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开玩笑?

张清斋差点气炸了。

虽心中有些不服气,却又实在不愿和‘那种人’相提并论。

最后矛头直指张镇及其麾下众兵士:“所以,你们因为看一个骚男人,个个变成了软脚虾,这才丢了粮草?”

于康心里一乐,却不打算插手,权只当瞧乐子了。

张镇忙解释道:“大人,他们出动了数百人,我们根本就打不过啊!”

张清斋却继续冷言嘲讽道:“身为巡检司官兵,被一伙山匪追的丢盔弃甲,也当真是世间少有了。什么山匪人多,我看就是你们平日里和山匪勾连,只是没想到,这些山匪现在胃口越来越大,不受控制。你们自食恶果而已。”

张镇委屈道:

“大人,本地高山、险峰本就多,加上地贫民穷,一直就有吃不上饭的流民聚集山中,洗劫过路商客、行旅。”

“前些年朝廷也派兵来剿过,但也只能消停一阵子,遇上年景不好的时候,人就又聚集起来了,根本剿不完。”

“巡检司就这么点人,抓个贼、捕个盗尚且还行,但要和这些刀口上舔血的山匪对上,确实打不过啊!更何况,这次遇上的,是「磨刀岭」这样数一数二的大寨?”

“往常这些寨子也确实都还算老实,只要是巡检司的人护送,他们便都不会下山。”

“也不知道这次是怎么了,朝廷征伐大军的粮草都敢劫掠。哪怕是现在,下官都想不明白,「磨刀岭」何以如此大胆啊!”

张镇语气真切,看不出有什么刻意隐瞒的地方。

张清斋冷哼一声,算是放过他。

于康也道:“既然中军下令,这次剿匪之行,还得麻烦张巡检做好这个向导。我们这就出发,前往「磨刀岭」,我倒要看看,这「磨刀岭」究竟有何特异之处。”

张镇望向三百余人的黑甲校尉,咽了口口水,又见周遭似乎没有其他兵马,瑟缩道:“大人,其他兵马在何处啊!”

于康一指黑甲校尉方队,故意道:“就这些人啊!怎么?不够么?”

张镇面色急变,语气甚至更急。

“大人,锦衣卫大名,下官自然如雷贯耳,可是「磨刀岭」这样的大寨,不仅人数众多,还占据了天险地形,加上又密布陷阱,要想剿灭,最少须得五倍于他们的兵马,方能功成。”

说到此处,战争哭丧着脸。

“可是大人这里,也就三百余人马,即便加上巡检司这百余人,最多也就和对方战力将将持平而已,想要进山剿灭他们……?”

“若是他们再广招其他山匪,一起对抗……!”

“恕下官直言:剿匪之事,怕是痴心妄想。”

于康奇道:“关于「磨刀岭」山匪实力,和剿匪所需兵力,你难道没和诸位将军说过?”

“说了呀!”

于康苦笑着上前,拍了拍张镇的肩膀:“张巡检,看来你这个向导和我这个剿匪指挥官,这次怕是要交代在此处了。”

张镇瞠目结舌,讪讪道:“大人,我们就是向导而已,剿匪的事,怕是还得锦衣卫来。”

于康道:“向导何意?就是要在前面带路,不致让剿匪大军陷入陷阱之中,有你们在前面趟路,我相信,咱们你一定能剿灭「磨刀岭」众匪。”

“大人,向导不是这个意思啊!”

张清斋眼一瞪:“怎么不是,不管别的地方如何?在我们锦衣卫,向导就是这个意思。怎么?你难道要违抗中军将令么?”

张镇急道:“大人,若就这么去剿匪,和去送死有什么区别,大人不可呀!这些巡检司的弟兄,可都是有家小的,若是把命丢了,一家老小还怎么活啊!”

“放心,朝廷自有抚恤!”

“大人,要是能把粮草夺回来,死了朝廷或许会有抚恤。可若是夺不回来,不说朝廷抚恤,怕是祖宗祠堂都进不了了啊!”

张镇这下是真急了,连带着那些本来还萎靡不振的巡检司兵士,也都齐齐跪倒在地,大声嚎啕着恳求起来。

于康上前,笑盈盈盯着张镇。

“张巡检,咱们现在的处境,你总该明白了吧?同生共死懂不懂?说的就是咱们。”

“所以,张巡检,张大人,张兄,你现在能不能把实情告诉给我了?”

张镇目中划过一丝慌色:“大人,我说的就是实情啊!”

于康又问道:“你们运的真是粮草么?”

“是……是粮草啊!”

“真是粮草?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

内阁。

杨士奇、杨溥、曹鼐、马愉四位阁臣,汇聚一堂。

四人传阅完毕一道呈疏。

杨士奇问道:“诸位,兵部呈上来的这道,于廷益主持开设京卫武学的章程,其中条目,可还齐备?”

杨溥闭上眼睛,捋着花白的长须。

马愉眉头紧锁,略有迟疑,却微微点了点头。

曹鼐道:“西扬先生,于廷益拟的这些条目,和咱们之前议过的相比,更加完善,只是……这其中关于招收勋贵

子弟的章程,和所教科目,是不是严苛了些?”

杨士奇道:“万钟先生可是觉得,这些勋贵子弟承受不住?”

“恕我直言,西扬先生,京卫武学重新开设,这是好事,但若是像于廷益这么搞,怕是要出大乱子啊!就先说这四十个名额,他列的这些名字……!”

曹鼐一边唏嘘一边摇头:“我都怀疑,于廷益这是在开玩笑。”

杨士奇笑着看向杨溥和马愉。

“二位觉得呢?”

杨溥睁开眼睛,马愉也直摇头。

二人互视一眼,齐声道:“怕是很难!”

杨士奇刚要开口,这时,外边侍应的文房着急忙慌跑进来。

杨士奇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刚要训斥,那文房忙道:“诸位阁老,司礼监那位来了,拦不住啊!”

曹鼐愤然起身,瞪眼问道:“哪位?说清楚喽!”

还未等文房开口,外面中庭便传来一道尖细的怒斥声:“怎么?咱有事要见西扬先生,你们敢拦着咱?”

堂内四人皆一惊,互相对视一眼。

心里几乎同时浮出一句话:“他怎么来了。”

来人声音,他们怎能不熟?

王振?

他这两年,可是从未踏进过内阁一步,怎么今日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