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这才像你,司马清

第196章 这才像你,司马清

东殿寝宫内的烛火摇曳,映照出谢渊苍白如纸的面容。

他半倚在床榻上,手中握着那颗晶莹剔透的天霜草,目光却冷冷地盯着一旁的司马清。

“这药,你是从哪儿弄来的?”谢渊的声音虚弱却坚定,带着一丝难以掩藏的质问。

司马清站在床边,眉头微蹙,语气低沉而温和:“阿渊,你先把药吃了,其余的事稍后再说。”

谢渊的手指微微收紧,天霜草的叶片在他掌心留下细微的痕迹。他抬眼看向司马清,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与倔强:“你不告诉我来源,我是不会吃的。”

“阿渊,”司马清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你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你再任性了。天霜草是救命的药,你必须吃。”

谢渊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虽虚弱,却字字如刀:“救命的药?那你告诉我,这是从哪儿得来的?是不是高银霜给的?”

司马清的神情微微一僵,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谢渊见状,心中的怀疑更深,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天霜草,眼神中透出一股决绝。

“你不敢说,是因为心虚吗?”谢渊的声音微微颤抖,却依旧咄咄逼人,“你和高银霜,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帮你。”

司马清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声音也变得冰冷刺骨:“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其余的都不重要。”

谢渊的目光如利刃般刺向司马清,原本苍白的面容因激动而泛起了一丝血色。

“高银霜是个疯子,她恨毒了你司马家,恨不得将你们碎尸万段!你怎么能和她勾结?!你是不是疯了?!”

司马清的脸色骤然一变,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阿渊,有些事情,不是你该过问的。”

渊苍手指紧紧攥着天霜草,声音低沉而颤抖:“陛下的死,是不是你做的?你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弑父夺位?!”

司马清的身形微微一僵,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阿渊,你在胡说什么?父皇是因病驾崩,与我何干?”

“你撒谎!”谢渊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压抑已久的愤怒与痛楚,“高银霜恨毒了你司马家,若非你与她勾结达成她的愿望,她怎么会轻易交出红袖阁的至宝?”

“阿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谢渊的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你又想把所有的罪责推到我头上吗?陛下的死,是你的野心驱使,与我何干?你为什么总是用我来掩盖你自己的私欲?!”

司马清的瞳孔骤然收缩,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阿渊!够了!不要再说了!父皇的死是天命,我只是顺应天命而已!而你——”他的声音突然顿住,仿佛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懊悔。

谢渊的手指微微颤抖,天霜草的叶片在他掌心留下深深的印痕。

“你终于承认了……司马清,你为了这个皇位,不惜弑父夺位,还把所有的责任推到我身上……”

话音未落,寝宫内骤然响起一记清脆的耳光声。

谢渊的头被重重打偏,苍白的脸颊上瞬间浮现出一道鲜红的掌印。

他的身体微微一晃,手中的天霜草掉落在地,发出轻微的响声。

谢渊的脸颊上那道鲜红的掌印显得格外刺目,他却并没有因此恼怒,反而轻轻地笑了起来。

笑容中带着几分嘲讽,更多的却是释然。

“这才像你啊,司马清。先头那个对我千依百顺的你,反倒让我觉得陌生。如今这样,我倒觉得熟悉多了。”

谢渊的笑容还未完全展开,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抽痛,疼得他浑身一颤。

额头瞬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脸色更加苍白,唇瓣几乎失去了血色。

他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不愿在司马清面前流露出半分软弱。

然而,疼痛如同浪潮般一波波袭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的眼神依旧冰冷,看着司马清的目光中没有一丝温度。

“阿渊……”司马清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与懊悔,他伸出手,想要触碰谢渊的脸颊,却被对方冷冷避开。

“别碰我。”谢渊的声音虚弱至极,却带着冷漠。

司马清的手僵在半空中,指节微微颤抖。

那一记耳光打出去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可此时此刻,他竟不知该如何挽回。

“你真的……就这么恨我吗?”

谢渊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虚弱却字字如刀:“恨你?我怎么敢恨你?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未来的皇帝,而我不过是你的附属品,一个连自由都没有的囚徒。我有什么资格恨你?”

“阿渊……”司马清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哀求,“我知道是我错了,但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你再任性。先把药吃了,好不好?”

谢渊的唇边依旧挂着一抹冷淡的笑意,眼神如冰,没有丝毫波动。“药?我不会吃的。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司马清的心猛地一沉,拳头紧握,声音略微提高了些,带着压抑的怒气:“谢渊!你不要再任性了!你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有多糟糕吗?!”

“我的身体如何,不需要你来操心。你不是早就安排好了吗?无论我是生是死,都不会影响你的大计。不是吗?”

司马清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和痛苦。

他猛地俯下身,双手撑在床边,逼近谢渊的脸,声音低沉而嘶哑:“阿渊,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承认我做错了很多事,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谢渊轻笑了一声,眼底满是嘲讽,“你说得真好听。你总是这样……做错了事,倒头来又说是为了我……我何德何能啊,让你为了我做出这些大逆不道的事来……嘶……”

谢渊的呼吸愈发急促,腹部的剧痛让他几乎无法保持清醒。他死死咬住下唇。

司马清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上前一步,想要扶住摇摇欲坠的谢渊,却被对方再次避开。

“我说了,别碰我。”

“阿渊,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你以为这样折磨自己,就能改变什么吗?”

“改变不了什么?至少,我能让自己活得不像个傀儡。司马清,你有没有想过,从头到尾,我真正想要的,不过是一份平等的感情,而不是被你当作金丝雀圈养在这冰冷的宫殿里。”

“阿渊,你很清楚,这世间对我们这样的人,没有平等可言。我只能用这种方式保护你。如果你觉得这是束缚,那我只能说——这是我唯一的选择。”

“保护我?呵,司马清,你所谓的保护,就是用权力将我禁锢,用谎言将我蒙蔽,甚至连我的生死都要由你掌控吗?”

司马清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眼神中掠过一丝痛楚。

他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无从辩解。

谢渊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精准地剖开了他内心深处最隐秘的角落,暴露出那些他自以为是的“保护”背后隐藏的自私与控制。

“阿渊……”司马清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近乎哀求的语气,“我不是想控制你,我只是……害怕失去你。”

谢渊的眼中浮起一层薄薄的水雾,却硬生生忍住了泪水的滑落。他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你早就在失去我了,只是你不愿承认罢了。”

司马清站在原地,身形僵硬如石雕,眼神却一刻未曾从谢渊的脸上移开。

良久,他终于垂下眼眸,声音低沉而疲惫:“阿渊,如果我答应放你离开,你愿意吃下这天霜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