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嫁人？
吴添‘恶狠狠’瞪了吴天一眼，追着马顺，进了「擎荷楼」。
“马指挥可是有日子没来了，护卫楼里的人换了一批，不认识您，今日多有得罪，小的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
“好了好了，和我客气啥？对了，柳掌事人呢？”
吴添忙道：“不巧得很，柳掌事被东家唤去了，这几日都不在。”
马顺似笑非笑：“你们东家究竟是谁？神秘的很呐！就连锦衣卫也一点消息都没有。”
吴添道：“不瞒您说，我也没见过东家，只是听柳掌事曾经提过一嘴，东家不止一位。”
“啧啧……！能在京城里把生意做这么大，你们东家不简单呐！”
“马指挥谬赞，「擎荷楼」只为做生意赚钱，来到楼里皆是客，只要进到楼里，不听，不闻，不问，这也是东家和柳掌事定下的规矩。”
说话的功夫，已经进了大堂。
“马指挥，不知您今日来……？姑娘们都还没起，您要是想听曲儿，怕是得稍等等，姑娘们装扮起来，得费些功夫。”
“带我去偏院，过会儿工部的王大人来了，直接带去偏院见我。”
正在这时，从里间走出一位绿裙姑娘，体态婀娜，不施粉黛，脸上呈现一股疲态，似是刚睡醒一般，眼神还有些迷离。
马顺眼睛一亮，直勾勾盯着绿裙姑娘。
一旁吴添见状，忙给边上侍应的丫头使了个眼色。那丫头急急忙忙上前，拦住绿裙姑娘，扯着她往偏廊去了。
“吴掌事，这姑娘怎么看着有些眼熟，但又好像没在你们楼里见过？她也是新来的？这样貌、身段，尤其身上那股子惹人疼惜的劲儿，可不比你们楼里那几位花魁娘子差！”
吴添面露难色。
“马指挥，这姑娘不陪客！”
“不陪客？怎么，又是清倌人？你们「擎荷楼」干脆改成尼姑庵得了，每次我来，只要瞧得上眼的，都不陪客。奶奶的，光听曲儿有什么意思？”
“这是东家定的规矩，绝不做逼人为娼的事，除非姑娘自愿，否则，绝不强逼。无论何时，姑娘们要是想走，「擎荷楼」绝不拦着，楼里姑娘来来去去，全凭自愿，这您也知道。”
马顺当然清楚「擎荷楼」的规矩，最早的时候，他也因此大闹过一次。
后来他收到一张纸笺，惊出一身冷汗。
自那以后，便是再难忍，也只能按着「擎荷楼」的规矩来。
他曾经多方试探，甚至派人明察暗访，想弄清那纸笺主人和「擎荷楼」什么关系。
最后，他又一次收到了一张纸笺……
打那以后，他便很少来「擎荷楼」了，也只有偶尔要谈些事情，才来这里。
有时他也感叹：这擎荷楼好好一座妓院，都快开成酒楼了，真他娘的没什么意思。
……
吴添领着马顺，转到偏院。
偏院僻静，也自有一番景致，又有不少只有「擎荷楼」独有的稀奇玩意，马顺每次来，都在这里。
吴添吩咐侍应，唤来几名姑娘一旁伺候，素手洗茶、调香、弄琴。
但马顺的心思偏偏不在这几位姑娘身上，直到这时，那道绿裙佳人的影子，在他心头还未磨灭。
“吴掌事，那姑娘……！”
哪知吴添立即打断他道：“您怎么还想着她呀！哎！实话和您说了吧！那姑娘是柳管事培养的接班人，之后可能要掌管整个擎荷楼，您就别惦记了。”
马顺一愣，继而惊道：“接班人？柳管事这是要退？”
“年纪也不小了，终归是要嫁人的。”
“谁？她要嫁谁？”马顺突然欺身到吴添面前，瞪着一双血眸，似乎吴添一句话不对，就要当场啃噬了他一般。
吴添身子往边上侧了侧：“这我哪里知道？”
“你会不知道？蒙谁呢？”
“小的真不知道啊！”
马顺咬着牙，恶狠狠道：“要是让老子知道是谁，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吴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也跟着语气不善道：
“柳管事这样的管事人，以后怕是很难遇到了。哎！现在楼里人心惶惶的。我也想知道是谁把柳管事的魂儿都勾走了，这么大的生意都不要了，偏偏东家似乎还同意了。”
马顺斜着眼道：“不会是你们哪位东家，自己监守自盗吧！”
“小的真不知道啊！”
……
马顺兴致缺缺，即便是边上添杯续盏的姑娘也是少有的绝色，他依然兴致缺缺。
直到王佑来到，他才换了一幅表情。先是把满屋子姑娘都赶了出去，又吩咐江大桥在外面守着。
王佑一脸肉疼，眼睛死死盯着姑娘离开时，摇摆的柔软腰肢。
“王侍郎，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等正事谈完了，自有让你快活的时候。”马顺没好气道。
王佑讪讪一笑：“不急！不急！”
说完舔了舔嘴唇，长吁一口气，正了正衣冠，一本正经起来。
“马指挥唤我前来，
不知有什么吩咐？”
“现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王侍郎没听说？”
“那些谣言，我自是不信的。”王佑一本正经的说完，又瞄了马顺一眼，小心翼翼道：“马指挥，不知我家里？”
马顺眼一瞪，气喘的有些急。
“不会，当然不会，我之前就一个五品郎中，还是不受上官待见，不掌实权的郎中。哪里劳的着锦衣卫的人盯着。”王佑一边说，一边盯着马顺看。
马顺突然有些无力。
“连你也信这些谣言了，看来这次事情真的闹大了。”
“果真是谣言？”
“怎么，王侍郎不信？”
“信，当然信！干爹如此信任马指挥，我哪能不信！以后咱们都是给干爹办事，还望马指挥多多提携。以后你就是我马哥，马哥有什么吩咐，小弟万死不辞。”
马顺瞅着面前这张看似人畜无害，白白净净的脸，心中突然明白了。
那些个士子寒窗苦读，好不容易做了官，即便趋炎附势，但毕竟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断然不会跪的这么彻底。
如今攀附王公的人不少，便是见面下跪的也为数众多。
但像王佑这般，俯首称‘儿’的，只此一例。
难怪他能几天的功夫，从五品郎中升到正三品侍郎。
不过，马顺可不像外边那些闲言碎语传的那样，觉得王佑只会溜须拍马。
之前喜宁的事，他后来才知道，正是眼前这位给出的主意。就连王公，现在也数次召见此人，俨然将他当成军师一般。
这次的事，要是应付不好，王公怕是得扒了自己的皮。
这也是马顺特意邀王佑来此的目的。
“王兄，这次兄弟遇上大麻烦了，王兄一定要拉兄弟一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