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命运的安排
“这么说来,我们似乎走投无路了。”高瞻叹气。
“子玉,东米赤加给的时间还剩多少?”
“李大人,只剩两个时辰!”
书房内,李谦逸、李高兴、高瞻与张福四人默然相对。
李谦逸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为了拯救大儿子李义谭,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对于他来说,孩子的安危重于一切。
这时,五岁左右的孙子张准深突然冲进书房,怒容满面。
“爷爷,我听说南蛮人杀了奶奶,抓走了父亲,我要报仇!”小张准深站在房间中央喊道。
李谦逸心中一痛,眼前的小身影让他想起了年轻时的李高兴。
“张福,带他下去,好好看着,别让他乱跑。”
“是,老爷。”
看着倔强的小孙子,李谦逸感到一阵无力。
小小年纪便遭遇家庭变故,这打击谁也无法轻易承受。
而自己作为祖父,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又有谁能懂?
带着满心的哀伤,李谦逸低声说道:“高兴,陪我去祠堂吧。”
“是,父亲。”
李家的祠堂坐落在府邸深处,平日里鲜有人至,只有每年几次祭祀之时才会开启。
这里供奉着历代先祖的牌位。
李谦逸点燃香火,向祖先们祈求庇护,随后转身对李高兴说:“过来,给列祖列宗叩头吧。”
“孩儿明白。”李高兴应声上前,一同在祖先面前表达了敬意和求助。
袅袅香烟弥漫在空气中,仿佛承载着他们的希望与祈祷。
李高兴遵从父亲的指示,跪在蒲团上向李家的祖先行礼。
礼毕后,李谦逸严肃地对他说:“高兴,听令。”
“孩儿在此,愿听父亲吩咐。”
“不论将来李家遭遇何种变故,你都必须遵守我的话,坚强地活下去,肩负起振兴家族的责任。
这是你的使命!”
“父亲……”
“这次李家遇上了大难,这或许是命运的安排。
为了家族百年来的基业,你必须留在家中,一步也不许离开,否则就是违抗祖训,明白吗?”
“父亲,您究竟要我怎么做?”
“为了你大哥,为父这次不得不冒险一试。”
话音未落,李谦逸已经快步走到祠堂门口,锁上了大门,将李高兴独自留在了祠堂中。
李高兴一时之间不知所措,但他逐渐理解了父亲的用意,却也无力改变现状。
这座古老的祠堂平时少有人至,其结构复杂得让人难以轻易逃脱。
尽管李高兴武艺高强,但面对紧闭的大门,他亦无计可施。
考虑到在祠堂内呼喊求救可能会冒犯祖先,他选择了沉默,无奈地坐在地上。
李谦逸此举旨在暂时将李高兴安置在这里。
他知道以李高兴的性格绝不会轻易同意这个决定,所以才采取了这样的手段。
回到书房后,他对身边的随从子玉说:“子玉,我们走吧。”
“大人,您已经有了解决的方法?”
“目前还没有,这是祠堂的钥匙,等事情平息后,你去把高兴放出来。”
“大人,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为什么要把李高兴锁起来呢?”
“子玉,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东米赤加给的时间不多了,我们不能再拖延。”
子玉不再追问,默默地跟随李谦逸前往五州将军府。
两人一路无言,子玉心中满是疑惑,试图猜测李谦逸的意图,但始终不得要领。
很快,他们到达了将军府门前,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将会让子玉感到无比的心痛……
将军府的大门敞开,东米赤加和央可站在门口,脸上挂着笑容迎接李谦逸和高瞻。
但李谦逸看着东米赤加的笑容,心中却感到一阵不适,那笑在他眼里仿佛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当东米赤加试图引导两人坐下时,李谦逸果断地拒绝了他伸出的手,直截了当地说:“将军大人,我们今天来是为了解决问题,站着谈也无妨。”
东米赤加大笑着回应:“李大人真是爽快人!听您这话,想必已经考虑好了如何回应本将军的提议?”
“确实,我决定将李家铸铁坊的一半交给南蛮管理,但工艺和技术仍由我们掌控,生产的铁料可以供应给你们。”李谦逸说道。
“李大人果然是商界高手,令人敬佩。
不过,我们还有个条件。”
“请讲。”
“沙州的人都知道李家、索家和李家是姻亲关系,也是这里的三大豪门。
如果你们愿意将所有作坊收入的十分之一交给我们,那么我们的士兵就不必再向平民征税了。”
李谦逸皱眉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东米赤加继续道:“李大人不必装傻,有句话说得好,富者不仁。
你们这些大商人财富如山,却没有把这些钱花在需要帮助的人身上。
看看那些饿死街头的百姓,难道你们不应该分担一些责任吗?”
李谦逸反驳道:“李家的财富是先辈们辛劳积累的结果。
即便要分享,也应该是出于自愿。”
“李大人说得对,”东米赤加笑道,“这些年我们也见识过南蛮士兵在这里的行为,这都是拜你们所赐。
如果你们愿意拿出一部分家财,我们的士兵也不用再去打扰普通百姓的生活,明白吗?”
“你的意思是我们三家被全城百姓的人质威胁了?”
“别说得这么难听,应该说是共同进退。”
“哼,看来东米赤加将军的汉语学得不错啊,连‘共同进退’这样的词都用上了,真让人佩服。”
“李大人过奖了,关于刚才的建议,您意下如何?”
面对东米赤加近乎勒索的要求,李谦逸心里清楚,南蛮人做事无所不用其极。
他意识到,一旦激怒了东米赤加,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他谨慎地回答道:“我们可以把织造坊一成的收入交给将军府,但至于索家和李家的事,我无权干涉,请将军见谅。”
李谦逸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与妥协,他知道,为了保护沙州城和三大家族的利益,有时候必须做出艰难的选择。
将军大笑,声音在空荡的厅堂中回响:“既然我已放话出去,岂能言而无信?你想想,织造坊一年的收入不过两三万两银子,其中一成的收益,连我的一个小队一年的费用都不够支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