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贼喊捉贼
赵元璟房间里,赵康迟疑了一下,说出自己的猜测,“小的听着,那姑娘的声音,与,与爷您的未婚妻苏姑娘的有些像。或许是小的多心了。”
“苏知鹊?”赵元璟摇摇头,“不可能。春日宴上她不知好歹拂了赵慕箫的面子,赵慕箫没有找人弄死她都算好的了,不可能......等等,泽州府是瑞阳侯的封地,冶底岱庙,我记得,瑞阳侯极其孝顺他那个母亲,每年惊蛰都会去岱庙为母亲祈福……”
说到后来,赵元璟的话有些语无伦次,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慌乱,迅速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能看到赵慕箫身侧那个女人的真容。
很快,赵元璟想到一个计策。他示意赵康附耳过来,低声嘱咐了对方几句。赵康脸上露出难色,“世子,这……”
“如果那女人真是苏知鹊,你觉得,我和眠眠还能活得下去吗?就算岳母和岳父肯睁只眼闭只眼,王慎那个老头子也不会放过我们。”
赵康听自家世子分析了此事的严重性,连忙做安排去了。
傍晚时分,河面上突然下起淅淅沥沥的雨来。到了亥时,雨势渐猛,雨点噼里啪啦砸在船板上,扰得人心惶惶。
突然一声急促的叫声划破夜雨夜:“快来人啊!有刺客!”
睡梦中的客人急忙点亮了房间里的麻烛,船工也朝着传出喊叫声的房间围拢过去。有胆大的披着衣服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只听一个青年急切地说,“有刺客进了我们房间,伤了我们世子爷,是个女刺客,你们快去一间一间搜查!”
船老板知道赵元璟的身份,整个船上,也就他的身份最尊贵。现在听到他受伤了,赶紧吩咐船工挨个房间搜刺客。
船老板在前头赔着笑叫开客人的门,赵康随后跟着船工辨认房间里的客人是不是刺伤赵元璟的刺客。一行人很快来到赵慕箫和苏知鹊的房间。
整艘船里灯火通明,唯有他们这间漆黑一片。赵顺抱着佩剑守在门外,不让众人进去。
“我们爷正在休息,不喜欢被人打扰。”
船老大满脸堆笑地说道:“还请小哥行行好,眼下国公爷的独子受了伤,小的总得给他个说法。”
赵顺瞥了一眼赵康,心知他和赵元璟肚子里没憋什么好水。众人正僵持不下,赵慕箫“吱呀”一声打开了门,一脸不虞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船老大见是赵慕箫,扑通过了下来:“侯爷,小的不知道侯爷在船上,惊扰了侯爷,罪该万死!”顿了顿,他还是斗着胆子说了要查房间的事。
“爷的女人也要查?”赵慕箫阴冷着一张脸问。他虽然看着船老大,话却是对着赵康说的。
赵康想到主子的吩咐,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得罪了。”
赵康示意船工进去,船工看看一脸阴鸷的赵慕箫,又看了一眼船老大,不敢上前。
正在这时,房间里传来一道轻微的动静,似乎是里面的人被吵醒了。她赤足爬下床,揉着惺忪的眼睛,嘴里含糊地喊着:“箫郎——”
她一边喊,一边朝着门口传来亮光的方向走。
借着摇曳的火光,透过半开的门缝,赵康看到屋内有个女子赤足摇摇晃晃地向门口走来。女子脖子上挂着的小衣随着她踉跄的动作左右晃动,她走了几步,停在那里,似乎在揉眼睛。一张脸鼻子以上的部位被赵慕箫高大的身躯投射的背暗影遮住了,教人看不清面容。
赵康在心里着急地喊道:走啊!快点往前走啊!
与此同时,门口的赵慕箫一脸冰霜地凝视着赵康。他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
“乖,回床上去。”他背对着苏知鹊,说出去的话半带胁迫半带宠溺。
“箫郎,什么事啊?怎么不让人好好睡觉啊!”苏知鹊哑着嗓子喊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委屈。
听到女子沙哑的声音,船老大忙给船工使眼色让他们离开,他拉着赵康往一旁走,“您也看到了,侯爷的美人嗓子都喊哑了,定然是一晚上都在做那事,不可能是刺客。说不定,刺客已经跳船逃走了。”
赵康虽然在跟船老大说话,目光却一直盯着赵慕箫。
赵慕箫依旧站在门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这对主仆,演了好一出贼喊捉贼的戏码。没关系,今日他们让苏知鹊受的委屈,日后必定会加倍奉还!
“船老大,我们世子可是国公爷的独子,这事关系重大,我不得不谨慎些。希望你能理解。”赵康依旧不离开。
门口赵慕箫突然感到腰间一紧,一个温暖的身躯紧贴过来,他心头一震。紧接着,一双葱白藕臂从他的衣襟里钻进去,抚着他的腰腹嗔怪道,“箫郎,奴家等不及了。”
见到这一幕,赵康慌忙移开眼睛,回去同赵元璟复命去了。同一时间,赵慕箫迅速转身,弯腰将苏知鹊抱起。一直把守在门口的赵顺立刻垂下了头,迅速为他们关上了门。
赵元璟听赵康汇报完整件事情的经过,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以他对苏知鹊的了解,能跟赵慕箫做那种亲密事情的女人,绝对不会是她!
折腾了半宿,赵元璟和赵康都累了。确
认了赵慕箫身旁的女人不是苏知鹊,两个人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后半夜睡得很沉,丝毫没有留意到数十条水蛇顺着门缝蜿蜒着游进了屋内。
因为雨势太大,客船停在了大运河上,没有继续前进。一直到了丑时,雨势才渐渐小了下来。
房间里,赵慕箫忽地睁开了眼睛。他低头看了一眼偎依在自己怀里的苏知鹊,若有所思。
自从那日赵顺把她从冶底村带了回来,她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白日里像只刺猬一样与他针锋相对,各种堤防。可一到晚上,她仿佛卸下了一身的刺,又十分依赖他的怀抱。
他在心里轻叹道:十五岁的苏知鹊啊,你是欲擒故纵,还是患了癔症?
呸呸呸,我在说什么!
赵慕箫懊恼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他听着外面晃荡着的水声,自言自语道:我的人脚程一向很快,算算时间,送给王家的信,差不多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