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事变
王振看似惋惜和关心，但语中那股得意和幸灾乐祸，三人又岂能听不出。
三人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
但杨士奇是和王振聊完之后，才突然身体不适的。甚至连招呼都没打一声。
要不是文房报信，他们怕是连王振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也看不到了。
三人心头尽都有些疑惑：
「这阉贼究竟和西杨先生说了什么，竟让西杨先生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
王振一扫三人，再一句话都不曾说，背着双手，就离开了。
曹鼐骂道：“这阉贼，竟如此嚣张！”
马愉道：“西杨先生究竟为什么突然身体不适？”
曹鼐道：“还能为什么？肯定是因为那阉贼说了什么，让西杨先生心中不快，。”
马愉看向杨溥，奇道：“西杨先生历经四朝，就只因为心中不快，会放下朝廷政务不理？南杨先生与西杨先生共事多年，此种情况，以前可曾有过？”
杨溥蹙眉摇头。
继而对曹鼐说道：“万钟，你年轻，脚下快，还得劳烦你追上去问问怎么回事，内阁有我同性和支应着。”
“好，我这就去！”
曹鼐是个急性子，匆匆道了声别，便往外跑去。
……
许久之后，曹鼐气呼呼回到内阁。
杨溥、马愉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感到不妙。
杨溥忙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可曾和西杨先生问清楚了？”
曹鼐冷哼一声：“西杨先生倒是快，我一路追到杨府，杨府大门紧闭，我好不容易敲开门，却被他家那杨福拦着不让进，若是西杨先生吩咐了，身体有恙，暂时谢绝见客。”
“连你都不见？”两人齐声问道。
曹鼐一拍桌子，“西杨先生这究竟是怎么了？即便真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也可以参谋参谋，现在倒好，干脆谁都不见，什么话也没留下，让咱们在这里干着急。”
杨溥沉吟良久，道：“既如此，先莫去扰他，或许过两天，他想通了，自然就会说了。”
曹鼐道：“这岂不是要将人急死！”
……
翌日。
内廷直接越过内阁，从通政司下达了一道旨意给顺天府和三法司。
姜涛接到旨意，面色大变。
他立即唤来一顶两人抬的小轿，急匆匆往内阁赶。
到了内阁，让典吏传达，自己有急事要见杨士奇。
从典吏口中他这才知道，杨士奇告病回家。内阁中只有其他三位阁老坐班。
姜涛思虑了一下，忙告辞离开，又急急忙忙往杨士奇府中赶。
哪知杨府竟大门紧闭，待他敲开门，门房告诉姜涛：“老爷身体有恙，暂不见客。”
姜涛好说歹说，让门房通禀一声，并将自己姓名官职都一一告诉门房。
奈何门房就是不应，更遑论通禀。
姜涛气的直跺脚，但又无可奈何，只能留下话，离开了。
下达到顺天府和三法司的那道旨意，很快就传了出去。
京城本来关于锦衣卫，传的沸沸扬扬的言论，也不知为何，突然间就少了很多。
甚至之前一直都不敢露面的马顺，也可以大摇大摆的上街了。
就在那道旨意传下的第二日下午，王佑和马顺再次把手来到「擎荷楼」。
依旧还是之前的那个偏院，那间房内。
百户江大桥依然在门外守着。
马顺完全不似那日光景，今日看起来红光满面，心情大好。此刻正举杯邀盏，和王佑开快畅饮。
“王兄，这次多亏了你啊！要不然，兄弟我这身官服被扒了事小，怕是这条小命都不见得能保得住。总归一句话，多谢王兄这次救命之恩，以后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
王佑举杯笑道：“马哥说的也忒恐怖了，你是干爹的心腹爱将，他老人家怎么会不管你。”
“哎！你不知道，前些日子，兄弟我家里都被扔粪便了，那股子臭味，到现在还没消退，兄弟我连面都不敢露，你不懂兄弟这些时日心里经受的煎熬。”
王佑仰头饮下杯中酒，笑着道：
“干爹这次出手，让那杨士奇老儿直接自己称病在家，拒不见客，前些日子上蹿下跳的那些人，如何还看不明白？”
“他们以为是姓杨的老儿要对付马哥这位干爹的心腹爱将出手，舆情又熊熊而来一边倒，所以才推波助澜，借此搞坏锦衣卫名声，殊不知，姓杨的老二半路缴械，他们现在怕是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生怕马哥你和他们算这笔账！”
马顺咬牙切齿道：“他们以为现在不咋呼，就算完了？老子这次被他们差点折腾的命都没了，岂能轻易放过他们！”
王佑笑着邀杯：“看来马哥是有主意了？”
马顺忙道：“真要让王兄你替我参详参详！”
王佑却放下杯盏，道：“马哥，那些落井下石的人是该收拾，痛打落水狗也固然爽快，但这个时候就收拾他们，还是太明显
了一些。我劝马哥还是再等几天。”
“还等什么？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得罪锦衣卫，得罪我马顺，究竟会是什么下场。”
“马哥，要是你实在忍不住。要出这口恶气，就找几个官位不那么高的，先整治整治，也算震慑一下那些人。锦衣卫经历次次风波，名声还是要攒攒的。”
马顺心下不快，但想到王公现在如此其中他这位干儿子，便以为往右如此说，是得了什么信。
于是点头笑道：“既然王兄这么说了，那就先放他们一马。”
“马哥心胸如此豁达，他们若是还不感恩戴德，岂不是那血腔子里都是狼心狗肺？”
马顺大笑着将王佑的杯子斟满。
王佑脸上已经慢慢泛起一丝潮红，顿时淫心大起：“马哥，你我兄弟二人光喝酒有什么意思？”
马顺观他模样，早解其意，于是朝外面喊道：“唤姑娘过来！”
……
「擎荷楼」内楼。
还是那间房内，柳媚儿与彤儿主仆二人外，另有一名女子汇报了马顺与王佑的谈话内容。
柳媚儿蹙眉长叹：“还真是让他说着了。”
接着吩咐女子道：“去和黑老大说，让他想办法将此事让朱骥传达给于侍郎。此番怕是只有于侍郎才能解开杨阁老的心结了。”
那女子道：“听闻杨阁老谢绝见客，连内阁的其他阁老都挡了回去。”
柳媚儿骄傲的仰起头：“杨阁老会见于侍郎的，你去办就是了。”
“是！”女子应诺退出房间。
一旁彤儿撇着嘴道：“又是他说的？”
柳媚儿眼中泛着熠熠彩光：“他怎么这么厉害啊！什么事都能料到。”
彤儿翻着白眼道：“小姐，你又犯花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