夫人万万不可以身犯险,那西徵民风彪悍,夫人又是大荣人氏,真往那边去了,定然凶险重重。”

“起来起来!”

段不言满脸不耐,“是非我还分得清!不过那混账一双眼睛像是长在老娘的脸上,来日得了机会,凤且不管,我也要剜了他那双眼珠子!”

妈了个巴子!

凝香听得段不言是戏谑之言,也舒了口气,意图要说服段不言跟着凤且离京时,段不言哼了一声,“少来,真以为你们家大人满心满眼都他娘的是我?来日他若寻得机会,第一个要杀的就是我,蠢货些!”

铃铛胆大,抬起小脸问道,“夫人,大人是您的相公,怎会杀了你呢?”

段不言吃了个甜果子,慢条斯理说道,“人啊,没用了,就该死。”

说罢,起身褪了衣物,凝香与竹韵赶紧上前帮衬,“夫人,您与大人终归是夫妻。”

夫妻有什么大不了的么?

段不言褪了披袄,褙子,登时露出盈盈一握的腰身来,她打了个哈欠,“来日你家大人又要再娶美娇娘,我若不死,这凤夫人的位置,怎地能誊出来?”

“夫人此言差矣。”

凤且独自入内,丫鬟们上前屈膝行礼之后,被凤且全须赶了出去。

“把她们赶走,谁来给我卸簪钗脂粉?”

端坐妆台跟前的段不言蹙眉,满眼愠怒,凤且走到跟前,立在她身后,“为夫来就是。”

说罢,他一双修长白皙的手儿,开始忙活起来。

段不言看着镜子里的男人,冷笑起来,“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凤且是个长相极为漂亮的男人,他玉面白嫩,轮廓分明,浓眉大眼,唇红齿白。

瞧着不像是个武将,倒真是个斯文人。

奈何,终归是个男人。

他哪里拆得下段不言头上有些个小钗钿华盛的,簪子还好,硬拔就行,步摇也将就,挪着挪着就出来了,可东边卷起来的发包,西边挽出来的发髻,凤且几度站在段不言身后,无从下手。

稍微有点门道,刚动手就扯到段不言的头发。

“嘶——”

“嗳,扯到你了?”

段不言翻了个白眼,“敢问凤大人,从前可拿旁人练过手?”

凤且面上泛红,微微摇头。

“……不曾!”

段不言樱桃小口之中随意蹦出来几个字,“老娘不信!”

凤且俯下身,挨着她的脸儿,一双绝色玉面映入铜镜,“夫人,老这么自称,实在有违你高贵出身和这漂亮的脸蛋,往后莫要这般粗鲁,可好?”

段不言挑眉,眼眸挑衅,看着镜子中挽发簪玉的男人,“老娘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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