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祭酒大人，我奉旨翘班
“朱大人，那二位呢？”回到屋内的宋讷，多少有些意外。
跟在他身后的小厮，把茶水放到了桌面，然后退了出去。
“哦，宋师和诚意伯，回府上了。”朱安宁是说得随意。
“哦？这就回去了？”宋讷坐下，然后有意无意地又瞟了眼那几篇文章。“连口热茶都没喝。”
“嗨，下次咱们邀请宋师和诚意伯过来便是，国子监大门开着呢，是吧。”
“这倒是。”宋讷微微一笑，没有反驳。
两人沉默着开始喝茶。
过了不知多久，宋讷重新开口。
“朱大人，方孝孺，宋慎，刘廌这三人的文章倒是标新立异啊。”
“宋大人，我教的。”
“朱大人倒也是坦诚。”
“陛下能容，有何不能说。”朱安宁挑眉，直接把话是说得更明白：“只是陛下能容，不代表他喜便是了，这局啊，还真就是监生们胜了，我认输。”
宋讷听着朱安宁如此坦白，是长长地松了口气。
虽然朱元璋并没有搞过什么文字狱，但是朱安宁教给方孝孺等人的东西，多少还是有些冲击力的。
宋讷怕，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他才会找来宋濂刘伯温商量。
结果看样子，两人好像都觉得没什么问题的样子。
或者说不定，两人是早就知道朱安宁会教授这些？
一念至此，宋讷是更加坦然。
朱安宁说得对，陛下喜不喜是一回事，能不能容又是一回事。
只要不要在国子监里教这些。
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朱大人，那你这几篇文章且收好，监生稚嫩，远不如方孝孺等人的阅历，最好不要轻易教授这些……”
宋濂来了，刘伯温也来了，两人看那样子，大概都是觉得没问题的。
既然他们都觉得没问题，那自己这祭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但是，他始终还是觉得那些文字，有些可怖，所以最后又补了句。
朱安宁看了眼宋讷，是点了点头。
至于心里，那自然是在叹气。
宋濂和刘伯温，不愧是能后世留名的大儒，他们的眼光就是犀利。
当宋讷这种文人还在觉得这些文字可怖的时候，宋濂和刘伯温都是感知到了这些文字的价值和力量，别说阻止，他们甚至还有怂恿朱安宁继续的那种感觉……
“朱大人明白就好。”
宋讷看朱安宁已经点头，自然是笑了起来。
“对了，还有一事，希望朱大人体谅。”
“宋大人请讲。”
“这国子监啊，我是监不了多久的了，毕竟年事已高，但是你还年轻，多多熟悉下这国子监？毕竟，朱大人您也是这里的监丞呀。”
这句话，是宋讷准备了许久的话语。
倒是把朱安宁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言外之意很好懂啊。
说自己老是不关心国子监的事呗……
朱安宁也很想点头，很想说会的……
但是，宋老头怕是要失望了。
“这……宋大人，刚好，我是准备和您打声招呼的，陛下点了我些差事，我今日我就先走了……”饶是朱安宁，这三天两头翘班，也是会觉得不好意思的。
宋讷听着朱安宁的话，直接是愣在了那里，一脸无奈……
这头刚说多多熟悉，那头朱安宁就说又要提前开溜……
这哪遭得住的。
“……”
只是，朱安宁都把老朱抬出来了，宋讷也不能怎样。
只能在过了许久之后，幽幽地叹了口气。回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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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庄，有辆马车进入了庄内。
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永乐庄人来人往，车来车往，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这车。
马夫和随行的那商人，是看见那棵歪脖子树后长舒了口气。
“赶上了……”
“是啊，赶上了，这也太急了吧，早上说要，下午就要送到，还要这么多，我都把附近的搜刮来了，也不知道够不够用。”
“不够也没辙了，这般匆忙，也就这点了。”
“呼，最近矾石都被搜刮干净了，蓝的绿的都没了。”
“你别说，那胆矾要价已经离谱了啊！”
“对啊，江南那批人，把各地的胆矾都截了下来，就这等朝廷收呢。”
“那朝廷也是耿直，这么贵了都还收……”
“做神仙水吧，不是传闻生死人肉白骨么？”马夫拐到村道上，说道。
“拉倒吧，你都在永乐庄做生意了，说这样的话怕不是要被人笑死，那神仙水不过是朱庄主弄出来治稻瘟的而已，用多了还会毒死水稻，你啊，别听什么就信什么……”那商人却是摇了摇头，嗤笑了声，而后又是继续回到那胆矾的话题中：“只是不管如何，这批屯了胆矾的家伙，都赚大发了呀……”
“沈爷你怎么不赚这钱？”
“嗯？这钱啊，我最初倒也是赚了点，但是隐隐觉得不对头，见好就收见好就好，还是这种折腾的生意啊，我做得踏实。”
“这倒也是，反正在永乐庄做生意，那是相当安稳的。”
“对头嘛，哈哈，走吧，赶紧送进去，完了这几天我再调货，这绿矾他们说有多少要多少。”
“啧，不就是味药么，一下又收这么多，用来干嘛。”
“呵呵，打听那么多，人家永乐庄要自然是有用的，咱们备货就是。”
“是是是，小的多嘴，一会下了货，东家，在这吃点食？”
“准了，这边的食店可太好吃了，价格还便宜。”
两人哈哈一笑。
进到了车流之中。
而此时的人群，是忽然有了些骚动。
是朱安宁回到了村子里。
认识他的人是开始跟他打招呼。
不认识的，自然也想趁这个机会认识下。
只是，朱安宁走得很急。
他是挥了挥手，示意了一下，便是沿着村道，继续奔走。
人群是醒目地分了条小道给他。
让他得以顺利通过。
他的目的地很明确。
铁冶，是属于他的民铁。
他迅速跳下了马，走到了靠近河边的位置。
这边有围墙，还远离街口道路，是个相对安静点的地方。
朱安宁是看到了几个明朝的大科学家，在那折腾着，某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