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矿藏下落
凤倾歌自福康院脱身之后,并未踏足李氏准备的宴席,互相看不顺眼,不仅吃不下去,她还担心会被下毒,索性就先行一步回府。
铁矿图,关系重大,一路上凤倾歌的心扑嗵扑嗵地跳着,她心系归途,只想尽快回到长公主府。
在她的正院里,隐藏着一间不为人知的密室,一条幽暗而隐秘的通道是先帝当年特意为她铺设的退路,悄无声息地连接着皇家祖庙的禁地。
直至此刻,凤倾歌心中才恍然悟出先帝那份深沉而细腻的宠爱。
突然,马车被人拦截,挡住了她的去路。
“怎么回事?”
凤倾歌凤眸微眯,眼下京城是哪个不知死活的,竟敢拦她的车驾..
“殿下,前面之人似是西齐的质子,好像是被人打了一顿,晕厥了过去。”
凤倾歌挑了挑眉头,倒是秋雨忍着笑哎了一声,掀起轿帘一角,对着凤倾歌伸手一指,低声道:“殿下,前几日福满楼那群喝酒打闹撞开包厢房门的公子哥中,就有他的身影,今日他莫不是故意晕倒在殿下面前,好行引诱之事吧!啧啧..殿下这该死的魅力啊。”
凤倾歌轻描淡写地撇下一句,“既然身为西齐的质子,落魄到当街受辱的地步,本宫若装作视而不见,未免太过说不过去。这样吧,你且将人带上,妥善安置在长公主府中。
甭管他心怀何种鬼胎,进了公主府的大门,且看他如何施展拳脚……况且,能给萧明钰添上一抹‘春色’,再顺道堵堵他的心,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秋雨得令欢呼一声,命人扛起苏慕临。
马车紧接着,继续前行。
这时,马车行到主街上后,街上人声鼎沸。
堵住了马车的去路。
“唔...什么味,这是?”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恶臭之气,就连坐在车内的凤倾歌都遭了殃。
秋雨听到凤倾歌在干呕,连忙解释:“殿下是大理寺少卿办案如神,已经将犯人定罪流放了,眼下正在满大街游行,百姓们纷纷前来观看,扔臭鸡蛋,烂菜叶,还有污秽之物...”
凤倾歌又一次掀起帘布,听着百姓的欢呼声,与叫骂,心里也多了一丝笑意。
“砸死他们...狗贪官..”
“贪污那么多银子,高价卖盐,害苦了我们百姓呀...我老家远房小姨就是因为买不起盐,一家老小的都怪病,大夫说了就是因为没有食盐的缘故,砸死他们,一个个穿金戴银,吸取我们老百姓的血汗钱。”
百姓们越说越激动,疯狂吐口水,算是轻的了。
更有者,拿石子砸人,将囚车里的犯人,砸得头破血流,衙役们也没有管,个个都心里明白,这是犯了众怒,这要是百姓突然掀翻囚车,将犯人都杀光了,也找不到凶手,不用坐牢。
带着游行的队伍离去,迅速便有百姓开始清理脏物,凤倾歌挑了挑眉头,京城的百姓如此都这般可爱了么?
嘴角微勾,一直回到公主府邸。
凤倾歌正巧遇到了前来寻她的陆离尘。
“长公主智谋过人,此番不仅将那些作奸犯科之徒绳之以法,还令他们游街示众,更是在各州县广贴告示,此等高招,对民间舆论的影响非同小可。
本王方才徒步而来,沿途但闻百姓纷纷议论起长公主您——严惩贪墨之徒,重启互市愿景。民间皆是一片赞颂之声,对您这位手腕强硬、智勇双全的长公主赞不绝口呢!”
凤倾歌轻轻微笑,“本宫能如此顺利取得两国和谈,重开互市,三皇子也功不可默啊!
文书会尽快到三皇子手中,之后三皇子的事情,本宫也会上心,但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总不至于是为了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赞美之词。
陆离尘笑了,声
音都有些怨怼,眯了眯眼睛,大步走近她的跟前,看着凤倾歌:
“本王为何而来,长公主难道是真的不懂吗?还是说利用完本王了,就不想再见到本王了?那本王可真的要伤心了呢!”
伸手甩开掌中的折扇,风流倜傥地勾唇一笑,“此番长公主与本王也算是圆满联手,本王前来是为了有所请求。昨夜,刺杀长公主的黑衣人,乃是陆苍澜的人,本王与他做了交易,答应给他的人寻来解药。”
凤倾歌目光紧盯着陆离尘,她有时候特别信任陆离尘,那种感觉仿佛这个人是自己最该信任的人。
两世为人,她走到今天这一步,不能重蹈覆辙。
这一次,她没有像以往那样好说话,反而冷冷问道:“陆离尘,他一个敢给本宫下阴损媚药的卑鄙小人,死一万次也不足够,你凭什么以为本宫会答应。”
陆离尘眼底闪过冷意,陆苍澜...他竟敢...
是他大意了,应该先派人去了解清楚。只想着,依她的武功,如今没有几人能伤得了她,却不想陆苍澜给她下那种东西,真是该死。
仅管心里也很生气,面上却依旧道:“他死一万次确实不够,本王可以答应长公主,待他回了楚国,我必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只是现在两国刚刚签下和平协议,若陆苍澜死在东陵,可能会引发战事,于大家乃至于两国百姓不利。”
凤倾歌深吸一口气,看着陆离尘提醒道:“好,你且记住欠本宫一个人情。”
“倾倾,我...”
“你什么你...快走,本宫现在看见你就有些心烦。”凤倾歌白了他一眼,抬手一把将他推开,大步朝着府里而去。
秋雨面露疑虑。
之后,陆离尘便看到一个侍卫扛着一个俊美男子从他的面前进入府邸。
陆离尘眸光微眯,抬步也跟随而上,追上了凤倾歌的步伐。
面上浮现出一抹好奇之色,他轻声问道:
“闻说今日长公主亲临定国公府,此刻尚未至午时,想来长公主还尚未午膳,再过两日,本王便需起程归国,不如借此机会,邀请长公主共赴福满楼,品尝一番那里的佳肴。
据闻,福满楼今日新推出了炸鸡与炸土豆的绝妙搭配,不知长公主可愿与本王一同前往,尝尝这新鲜滋味?”
两人刚进福满楼,便凑巧遇到上萧明钰与顾湘一家三口。
几人相视,都很是意外。
顾湘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凤倾歌身边的面具男子,只觉得他的气场强大无比,身材修长,比萧明钰一相比较,简直宛如天神下凡。
誉儿率先开口,跑了过来叫凤倾歌。
萧明钰搂着顾湘的腰,视线落在陆离尘紧挨凤倾歌的肩膀,目光有些阴沉变幻。
“驸马这是也出来尝鲜,要不一起?”
陆离尘淡淡挑衅开口:“这位便是你的妾室,顾神医?久仰大名,一直未得见真人,失敬。”
顾湘微微一笑,本想借机认识一下这个楚国三皇子,若能合作,将来用处极大。
话还未开口,便被萧明钰打断,只见他客气地拱手:“不必,想来长公主与三皇子还有正事要谈,下官就带内人先行一步了。”
内人?
萧明钰这胆子怎么又蹦达升高了?
凤倾歌挑了挑眉头,若有所思。
不知是不是她多心,这顾湘出现在福满楼的几率,连碰上两次,有这么巧的事儿?
陆离尘似乎也想到了这处,两人对视一眼,凤倾歌淡淡一笑,“既然如此,本宫与三皇子就不打扰驸马一家三口用膳了。”
陆离尘随后进入了包厢,轻轻开口:“来人,去调查一下福满楼是不是西齐人的暗中据点。”
隐在暗处的黑衣人,很快消失在不远处,空气
也似乎都没有那紧张之感,凤倾歌看了他一眼,淡淡问道:“今日西齐的质子晕倒在本宫的马车之前,你说会不会那顾湘有关联?”
陆离尘见解不一样,他道:“此事,本王倒是觉得有分歧,据闻西齐夜家把持朝政,女帝称病多年不见客,独宠偏信夜臣相,这苏慕临虽说是西齐的皇子,却在西齐不受宠,他没有那么大的权力驱使夜家人行事。”
“至于,他故意接近长公主,难道不是长公主身上有利可图吗?您可是权倾东陵国的长公主,倾国倾城,美如天仙,能文能武,您这样的女子能让他倾心侧目,有何奇怪?”
凤倾歌闻言,表情复杂地盯着他,反问道:“你心里也这么认为本宫的?”
话一问出口,空气间就多了一丝暧昧之色。
正在这时,秋雨匆匆赶来有事禀报。
看了一眼,包厢里的陆离尘,凤倾歌便开口道:“有事说吧!”
“皇陵那边传来消息,废帝与淑妃那些人被一伙黑衣人劫走,咱们的人查到是齐国公暗中培养的势力。”
凤倾歌笑了笑,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凤轻宇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关进皇陵才几天不到,就受不了联系上了那股暗中培养的势力。
“让人暗中监视他们的动作,你现在回府吩咐下去,放松得闹的警戒,让服侍秋风院里的婆子故意走漏关押齐国公地牢的准确方向。这些天也太安静了,不是好事,让这些人都疯狂一阵吧!”
秋雨离开,凤倾歌拿起一块炸鸡小口的吃了起来,点了点头,这东西菜式确实与其它酒楼有些不太一样。
清风很快就打探到了消息,并且得知福满楼是顾湘名下的酒楼。
想到这儿,她突然想起顾湘是来自几千年后的异世之魂,这样稀奇古怪的东西,是她想出来的倒是不令自己意外。
陆离尘语气带着嘲讽之意,淡淡开口:“想不到这西齐夜家的庶女,不仅医术了得,还厨艺惊人,难怪福满楼能多家分号。”
“切莫轻视了女子,她绝非池中之物,就连本宫亦不时对她某些见解心悦诚服。”
“她言道,两心相悦之人,自当挣脱世间身份的枷锁,勇敢地携手共度余生,哪怕是身为外室,那怕是侧室,她也毫不在意。她言辞恳切,声称只要能与心爱之人相伴左右,名分二字,于她而言,不过是浮云。本宫观她神色,真诚流露,不似作伪,她的志向,显然也不在那后院争宠的琐屑之中。”
凤倾歌的目光深邃,透出几分凝重的思绪,她语声沉稳而严肃:“本宫曾无数次听她言之凿凿,自称来自数千年后的科技时代。此人所知所解,远非寻常之辈所能企及。倘若任由她发展成长,累积起足以撼动山河的势力,以她那超凡脱俗的才情学识,未尝不可扭转乾坤,改写天下格局。”
陆离尘心中一震,紧握的双拳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顾湘此女,绝非善与之辈,她的存在,如同前世纠葛中一抹挥之不去的阴霾,与他和凤倾歌之间,缠绕着一段难以化解的深仇大恨。此生,他誓要守护好阿倾,绝不让顾湘与萧明钰有任何崛起之势,以免历史的悲剧重演。
“如此,你还觉得她是个简单的人物吗?”
陆离尘轻轻摇头,眸中闪烁着深思的光芒,将他所知的一切缓缓道来,与凤倾歌共享这秘密:
“数年前,本王偶得天下镖局上报的一则隐秘消息,提及她与北狄之间有着非同寻常的频繁往来。更令人心生疑窦的是,她委托镖局运送之物,竟是数量惊人的硝石。
时至今日,本王虽多方探查,却仍未揭开这背后的重重迷雾。而今,她自称来自千年之后的异世,或许在那遥远的未来,硝石拥有着我们所不知晓的非凡力量,否则,她又怎会不惜重金,不远万里前往那北狄之地,大肆采购此物?”
凤倾歌一听,也重
视了起来,两人心事重重,于是很快各自离开,而凤倾歌回了公主府后,直接由秘道前往了祖庙禁地。
漆黑的甬道里,凤倾歌与流云两人秘密前往,没有惊动任何人,很快便来到了祖庙的出口处。
轻轻一推,一块古朴的的青石悄然移位,凤倾歌仿若无物,悄无声息地踏入了祖庙禁地。
这时,刚巧一队人马经过此处,在看到出现之人是长公主殿下,纷纷停下上前行礼。
“属下见过长公主殿下。”
凤倾歌大手一挥,让巡逻的皇家暗卫先不用理会她,让他们继续巡逻。
“是,属下遵命。”
凤倾歌不意外所有的暗卫认识她,这是先帝给她培养的人才,自是一开始加入就认识她的。
前世时,她信任凤轻宇,从未有过谋逆犯上之心,所以先帝留给她的人,她从未想着利用,如今不同了,她再也不愿意做凤轻宇的牛马,也不会傻傻的交权,任人宰割。
此地是祖庙,也是皇室暗卫的隐秘栖所,按理每一代皇上继位后,都将接受先帝给他准备的皇室暗卫,可是先皇早已对凤轻宇失望,又无以为继,宁王也不一定就是个好的君王。
说起来,从前只当宁王无心朝政,如今却是另眼相看了,皇家果真是一个阴谋家成长的地方,没有一个皇室子弟不想做皇帝的,如今哪怕她是个公主,也想去坐一坐那个人人都想要的位子。
这里每一名守卫皆是她麾下的忠诚之士,对她唯命是从。
此前,城门口被禁卫军与巡防营的控制,她的府兵确实不足以抵抗,但是加上这三千皇家暗卫就不一样了,他每一个人都能以一抵数十倍普通士兵。个个武艺高强,是不可多得的武学奇才。
先帝遗命,赋予了她指挥这支皇室暗卫军的无上权力,而他们,足足有三千之众,平日里或隐匿于暗影之中,或化身为市井百姓,穿梭于繁华街巷,默默织就一张覆盖天下的情报网。
在这庄严而幽深的祖庙之中,仅三百名寻常精兵守卫,他们的身影显得格外不起眼。谁也未曾猜到,先帝竟在这片凤家祖庙不可侵犯的土地之下,为自己的爱女铺设了一条隐秘的退路,智慧与慈爱,尽藏于此。
此前,那份的废帝遗诏,被先帝悄然安置于祖庙深处,这一手布局,无声却有力,让所有人的推测与算计,皆在这份深邃的父爱面前黯然失色。
凤倾歌走到祭坛前,将里面的香灰推至一边,将里的一个铁制的盒子取了出来,她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有些紧张地伸手打开,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半张羊皮画卷。
她赶紧将怀里的另一张羊皮画卷拿了出来,流云帮她抚平另一张,两张同一摊开,合成了一张地图。
凤倾歌看着地图上的位置,目光深邃而幽暗,此地竟是烟云州的阳城。
原来如此...
烟云州失守,先帝每况愈下,却坚持想要上战场,难怪老国公一把年纪也想死守北狄,发誓要夺回烟云州十城。
凤倾歌凝视着摊开的地图,眸中闪烁着按捺不住的激动光芒,仿佛那每一寸山河都镌刻着不朽的传奇。
她激动的落下了泪珠,萧家军的所有是真正的大英雄,是萧家上下,是万千的将士死守不退,奋勇进攻,浴血奋战到最后一刻的精神,最终才在她带领着他们用五年的时候重新夺回烟云州。
此地如此重要,如何能失,所幸阳城铁矿在深山密林当中,阳城人口稀少,多深山,便成了北狄人眼中的无用之城。
不然,换成其它城,可能在这些失守的年月里,早已被北狄得知铁矿,若北狄掌控了矿山,哪还有如今的安稳山河,恐怕天下都将动荡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