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裂瓜
于康也下了屋顶。
不过，他没去街上，而是落在院中，去扒拉怪物尸体。
他先是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攥了攥空着的拳头，最后弯下腰。
一下……两下……三下……
每一次都鲜血四溅，次次落在怪物脑袋上。
怪物脑袋裂开，黑的、红的、白的流了一地。他忍着恶心伸出手，突然手又停住，眼睛往四周踅摸了一圈，最后起身捡一根木枝，开始在那红的、白的、黑的里面扒拉。
随后眼前一亮，大喜，果然瞧见一只虫子。
等看清后，脸色有挎了下来，眼前这虫子不似之前那只，这只已然死了。
于康觉得奇怪，从怀中掏出那只乳白色瓷瓶，拔开木塞，发现瓶中这只还活着。
于是他又望向其他头颅。
蹲下。
一下……两下……三下……
……
屋顶上。
本来正坐在屋脊上休息的众人，望着这诡异的一幕。从面面相觑，直到紧闭眼睛，不忍去看。
最后，开始窃窃私语。
“于百户这是在做什么？”
“难道这些怪物脑袋里有什么宝贝？”
“你脑子坏啦！这还看不明白，肯定是在找究竟什么原因，能让这些人变成怪物。”
“那也不至于一个个砸开吧！虽说他们已经算不上是人了，但……呕……”
那校尉最终还是没忍住。
因为他看见，于康再次砸开一个头颅时，一只眼球突然从眼眶蹦出，刚好弹落在距离太近，躲闪不及的于康脸上。
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于是齐齐开始干呕。
于康用袖口抹了把脸，起身后又将早就污秽不堪的甲衣脱掉，随手扔在一边。
“晦气！”口中骂了一句，拎着污秽斑斑的石头出了门廊，往街上去了。
……
于康一连砸开数颗脑袋，无一例外，虫子都死掉了。
到了外面，街上早已一片狼藉，脚下几乎就没有下脚的地方。
来的援兵都是骑兵，几次冲锋过后，本就有些力竭的怪物又倒下一大半。
如今剩下的，只是些散兵游勇，早成节节败退之势。
援兵许多都弃了马匹。两三个组成一队，围杀剩下的。
之前马蹄踩踏尸体，使得街道上变的有些泥泞。
只是这不同于雨后，行人踩踏。
街上的泥水都是暗红色的，里面还夹杂着一些碎肉和内脏，腥臭无比。
不过，于康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上面，当然也就对这气味有些免疫。
他望向一处。
那里，正有两名士兵，二人正合力抵住一个怪物，一个正面猛攻，另一个则绕到身后，一刀刺进怪物心脏。
于康一见，大喜，连忙赶上去。
那兵士刚拔出刀，一脚将怪物踹翻在地，于康便赶上前去，扬起手中石头。
一下……两下……三下……
“怎么又是死的？”于康愈发觉得奇怪。
突然又瞧见自己衣服上沾上血迹，立时脸上一苦，后悔刚刚扔掉甲衣。
那两名兵士望着这一幕，瞪圆了眼睛。
“这位兄弟，用不着这么狠吧！”一名兵士忍不住说道。
于康抬头笑了笑。
两名兵士只觉得心里一寒，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不约而同，齐齐道：“兄弟，你随意！”
接着二人便往远处一个怪物奔去。
“胡生……胡生……”
于康举目四顾，放声大喊。
“大人，我在这。”
胡生此刻手里竟然也拎着一把刀，一边挥舞，一遍朝着于康这边来了。
“你拿刀做什么？”
“虽说我练的是手上功夫，可赤手对付这些怪物，实在恶心，会脏了手。”
“把刀放下!”
“啊？”胡生一头雾水，有些不知所措。
“还记得那只虫子么？你就像当时打烂那个怪物头颅那样，重新在打爆一个。”
“大人……”
“别磨磨唧唧的，快，就那个吧，那个看着壮实。”于康指着一个落单的怪物说道。
这时，三名兵士恰好解决完一个，也盯上了那个怪物，开始慢慢靠近。
于康一见，忙跑过去，拦住三人：“兄弟，能不能把这个让给我？”
那三人顿时乐了。
一人问道：“你一个人，行吗？”
于康朝着愣神的胡生喊道：“还不快点，对了，把刀先扔给我。”
兵士更乐了：“你不是有刀么，怎么？难道兄弟你会耍双刀？”
于康只是回了一句：“多谢相让。”
兵士自讨没趣，去找另一个目标。
胡生一脑门的官司，实在搞不明白于康究竟想做什么，却乖乖将刀递向于康。
于康扔掉手中石头，接过刀，晃着脑袋，努了努嘴，“
干他！”
胡生心里疑惑，但听到吩咐，还是一跺脚，迎了上去。
几番酣斗，终于瞅准时机，一脚将其踹到，大吼一声，一只大手直拍其脑门。
这次，只一掌，那怪物脑袋便如熟透的西瓜，只听见一声闷响，头骨裂开成花。
于康迫不及待上前，一把扯开还待补上一记的胡生。手中的刀一通扒拉，黑色的虫子，还是尸体。
于康皱眉，心里实在想不通。
“再来！”于康咬着牙，恨恨向胡生吩咐道。
“大人，你究竟要做什么？”
于康将刀往地上狠狠一插，伸手入怀，摸出那只乳白色瓷瓶：“还记得这个吗？”
“那只虫子？”胡生恍然大悟，又瞅了眼刚刚裂开的脑袋，那一团秽物之中黑色的虫尸，心中愈发奇怪，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您抓它们做什么，这东西很可能就是让人变成怪物的元凶，或许正因为这样，人死了，虫子也就死了。”
于康晃了晃手中瓷瓶：“你难道忘了？这只还活着。”
胡生想起是有这么回事，心中暗忖：“难道是刚刚下手过重，被震死了？”
他刚要听从于康吩咐，准备奔往下一个，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习惯性的一拍脑门。他手上本就沾了秽物，并不干净，这一拍，直接抹了个大花脸，但他却没意识到。
于康望着这一幕，腹中一阵翻腾。
“大人，要不，咱抓活的，现在剩不了多少了。怪物本就是轻弩之末，援兵来的全是骑兵，几次冲锋，消灭了大半，如今只剩下一些散兵游勇，也都被围攻。这东西既然能一下子出这么多，那伙人肯定有什么办法控制，抓几个活的，或许可以找出克制的办法。”
于康一愣，颇有些尴尬。
之前只顾尽量剪除数量，如今援兵已至，他却一时没有转换过来。
如今不同之前，现在优势在我。
于是放开嗓子喊道：“诸位听我一言，为寻求克制之法，诸位若是力所能及，这些怪物还是活抓最好，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