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射到了花船
苏知鹊刚寻到赵琼华和他们几人会合，便看到赵慕箫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他们身边，挑衅似的拍了拍裴江流的肩膀，问他敢不敢和自己比一比谁射柳的技艺更胜一筹。
裴江流看了一眼身侧的苏知鹊，爽快地应了下来。
几人来到一棵柳树下，众人认出是瑞阳侯，纷纷让出一条路，等他们站定，又围拢过来瞧热闹。
赵慕箫面带微笑地朝着裴江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裴江流并不推让，大步向前走去，接过一旁侍者递过来的弓弩。
他笨拙地将弓弦拉满，尝试了几次，固执地搭上了三支箭矢。
周围哄堂大笑起来，有人摘了片柳叶朝着裴江流吹响，插科打诨，嘻嘻哈哈取笑他。
苏知镜只觉脸上臊得厉害。
返反观裴江流跟个没事人似的，慢慢举起弓弩，眯起一只眼睛，全神贯注地瞄准远处悬挂着的葫芦。
不，准确地说，他瞄准的，是葫芦后面那只花船上，低头坐在船头摆弄纸鸢的柳月。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的人群瞬间变得喧闹起来。
“哼！这家伙也太狂妄了吧？居然敢一下子搭上三支箭，难道他以为这样就能引起大家的注意吗？真是故意哗众取宠！”有人不屑地冷哼道。
“就是啊！在咱们这华阙城，谁不知道瑞阳侯的剑术天下无双，他竟然妄想与侯爷相比，简直就是不自量力嘛！”另一个人随声附和道。
然而，面对众人的质疑和嘲笑，裴江流却宛如未闻一般，依旧保持着专注的神情，手指微微一动，只听“嗖”的一声，第一支箭如闪电般疾射而出。
“哈哈哈！我以为他有多么厉害，连葫芦都没有射中啊！人群里爆发出哄堂大笑。
裴江流对嘲笑声置若罔闻，转而扭头冲身旁站着的苏知鹊笑了笑。然后，“嗖”的一声，第二支箭再次射出。
“哈哈哈，连射两箭，都没有射中！”
“快下去吧，别在这丢人现眼啦！”
“我要是你，就跳湖去了！”
各种难听话毫不避讳地当着众人说出来，苏知镜的一张脸成了猪肝色，他走近裴江流，压低声音劝道：“技艺不精就别玩了。”
裴江流并不理会他，反而看了一眼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的赵琼华和示意他继续的苏知鹊，再次举起弓弩。
围观的人已经不再看好他，陆陆续续有不少人散开，去了别的射柳地点。
赵慕箫则意味深长地瞧着裴江流，就在众人以为裴江流又要出丑时，第三支箭“嗖”地射出。这支箭速度奇快无比，在空中划过一道银光，直直向着目标飞去。
众人顺着箭的方向看去，只见那箭竟穿过前面两支箭留下的轨迹，精准无误地射中了葫芦，而且余力未消，箭头冲破葫芦后继续向前……
鸽子扑棱着翅膀飞向金明池上空，与此同时，冲破葫芦后的箭头直直飞向那花船船头的柳月。
柳月大惊失色，想要躲避却来不及了，眼看就要被箭射中。人群里有人大声喊，“快趴下！”“快避开！”
又听“嗖”的一声，不知从哪射出一支利箭，直直追着裴江流先前射出的那支利箭而去，只听“铮”的一声，先头的那支利箭硬生生被射偏了方向。
紧接着是一道布料被撕裂的声音，众人惊呼，竟是花船上用来遮挡舱内景象的纱帘被利箭的冲击力撕裂开了。
而后来那支利箭，竟然牢牢射进船板。
随着后来那支利箭牢牢射进花船板，船身猛地一颤，紧接着，细微的裂缝在箭矢周围蔓延开来，清澈的池水迅速顺着裂缝涌入舱内。
柳月大惊失色，她本已躲闪不及，眼见利箭即将触及自己，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被另一支箭矢救下，心中既惊又惧，忍不住大声呼叫起来：“啊——！”
因为她的叫声，其他花船上的人循声望了过去，这一看不要紧，众人透过被撕裂的纱帘，隐约看到一男一女的身躯正纠缠在一起。
渐渐有议论声传入柳月的耳朵。
“天呢！这是哪家的姑娘啊？青天白日的，就算是两相情愿，倒也不必在这金明池做这档子事吧？”
“啧啧，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柳月着急地冲着舱内大声喊：“二姑娘！世子！咱们的船漏水了，你们快些出来啊！”
苏眠眠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裙摆已经湿透了，惊慌之下，她不小心撞翻了瑞兽香炉。顾不得胳膊肘处的灼烧感，苏眠眠慌忙在舱内寻找可以蔽体的衣衫，却惊愕地发现自己并没有携带多余的衣服，毕竟，“射柳”组织了这么多年，从没出现过这种变故。
她看向一脸愕然的赵元璟，着急地催促道：“元璟哥哥，快，将你的外衫给我！”
赵元璟迅速整理好腰带，仿佛大梦初醒般看向满面羞红，双手紧紧拽着衣襟的苏眠眠，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没有理会苏眠眠，弯身钻出船舱，厉声质问柳月：“怎么回事？”
柳月看向船板。
赵元璟顺着她的目光发现那支深深嵌入船板的箭矢
上。柳月哭着说道：“世子，船一直在进水，您可得保护好我家姑娘啊！”
“元璟哥哥，我们……”苏眠眠躲在船舱内不敢出来，她望着赵元璟欲言又止，“怎么办啊元璟哥哥？”
“瑞阳侯会派人来救我们的。”赵元璟沉声道。
言下之意，他不会把自己的外衣脱给苏眠眠。
苏眠眠的眼底闪过一丝失望。紧张害怕的情绪让她的小腹一阵阵收紧，她难受地捂着小腹，虚弱地央求道，“元璟哥哥，我腹中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你……我肚子痛……”
“你说什么？”赵元璟大惊之下大喜，他连忙钻进舱内，脱掉身上的外衫披在苏眠眠身上，一边安慰她别怕，一边冲着岸上的人扬声喊道，“我们的船漏水了，快派船来。”
站在岸上一直留意着他们动静的赵顺低声询问赵慕箫要不要派船过去救援，这“射柳”盛事，毕竟是他们瑞阳侯组织的。
“要派，但不是现在。”赵慕箫沉声道。他眺望着远处，似乎在等什么人。
岸上已经有人认出了赵元璟和苏眠眠的身份，开始窃窃私语。
“那不是国公府的世子赵元璟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对啊，他不是同苏府的大姑娘定了亲了吗？”
“还有那个女子，她不是苏府的二姑娘苏眠眠吗？他们怎么会在同一艘花船上？”
“哎呀，这下可热闹了，未来的姐夫竟然和自己的小姨子有染，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