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集团团建
那晚，月姐的挽留声轻得几近消散在空气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眷恋，她的指尖轻轻搭在陈泽霖的袖口，就这么轻轻一拽，陈泽霖的心便瞬间软了下来，顺从地留了下来，在月姐家客房歇下。
客房里，月色像是个调皮的孩子，从窗棂的缝隙拼命挤进来，在床榻边洒下一片清冷银白，好似给屋内笼上了一层薄纱。陈泽霖直挺挺地躺在松软的床上，双眼睁得老大，眼神空洞却又满是挣扎。当兵的梦想像是沉睡千年后突然苏醒的巨兽，在脑海里横冲直撞。他一会儿幻想着自已身着戎装，在晨曦中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喊着震天动地的口号，热血在胸腔里沸腾得要溢出来；一会儿又想到集团里那些悬而未决的项目，帮会里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眉头便紧紧皱成了个 “川” 字。每一次细微的翻身，老旧的床榻都发出 “嘎吱嘎吱” 的抗议声，恰似他此刻纷乱如麻的心绪。
隔壁房间的月姐，同样被失眠狠狠揪住。她把脸深深埋进散发着自已熟悉气息的枕头里，满心都是陈泽霖即将奔赴远方当兵的愁绪。往昔那些或惊险刺激、或温情脉脉的片段，像是一场永不落幕的电影，在脑海里循环播放。他们初次相遇时，陈泽霖青涩却无畏的眼神；共患难时，他紧紧护在自已身前的身影…… 那些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心意，此刻都化作了细密的针，一下一下扎着她的心。她翻了个身，床板轻轻晃动，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在这寂静的夜里，这声叹息被无限放大，满是无奈与不舍。
天刚泛起一丝鱼肚白，陈泽霖就轻手轻脚地起了床，黑眼圈浓重地挂在眼下，让他整个人透着几分疲惫的沧桑。月姐其实也早醒了，在厨房忙活，锅里热粥 “咕噜咕噜” 翻滚着，驱散了些许沉闷的空气。两人对坐在餐桌前，一时之间，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响，往日的热络像是被这清冷的早晨冻住了。陈泽霖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带着些沙哑：“月姐，昨晚…… 我其实……” 月姐没等他说完，就把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塞进他手里，嗔怪道：“大清早的，别唠那些有的没的，先填饱肚子，天大的事也等吃完再说。” 可她那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泄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吃完饭，陈泽霖直奔集团。杨依诺正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噼里啪啦地敲打着键盘，核对项目数据。瞧见他进来，摘下眼镜，打趣道：“哟呵，今天这是吹的什么风呀，你居然来得这么早，太阳打西边出来咯？” 陈泽霖没心思回应她的玩笑，一屁股重重坐到沙发上，神色凝重得好似能滴出水来：“依诺，我打算去当兵。” 杨依诺手一抖，钢笔差点掉到地上，她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当兵？你没开玩笑吧！集团刚有点起色，各方面都还在关键节点上，你这时候拍拍屁股走人，不得乱套啊！”
陈泽霖双手抱头，狠狠薅了两把头发，声音里满是无奈与挣扎：“我知道这事儿太突然了，可你也知道，当兵是我打小就有的梦想，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的，这想法就跟野草似的，在心里疯长，压都压不住。我琢磨着，集团这边有你撑着，肯定没问题的，你办事，我放心。” 杨依诺眉头紧紧皱成一团，在屋里来回踱步，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 “哒哒哒” 的声响，像是在敲打着陈泽霖的心：“你呀，就是一时热血上头！行吧，既然你铁了心，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不过，走之前，咱得搞次团建，大伙这段时间为了项目累得够呛，也算给你风风光光送个行。” 陈泽霖感激地看向她，眼眶微微泛红：“还是依诺你懂我，团建好啊，去哪儿你定就行。”
杨依诺行动力惊人，很快就敲定了爬山这个项目，还把震天虎、王彪、林逸飞几位堂主叫了过来。办公室里，杨依诺拿着行程表，清了清嗓子说道：“这次团建选爬山，一来呢，是让大家放松放松，这段时间压力实在太大了；二来嘛，也是给陈总践行，大伙都好好热闹热闹。几位堂主，你们可得把兄弟们招呼好咯。” 震天虎第一个站出来，拍着胸脯保证，声音震得窗户都嗡嗡响：“杨总放心，有我震天虎在，保管大伙玩得尽兴！谁要是敢掉链子，我可第一个不答应！” 王彪也跟着点头，咧着嘴说：“就是，咱成天在帮会里打打杀杀的，也体验体验这文人雅士的爬山乐子，说不定还能沾上点文雅气儿呢。” 林逸飞则翘着二郎腿，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笑着调侃：“说不定山上还藏着啥宝贝情报，到时候被我挖出来，可别怪我藏私啊。” 众人听了，顿时哄堂大笑。
团建这天，公司楼下的大巴车早早等候着，车身被擦得锃亮，在晨光里泛着光。员工们拖家带口似的，带着大包小包，有说有笑地围聚过来，兴奋劲儿都快溢出来了。震天虎穿着一身宽松的运动装，壮实的臂膀露在外面，肌肉鼓鼓囊囊的，他扯着嗓子大喊：“都麻利点，别跟个蜗牛似的，误了这大好时辰！” 王彪在一旁拿着名单，一个个清点人数，时不时咋呼两句：“哎，你，站好咯，别乱跑！” 林逸飞则戴着副炫酷的墨镜，靠在车边，悠哉游哉的，看着倒像来度假的公子哥。月姐最后才现身，一身淡蓝色运动套装，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又不失干练。陈泽霖眼睛一下子亮了，忙小
跑过去帮忙拎包，嘴里还念叨着：“月姐，这儿呢，我还怕你不来了。” 月姐轻哼一声：“我能不来？就你事儿多。” 嘴上虽不客气，眼神里却透着几分亲昵。
上了车，车厢里的气氛热闹得好似要把车顶掀翻。杨依诺拿着扩音器站起身，拍了拍话筒，“喂喂” 两声，等大家安静下来，才笑着说：“各位，今天这爬山之旅，可不简单呐，不仅是让大家放松身心，更是咱们一起给陈总壮行，大家都打起精神来，让陈总风风光光地去当兵！” 众人欢呼响应，震天虎更是带头喊起了口号：“霖哥加油，当兵争光！”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陈泽霖又感动又好笑，站起身来，朝大家拱手致谢。
到了山脚下，望着巍峨高耸的山峰，青葱翠绿的植被漫山遍野，像是给大山披上了一件华美的绿衣。年轻员工们兴奋得嗷嗷叫，迫不及待地往前冲，老员工们则不紧不慢，还在有说有笑地聊着天。震天虎大踏步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吆喝：“磨蹭啥呢，都跟上！别掉队咯，这山上可没我给你们垫后啊！” 王彪在后面推搡着几个偷懒的，笑骂道：“平时干活不见你们这么慢，这会儿咋还成软脚虾了？” 林逸飞倒是悠哉游哉的，时不时蹲下身子，研究路边那些新奇的植物，嘴里还念念有词：“这玩意儿看着眼熟，说不定是啥名贵草药呢。”
山路渐陡，大家的脚步也越发沉重起来。有个小姑娘累得小脸发白，嘴唇都没了血色，带着哭腔说：“我不行了，真的走不动了。” 月姐见状，赶忙走过去，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拧开盖子，递到小姑娘嘴边，温柔地说：“歇会儿，喝口水，咱不着急，慢慢来。” 陈泽霖也在一旁给她打气：“再坚持坚持，山顶的风景美着呢，错过了多可惜啊，你想想，站在山顶俯瞰一切，那种成就感，现在受点累绝对值得。” 小姑娘吸吸鼻子，仰头喝了几口水，又鼓起勇气，跟着队伍慢慢往前走。
快到山顶时，云雾缭绕，大家仿佛置身仙境之中，仙气飘飘的。陈泽霖下意识地拉住月姐的手，轻声说：“月姐，谢谢你能来。” 月姐白了他一眼，嘴上不饶人：“少废话，我不来能放心？” 可攥着他的手，却不自觉收紧，像是生怕他下一秒就消失不见。震天虎在前面扯着嗓子大喊：“到顶啦！” 众人欢呼着涌上山顶，眼前云海翻腾，群山连绵，壮丽的景色让所有人的疲惫都在这一刻消散得无影无踪。陈泽霖望着远方，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未知军旅生活的向往与憧憬，又有对眼前这些亲人朋友的不舍，而月姐就站在他身旁，默默陪伴，无需多言，仿佛彼此的心意早已在这无言中相通，千言万语尽在这默默相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