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登山门
张清斋翻着白眼，
因为于康又当着他的面踢飞了一根枯树枝。
“你就那么不信他？”
于康摇头：“我和你说过，这次随军出征，本就是宫里那位布下的杀局，中军帐中，不知想要动手的有几位，现在让我剿匪，若真的死在了山匪手中，那才叫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你都没姥姥，怎么能丢人丢到姥姥家？”
“我没工夫和你说这些俏皮话！”
张清斋指着远处一座山头：“应该就是那座峰，若是那位张巡检不是故意指错路，再有半个时辰，咱们就到人家顶梁门了。”
“你这玄门身份，真有这么大面子？”于康好奇的问道。
“你不信？到时候让你见识见识。”张清斋没好气道。
接着话锋一转，“你真觉得，光凭咱们空口白牙，他们就会归还劫掠的粮草？而且你还顶着杀人家亲弟弟的名头。咱可先说好啊！我这玄门身份，人家会给面子，但要是说让人归还粮草，那可就是另外的事了，人家不一定买我这个账。”
“无妨，咱们只是见面谈谈而已，实在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你说雷仝会不会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
“或许吧！”
“那你还要陪我去？”
“这不都已经易容了么？你看我现在和以前样貌一样么？”
“啧啧……！倒是真有些看不大出来。你们倒真是抓到一个好宝贝啊！一个瓦剌商人，没想到就有这般手艺，连我都想学学了。”
“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
张清斋望着于康有些陌生的脸，略沉吟了一会儿，才道：“算了吧！我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于康斜着眼睨他：“没有？我可是记得，现在大明境内哪个地方，没有几个想要把你抓回去好好‘蹂躏’一番的女侠。”
“呸！什么蹂躏！你可真龌龊，心真脏！”
“当年的那位，小皮鞭，辣椒水，手臂粗的蜡烛……，闺房里那么多玩意，当时要不是我去得早，你可真就惨了。”
张清斋面皮抖了抖，表情也有些不自然起来。
“别给老子再提那个疯女人。”
“疯女人？我可是听说这些年，他一直在寻你下落，也亏得她不知道你玄门身份，才没有找上门去闹，不然几位真人非得替祖师爷清理门户不可。”
于康一边说，一边咂咂嘴。
“说起来，就她那家世样貌，你有什么可嫌弃的？”
张清斋停住脚，神情怪异：“是不是因为那疯女人当年正眼都没瞧过你，所以你才一直对她念念不忘？”
于康不以为意：“她比媚儿姐好？”
张清斋表情一滞。
于康有些得意：“小心些和我说话，老子的枕边风也不是吃素的，再敢这种态度，以后你一枚铜板也别想从媚儿姐那里领。”
张清斋又一次顿住身形，突然笑口颜开。
“小十三，你敢威胁我？”
……
一个时辰后。
两人到了磨刀岭山下顶梁门。
于康手扶着腰，脸色发白。
“接下来闭嘴，等到了山上，见了雷大当家，我先探探底，敢说一个不字，腿给你打折！”
张清斋搓着手，面色不善。
于康扯着嘴角，往边上挪了挪。
张清斋不再理会于康，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一声长啸：“有活着的没，过来一个。”
很快，山上跑下两名汉子，一胖一瘦。
“你们是谁？来此作甚？”瘦子问道。
张清斋只淡淡说道：“玄门张清斋，特来拜会雷大当家，快去通传。”
“玄门张清斋？”瘦子支吾了一句，突然脸色大变。
“可……可是当代道子？”
“正是！”
瘦子和胖子忙行了个江湖礼，继而又问：“不知道子来磨刀岭，是要……！”
“久闻雷大当家大名，今日路过，特意登门讨杯酒吃。”
“讨酒吃？张道长，我们这种穷乡僻壤，哪里有什么好酒？”
两人眼神怪异，但态度还是极为恭敬。
显然，那二人根本不信张清斋的话。
“怎么？磨刀岭不愿施这杯酒？”张清斋语气渐渐有些不善。
瘦子脸色急变，忙又行了一礼：“道长您稍待，我这就去山上告知大当家。”
说完，给那胖子使了个眼色，便急急忙忙往山上跑去。
胖子憨憨笑着，“道长还请稍待。”
张清斋摆了摆手，也不搭理他，和于康并排而立，两人看着互视一眼，最后齐齐看向山上方向。
……
磨刀岭位于群峰之中，最高的两座山峰之间。
背后是深渊。
最早的时候，这里本没有名字，后来的雷仝上一辈逃难至此，无意间发现此地有一处开阔地，又有水源离的很近。
虽然下山路途遥远，但好在隐蔽。
且通向那块开阔地的路，只有一条。
两辈人的经营，从最早的三、四百人，数十年过去，已经是个千余人的大寨子。
尤其雷仝上位之后，磨刀岭声名远播。这一带绿林中，已然稳居头把交椅。
瘦子一路辗转盘旋，好不容易到了寨子。
“瘦猴！你不在山底下好好看门，跑上来作甚？”
喊住瘦猴的汉子，身体瘦削，鹰眼狼相，右耳上垂着一颗肉瘤，比一颗鸡蛋小不了多少，走动时一晃一晃。
瘦子见到此人，忙回道：“五当家，底下来了两个人，要见大当家，所以才来禀报。”
肉瘤耳一听：“可是官兵？”
瘦猴摇头，面色奇怪：“其中一人说他叫张清斋，是位道长！”
“道长？张清斋？我记得当今道子好像也是这个名字。”
“他说他就是那位道子。”
“这种大人物，来我们磨刀岭作甚？”
“他说……来讨杯酒吃？”
“讨酒吃？”肉瘤耳一愣，继而有些怀疑道：“莫不是假冒的吧？”
“小的也不知，所以才要禀告大当家。”
肉瘤耳眉头紧蹙，接着道：“走，我与你同去。”
肉瘤耳和瘦猴直往寨中去了，一直到了最里面那座二层木楼。
门口四名大汉分作两边，各持刀立着。
“大当家的在不在里面？”肉瘤耳问。
一名大汉道：“大当家正和二当家在里面谈事情，说是不让任何人打扰。”
肉瘤耳脸色一沉，口中骂了一句：“这骚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