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算计破局，天命已乱
十殿阎罗再次沉默。
片刻后，秦广王深深看了玄广霄一眼，终究还是缓缓道：“既如此，泾河龙王之魂，可交予仙君。”
一言落下，身旁判官立即手持生死簿，挥动鬼笔，在泾河龙王的命格上轻轻一点，只见一缕幽光从那黯淡的魂火之中剥离出来，化作一道虚影，正是泾河龙王的魂魄。
泾河龙王怔然地看着自己的魂体漂浮在半空，心头百感交集。他原以为自己今日必入恶鬼道，受尽阴火灼烧，不想竟有这般转机。
然而他并未感到喜悦，反倒对那位仙君的目的愈发疑惑。
玄广霄抬手一挥，一道玄色光华自袖间卷出，包裹住泾河龙王的魂魄，将其稳稳地收入掌中，随后目光再次扫过十殿阎罗，拱手道：“诸位阎君，他日此事若有定论，本座自会亲至幽冥，交还此魂。”
秦广王轻叹了一声，摆手道：“但愿如此。”
宋帝王亦沉声道：“仙君，六道轮回不可逆乱，泾河龙王一案，非单纯之因果，仙君若执意插手，望你慎重行事。”
玄广霄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他转过身，衣袍随风而动，脚步稳健地走向森罗殿外，身形逐渐消失在阴雾弥漫的鬼道之中。
十殿阎罗目送他的背影，殿内气氛仍旧沉闷而凝重。
“酆都大帝究竟有何意图？”秦广王喃喃道，眉头紧锁，“竟愿让玄广霄亲自带走泾河龙王之魂……”
“也许……这场因果，并未如表面那般简单。”楚江王低语道，目光深邃。
西游之外，泾河龙王的新归处
玄广霄走出森冷幽深的森罗殿，阎罗殿后的阴风吹拂在他的衣袂上，带来些许冥界特有的寒意。他的目光微微沉敛，心中却早已明了——那看似偶然摆摊算命的老者，分明就是观音菩萨变化的。
这一局，早已暗藏深意。
算卦之局，是为了引泾河龙王误入劫数，被魏征斩首，以此推动西游大势的进程。若不如此，天庭便无由借口插手龙族，佛门也无从在劫数中安排自身棋子，西游量劫的剧本就无法按照他们设定的轨迹前行。
然而，现在……
泾河龙王并未在魏征梦中被斩，龙魂亦未落地狱，而是被玄广霄带走。
这一步，已然彻底打破了西游棋局的一环。
酆都大帝，作为冥府主宰，未曾阻拦，甚至顺水推舟，这其中更有隐秘。玄广霄隐约察觉，冥府未必甘愿让西天佛门一手遮天。
既然局势已乱，那便索性彻底打破这局！
泾河龙王的去处
玄广霄穿行阴阳，泾河龙王的魂魄漂浮于他身后，怨气虽未彻底散去，但眼神中却带着疑惑。
“玄道友……我原以为我死后，魂归冥府，今日却由你带走……这究竟是为何？”泾河龙王声音低沉，带着些许复杂。
玄广霄脚步不停，淡然道：“你之死劫，本就是被算计而成，莫非还不明白？”
泾河龙王心神震颤，虽有不甘，但到底也是活了几千年的老龙，哪里会不懂其中蹊跷？只不过此事牵涉太广，他即便知道被算计，也未曾想过有人真的会出手改变这一切。
玄广霄继续道：“你回不得泾河，天庭不会再容你，冥府也不会收你。你若仍困于执念，唯有魂飞魄散一途。”
泾河龙王沉默良久，最终苦笑道：“那……玄道友可愿指引一条生路？”
“有一处地方，或许适合你。”玄广霄停下脚步，目光微凝，看向无尽阴冥之外的天地交界之地，“你可愿去北海？”
北海之主，龙族的避世之地
北海，乃是四海之外的一处神秘之地，水域苍茫，深不可测，极少有仙神踏足。那里并非四海龙族的统治范围，而是一处自成一界的所在，亦有一些被四海遗弃，或主动避世的龙族栖息。
北海之主，祖龙的后人，性情诡谲，却也非完全与世无争之辈。若能得其庇护，泾河龙王未尝没有存身之所。
“北海？”泾河龙王面色微动，旋即沉吟片刻，终究是叹了口气：“罢了，如今我已是无根浮萍，四海不容，天庭欲除，冥府不收，唯有避世远遁……”
玄广霄淡然一笑：“放心，你若去了北海，未必只是避世。”
泾河龙王微微一怔：“此话何解？”
玄广霄没有回答，而是屈指一弹，一道淡金色的符文浮现于虚空之中，旋即轻轻一点，直落入泾河龙王的魂体之内。
刹那间，泾河龙王的魂魄微微震颤，他能感觉到一股淡淡的暖意萦绕周身，仿佛……有什么不一样了。
“此乃我所悟道意之一丝，可助你镇压魂体，不至散逸。”玄广霄负手而立，目光深邃，“你去北海后，若能得鲲鹏认可，自可借此修炼，待你功行圆满，未必不能重塑龙躯。”
泾河龙王震撼不已，眸中浮现出一丝狂喜，旋即深深作揖，声音低沉而坚定：“多谢道友大恩！”
看着泾河龙王的魂影渐渐远去，朝北海方向而去，玄广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笑。
西游棋局已经开始乱了。既然如此，何不让其变得更混乱一些。
看着泾河龙王的魂影渐渐远去，朝着北海的方向隐入苍茫雾霭之中，玄广霄缓缓收回目光，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西游的棋局，终究还是乱了。
既然如此，又何妨让它乱得更彻底些？
按照天数轨迹，泾河龙王本该在地府受尽折磨，而后投入轮回，为佛门后续安排铺路。可如今，他已踏上北海之路，避开了一切天定的劫数。这一变数，究竟会撼动多少后续棋局？
玄广霄没有细想，也不打算深究。
他只是觉得——这天命的剧本，被撕碎的感觉，实在是令人痛快。
风起云涌，天地间鬼气渐散，冥府的阴风再度平息。玄广霄衣袍轻拂，转身一步迈出，天地骤然倒转，金光浮现，瞬息之间，他已不再阴司，而是立于一座巍峨大山之前。
五行山！
这里，正是他的兄弟，孙悟空被镇压之地。
山间罡风呼啸，石碑上“齐天大圣”四个大字仍旧清晰可见，带着讽刺的意味，而山下却多了一抹萧索的身影。
玄广霄缓步向前，看着那道被压在巨石之下的身影，眼神微微变幻。
“好久不见，悟空。”
孙悟空原本闭目的双眼猛然睁开，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熟悉的桀骜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