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沈棠终将成为过去
第387章 沈棠终将成为过去
当时真该追到前面去,哪怕对上他充满算计的目光,也好过像现在一样想的头都快炸了。
何田田为了让我死心,痛定思痛的出了个主意:“那我们就去对比一下,看看到底哪里不一样。”
沈家老宅先是被空置了将近二十年,又是遭遇了由原本最应该珍惜它的人——我放的一把火,可谓是多灾多难了。
我再次回到这里,不由自主的站在门边叹了口气。
何田田歪着脑袋望过来,看明白我的忧虑后挽住我的手臂,说了好一番宽慰我的话。
“你就别担心了,叔叔阿姨既然把这栋房子留给你了,那你就有使用权,不管你怎么处理它,他们都不会怪你的。况且你这么做还是为了把坏人绳之以法,他们在天上肯定会支持你的。”
这个说法倒是跟我隔着被点着的沙发,胁迫d先生时所想的理由相差无几,只是无论那时还是现在,我其实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没办法的办法罢了。
我不想让何田田再为我操心,扯出个看似释怀的笑容对她说:“你放心,我没有在担心这件事,只是一想到再过两天就得回学校报道,不由的有些紧张罢了。”
何田田信以为真,跟着也笑了:“那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林小月是你的直系学妹,你们学的专业都是一样的,凭你当年积攒下来的底子,肯定能很快上手。”
说话间,我摸出钥匙打开了房门,望着并没有受到太大波及的客厅对她说:“多亏了你报警及时,否则这间客厅也不见得能保得住,这是我跟过去最后的联结了。”
沈棠终将成为过去。
我为此做足了心理准备,以为当这一天真的到来之时可以不那么痛苦,但事与愿违是人间常态,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感席卷了我的全身。
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住似的,忽然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了。
何田田将窗户打开通风,环顾着室内的环境说:“现在的消防员办事真是细致,救完火还把地给拖了,这下咱们的工作量可算是小多了。”
我的思绪随着她的话音回笼,见她行动力极强,说干就干的找起了清洁工具,准备把被烟熏火燎过的墙面和楼梯扶手擦干净,连忙上前阻拦道:“等一下,上面……上面就不用打扫了。”
阁楼曾经是d先生关押何田田的地方,我实在担心她会触景伤情,再想起那段在渔村上的经历,脸色都被吓白了。
何田田已经知晓了d先生的真实身份,并且当着我的面痛骂过他好几顿,每次都中气十足,颇有新仇旧恨一起算的意思,这时见我拦她,立刻明白道:“你放心,我不会去找他拼命的。”
“我不是在担心这个……”我倒退着往楼上走下,一边拦一边绞尽脑汁的想理由,“他短时间是难以重获自由了,你当然不至于去跟司法机关对着干,我是怕你想起心理阴影。”
这是句掐头去尾的实话。
何田田笑的了然,大大咧咧道:“这就更不成问题了,我难道是玻璃人么?那么多艰难险阻都没把我打倒,说明我就不会得创伤性应激综合症状——”
说到这里,她意识到什么似的移开目光,清了清嗓子补充道:“之前是意外。”
我好不容易拿住个道理,自然是不能让何田田再寻到别的由头上楼,索性伸手搭上她肩膀,帮忙调转方向道:“姑奶奶,你就当行行好吧,咱们现在可不能再出意外了,你的证词比我有用。”
“哪里就有这么夸张了?让我上去看看吧,就看一眼……”何田田说着,试图越过我的封锁往楼上去,我们两个就这么嬉闹在了一起。
连日来笼罩在我头顶的阴云仿佛也随之消散了。
我暂时抛开跟渔村有关的一切,放空脑袋在这个不会被轻易打扰的地方享受了片刻轻松,直到玄关处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何田田瞬间停住动作,迷惑的看向我问:“你还叫其他人来查看情况了么?”
我茫然的摇头:“当然没有。”
不等我们做出反应,敲门的人先耐不住性子了,他大声问到:“沈棠在么?”
这个名字将我们从短暂的欢愉中拽回到了现实。
我示意何田田先在这里等着,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跑过去将门打开,看着外面身穿快递制服的人反问:“她不在,你找她有事么?”
说话间,我不动声色的将步子往身后挪了挪。
先前在医院里用硫酸泼伤我和容云衍的家伙就是穿着外卖员的制服混进去的,眼前的快递员难免会唤醒我的警惕心,让我随时预备着去摸玄关处摆着的高尔夫球杆。
那曾经是我父亲的东西,在他死后便再也没人动过,就连翻修房子的人也将他放在原处。
快递员递了个寄送重要文件时才会用的纸质密封袋给我:“这是沈小姐的信,既然她不在就拜托你交给她吧。对了,麻烦在这里签个字。”
我知道自己应该先伸手把密封袋接过来,但却鬼使神差的先问了句:“这是谁寄来的?”
快递员低头看了眼密封袋
上的信息,不解的提醒道:“这上面不是写了么?呃,营业部?好像是从某家快递点代寄的。”
他连忙查阅起了快件信息,结果是我预料之中的一无所获,懊恼道:“那家营业部已经停业了,这是从那里寄出来的最后一单。”
我无意为难其他人,接过密封袋说:“谢谢,我会去问……沈棠的。”
都说名字是最短的诅咒,我在自认为已经克服了这一诅咒,但在提起从前用过二十多年的名字时,也仍旧会情不自禁的在话音里有停顿。
d先生存在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到不了三年,可对他为自己起的这个名字却一直很在意。
从他最初出现在希尔顿酒店里的那一晚开始,他就只许我一个人知道名为d先生的代号,我曾经以为这是因为他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如今想来,却是有了更合理的解释。
他真的很珍惜这个名字,哪怕它在旁人眼中不过是个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