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一直将面具戴的非常好

第386章 一直将面具戴的非常好

“我本来是想杀人诛心,让他再体会一次痛彻心扉的滋味的,没想到你这个替身看起来跟沈棠一点也不像……”

这又是一个因信息差和误会导致的乌龙事件,来人之所以会试图对我下毒手,根本跟我本人没有任何关系,他真正的目的是让容云衍痛不欲生。

容云衍得知原因,本就难看的脸色自然是变得更糟糕了,他看起来很想扑过去掐死对方。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毕竟被人当众揭穿隐私实在是件体验很糟糕的事,尤其这人还误会了他的表现,将这当成是他被说中心事的表现,满脸都是大仇得报的快意。

这已经不是他独自社死的问题了。

保安和医护人员面面相觑,哪怕大家已经忙碌了好一会儿,也仍旧没人打算离开,而是个个表情精彩,瞧着便是一副听到了大八卦,预备着回去跟旁人分享的模样。

我赶在容云衍阴沉着脸色爆发之前拦住他说:“容先生,请你放心,今天听到的事只会是永远的秘密,我连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讲,毕竟沈小姐已经过世,再传出谣言的话对她就太不好了。”

这里是医院,跟生老病死全都有着密切联系的地方,因此也很讲究死者为大,搬个过世之人的名义出来可比搬活人的名誉权有用多了。

周围看热闹的众人几乎是立刻回想起了容云衍跟这家医院的关系,纷纷收起了不该出现在此刻的表情。

我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借揉额头的动作为掩饰,侧目去观察了一番周遭环境。

医院保安没有执法权,哪怕是对待用硫酸泼人的法外狂徒也照样不能有任何过激行为,他们在向负责人请示过后,将他暂时扣在了这间杂物室里。

房间其实还算得上是宽敞,只是站了太多人在这里才显得拥挤。

我的视线越过站在门边的其他人,在看到走廊里的光线之前先猝不及防的对上了余医生的目光,他明显是刚赶到这里就听到了跟容云衍有关的大八卦,所以进退两难的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事已至此,无论我做什么反应都会像是欲盖弥彰,索性就装作是没看到他,平静的继续看向别处。

匆匆赶到的警方恰好将此事中的异样圆了过去。

刘队前脚打电话过来让我们去当证人,后脚就从同事那里得知了有在逃嫌犯闯进医院,意图伤人的消息。他自己是来不及也无暇赶过来的了,但也没有坐视不管,而是拜托了附近同事。

“没想到刘队说的都是真的。”同事长吁短叹,很是惋惜的对我们讲述了他所了解到的来龙去脉。

“他刚打电话过去,让兄弟单位的人翻垃圾桶捡烟头的时候,大家伙儿都没太把这儿当成一回事,以为他是查渔村的事进度太慢,所以压力太大,开始胡乱怀疑别人了,谁也没想到是——”

他年纪跟刘队相仿,共事的年限也更长,不至于像其他资历相对浅的警员一员对内部丑闻讳莫如深,可说到这里仍旧感到非常难过。

我能够,也愿意理解他们的为难,在已经把渔村一案翻了个底朝天的前提下,主动转移话题道:“这些事离我实在太远,即便是让我听也不见得能听明白,不如先讲下如何当证人的事。”

当证人听起来简单,实际上却没有特别容易,在面对狡猾的被告人时尤其存在被带到沟里去的可能性,而我一旦答应上庭,需要面对的便是苏冉冉和她的律师。

渔村一案牵涉太广,其成员又大多是亡命徒,故而警方想把他们一锅端注定是件耗时又耗力的难事,而他们潜逃在外一天,苏冉冉就会多一分咬死不认的理由,到时候浪费的时间会更多。

说话间,容云衍也来到了我身边,他早料到快刀斩乱麻在这件事上是行不通的,比我更为平静的说:“我先跟你们去吧。”

我皱眉道:“那我呢?”

容云衍只休息了短短半天,精气神便恢复的差不多了,他温言道:“你去做自己的事就好,距离开庭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这次去不过是为了验证先前做的笔录的可靠度罢了。”

刘队在电话里说的是让我们一起去作证,可这句话里本身就藏着潜台词。

我的真实身份至今都还是秘密,上庭能出的乱子十分有限,但容云衍不一样,他四舍五入算是污点证人,如今又多了精神分裂的病史。

万一苏冉冉请的律师恰好是个高明人物,是很可能抓住这一痛点,推翻他的证词的,而从刘队和他的同事提起那名上司时的态度来看,他尚未暴露真面目时,恐怕一直将面具戴的非常好。

我张了张口,到底是没能把“一切顺利”的祝愿说出口,哪怕他接下来要做的事也与我有关,只在他转过身去的前一秒表示:“我会告诉容叔叔和容阿姨,你是为了沈棠去帮忙的。”

他们夫妇二人唯有容云衍一个儿子,对他自然有着深切的了解。

因此出差旅行之类的理由是绝不能用的,相比之下他在以为沈棠死后,对她表现出的执念倒是更容易取信于人。

容云衍的步子短暂的停顿了一瞬,

我以为他会对我说点什么,但他只是头也不回的继续走。

若非我对自己的眼力足够自信,大概率会漏看他此时的反应,甚至把这当成是幻觉,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让这一幕变成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谜题。

何田田等到排除了身边的危险因素,便办理出院住到了我租的两室一厅小房子里,她从我口中得知此事,斩钉截铁道:“你可千万不能再想了,否则就是中他的苦肉计了,他最擅长这招。”

“我知道,但这次似乎有点不一样。”我不知该如何描述这一心境,笼统道,“他被我用冷水浇个透心凉时,绝对是有在用苦肉计,只是我理亏无法拆穿,可他离开时不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