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谍战日记一锅小米李

第483章 营救(求月票)

“是我,老郑,出事了,有个叫赵德顺的,掩护身份是启新小学的老师,查查他是不是我们的人,马上将他转移,要快!”

“你怎么样?”

“我没事,不用担心,你马上行动吧!”

电话断了。

郑呼和匆匆挂了电话,拿起藏在床下的一把手枪,迅速出了门。

另外一边,金大勇一脸凝重地徘徊在电话亭附近,这条街上依然波澜不惊,没有任何人前来和他接头。

他踱着步子,不时回头张望一下。

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道奇车里,北川一郎正透过车的前挡风玻璃,目不转睛地看着远处的金大勇。

驾驶座上的司机从车的后视镜里看向北川一郎,意在询问是否过去。

“再等等。”坐在后排座上的北川一郎目光一直追随着金大勇。

司机没有说话,依言耐心等着。

过了一会,就见一个提着啤酒和下酒菜的男人吹着轻快的口哨从另一条街上走了过来,他在街口顿了顿,径直走向汽车,然后拉开后车门坐了上去。

此人正是黑田智介。

“有什么发现吗?”北川一郎依旧目视前方。

“一切正常,只是属下发现他给我打过电话后,又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又打了一个电话?”北川一郎有些意外。

“是,需要我去找他问清楚吗?”

北川一郎沉默了一会,摇头说:“先不用。”

顿了顿,他看了一眼黑田智介:“新来的黑木怎么样?”

“笨了点,舌头长了点。”

“哦。”北川一郎轻笑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见此,黑田智介轻声问:“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做好你的分内工作。”

“明白!”黑田智介低头一礼,下车离去。

他走后,北川一郎又仔细地看了看这条街道,直到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才把身子靠到靠背上,对司机说:“过去吧。”

司机打着了火,挂挡踩油门,将车子慢慢地向前驶去。

正在踱步的金大勇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他转头一看,就见一辆黑色道奇车停在了他的身旁。后面的车门开启了,露出北川一郎的脸:

“辛苦了,上车。”

说着,他向里面挪动了一下身体,金大勇低头钻了进去。

司机瞥见金大勇上车后,把车匀速开到了一条偏僻的大街上,停了下来,他下车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北川一郎将白色的车窗帷幔严丝合缝地拉上,侧头一看,金大勇已经从怀里将从赵德顺家发现的手绘地图和身份资讯资料掏出出来,然后一五一十将他在赵德顺家里的发现和遭遇悉数汇报了一遍。

“少佐,全在这里了。”

“哦。”北川一郎面无表情地接过来阅览着,看了几眼,他的脸色变得铁青,尤其是看到“周叙白”这三个字的时候,嘴角的肌肉都忍不住抽了抽。

金大勇低眉顺眼地坐在一旁,暗中窥探着北川的神色,见他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便暗暗揣测起来,这个周叙白到底是什么人,北川的上级?不然不会让他如此惶恐不安。

过了一会,才听北川一郎忧心忡忡地说:

“这真是一次意外的发现。你知道吗,要是你没能发现这些,也许这个人会把我们这些人连根拔掉!金桑,你立功了,立了大功。”

金大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第一次看见北川一郎有这样恐惧的反应。他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猜测是准确的,这个叫周叙白的肯定是梅机关的重要人物。

那么,他们为何全部要潜伏在启新小学呢?他们到底在准备什么样的行动呢?

正思索着,北川一郎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本想将这个人送给你作为立功受赏的投名状,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不过活人不行,死人还是可以的。”

“您的意思是我将他灭口?”

“对。”

“那,那万一军统的人问起来?”

“如果是一场意外呢?”

北川一郎意味深地看着他,“偶尔发现一个形迹可疑的人,跟踪之下,顺利找到了对方的老巢,本想将其逮捕之后细细拷问,不料匪徒垂死挣扎,悍然拔枪射击,对射之下,你失手将对方杀死。”

听他这么说,金大勇顿了顿,想说点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当然了,故事怎么编随你,只要能让人相信就行,哪怕只是暂时的。”

北川一郎看到他这幅欲言又止的模样,马上话锋一转,“当然了,死人的价值肯定没有活人的大,军统这边要是不给你加官进爵,梅机关会给你补偿的。我会亲自给上海发电报,详细通报你对大日本帝国的忠心。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的母亲马上会由大使馆的清洁工变成帝国真正的公民,享受帝国公民的一切待遇。”

“谢谢少佐阁下。”

“见外话咱们就不说了,去吧,处理好后续事宜,尽量让死人发挥他最大的价值。”

“是。”金大勇点了点头,正准备下车离开,不想北川一郎又叫住了他:

“没其他需要汇报的吗?”

“没了。”金大勇蹙眉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真没有了?”北川一郎又重复了一句。

金大勇眉头蹙紧,犹豫了一会,说:

“我不明白少佐您的意思。”

“哦,那我帮你回忆回忆?”北川一郎耐人寻味地看着他,“你给黑田君打过电话后,又打了一个电话,那个电话是打给谁的?”

金大勇心中一震,震惊地看着他:“我打那个电话是为了核实收费员的身份,你,你们监视我?”

“是我们,你和我是一体的。”北川一郎马上纠正了一句,“没有人监视你。”

“那,那您是怎么知道的?”

“电话局同样有我们的人,大日本帝国的特工无处不在。”北川一郎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所以,那个收费员有问题吗?”

“目前看来没有。”

“那就好,好了,回去吧。”

“是。”金大勇下车后,在路边等了一会,拦下一辆黄包车走了。

等他走后,司机马上上车,载着北川一郎离开。

赵德顺家对面是一条不算很繁华的马路。打扮成商人模样的郑呼和从公寓楼出来,不急不缓地朝马路对面的茶楼走去。

此时,区工委地下组织的几名同志已经等在包间里。

郑呼和敲门进来,反锁了门,然后快速通报了刚刚侦查到的情况。

“已经确认了。房间里面有两个人,一个是赵德顺,另一个是黄包车车伕,全都被打晕了过去。”

几人中一个清瘦的老者马上拿出一本证件,指着证件上的照片:“是他吗?”

郑呼和看了片刻,这本证件上的人叫刘德贤,但和赵德顺长得一模一样:“对,就是他。”

老者收起证件:“那就是我们的同志了。”

说着,他对一名地下党说,“小李,你和老赵认识,你想办法把他弄醒,马上带他离开。”

“慢着!”郑呼和打断他,“除了日本特务外,附近还有军统的人在监视,千万不能惊动他们。”

老者皱眉:“那你说怎么办?”

郑呼和不答反问:“上面交待的东西带了吗?”

“带了,在隔壁包间。”老者耐着性子说,他实在想不通,人命关天的时刻,搞那么多的花样做什么。

面对老者的冷言冷语,郑呼和丝毫不生气,虽然大家都是同志,但毕竟分属不同战线,彼此也不熟悉,他点了点头,直接向隔壁房间走去。

这边,放着一桶油漆,一卷草席,还有几件油漆工的衣服和工具。

郑呼和看了一眼手表,直接点出几人:“你们换上衣服,带上工具,三分钟后到公寓门口。”

一名队员问:“哪个房间?”

“我会在门口接你们,记得随机应变。”说完这话,郑呼和就匆匆离开了。

几名队员面面相觑,纷纷看向老者,老者同样一头雾水,皱着眉头说:

“按他说的做,救不出来人,我亲自找上面和他算账。”

“知道了。”

“嗯,我和小王在一楼的面馆,如果有意外情况,马上策应你们。”

“好的,刘书记。”

三名队员马上换了衣服,拿着油漆和工具下楼了。

几人穿过马路,果然看见换了一身家居服趿拉着鞋的郑呼和站在公寓门口,手里还拿着一个炒菜的铁铲,一脸不耐烦地说:

“怎么这个时候来?我正做饭呢。”

三名队员对视一眼,这时才明白郑呼和先前那句“随机应变”的意思,一人笑着说:

“放心吧,不就是给窗户补油漆吗?很快就完工,几分钟时间,您要是怕味道重,熏着你,就在外面透透气?”

“几分钟?”郑呼和半信半疑,犹豫了一会,一扬铁铲:“好吧,跟我来,说好了哈,要是味道太重,我可是要扣钱的。”

“您就放心吧,我们都是熟手,用的也是最好的油漆,保证气味不大。”一名队员讨好地笑了笑,招呼同伴跟着郑呼和上了楼。

老者和小王在楼下吃着面,目送队员上了楼,一切都很顺利。

然而就在这时,一辆黄包车在公寓附近停了下来,车伕也不吆喝拉客,而是蹲在车把手上抽起了烟,很快另一个拉着黄包车的车伕走了过来,远远招呼着:

“老张,又在磨洋工?”

“抽根烟不行?”

“借我一根?”

“又借?上次借的还没还呢!”老张骂骂咧咧说着,还是扔了一根烟过去,另一人接住,两人蹲在一起开始吞云吐雾。

只听老张小声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姓金的走了,应该是和日本特务接头去了,1组2组在监视,我负责蹲守。”顿了顿,他问:

“你不是在核实赵德顺的真实身份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原来这个老张正是之前化妆侦查的收费员,他冷笑一声说:“我去当地警察局核实过了,这个叫赵德顺的户籍证件没有问题,可就是找不到他的户籍底卡和身份证底册,哼,现在可以肯定他的证件是伪造的。”

“这么说他真是红党?”

“八成是。”

“处座的意思呢?”

老张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楼上现在什么情况?”

“赵德顺和黄包车车伕都没有出来,估计是被姓金的控制了。”想了想,这人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句,“对了,刚才有几个油漆工上去了。”

老张狐疑地望了几眼楼上,然后不满地压低声:“这么重要的情况怎么不上报?”

“是里面的住户下来接他们的,我听了几句,应该是事先约好的,看不出有问题。”

“不可大意。”老张暗忖一会,继续说:“这样,你去上面看看,有异常立刻回报。”

“好。”这人点点头,马上就要上楼,却不想老张一把将他拉住,低声呵斥:“蠢货,拉着车绕一圈,从后门进去,别暴露了身份。”

“是。”车伕低头扫了一眼四周,连忙拉着车走了。

老张将烟头在鞋底湮灭,小心收入兜里,拿下脖颈上的毛巾擦了擦汗,同样拉着车走了。

正是午饭时间,楼道里面一片安静,除了不时传来炒菜的声音。

郑呼和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赵德顺所在的房间外,郑呼和推门进去,指着躺在地上昏昏欲睡的赵德顺,对三个“油漆工”做了个手势,几人会意,扯过一张床单,将赵德顺裹起来,然后又裹到草席里面,裹成一个卷,然后直接扛起来走了。

郑呼和示意另一名提着油漆桶的队员跟上去,他将房门轻手虚掩上,然后快速赶到几人前面,负责警戒带路。

刚到二楼的拐角,郑呼和突然脚步一顿,对着身后做了个止步的手势,然后,拿着铁铲率先走了出去。

刚一转弯,就见一个黄包车车伕打扮的男人狐疑地走了上来,郑呼和一言不发,直接一铁铲劈在他脑门上。

车伕直接被打蒙了,一手扶着脑门,一手去摸枪。

然而,枪还没有拔出来,郑呼和飞起一脚就将他踹在了墙上,然后一记手刀将他击晕。

接着,他对身后摆摆手,继续向前走去。

三个“油漆工”连忙跟上来。

后快,他们扛着草席从后门出去。将草席塞进停在不远处的一辆汽车的后备箱里,留下一人负责通知同伴,其他人迅速上车驶离了此地。

在面馆负责策应的老者和小王看到同伴点头示意,一脸不可思议地付了钱,同样汇入人流中,消失不见。

他们刚走,一辆黄包车停在公寓门前,金大勇一脸凝重地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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