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大唐皇宫
城西北的玄霄坊，修士们的法器在夜空划出绚烂光影，议论声顺着夜风飘来：
\"听说骊山有妖物作乱，正是历练的好时机！\"
话音未落，街边破庙内突然传来婴儿的啼哭，蓬头垢面的妇人死死捂住孩子的嘴，生怕惊动了那些高高在上的 \"贵人\"。
月光照在她浮肿的脸上，映出绝望的泪光，这泪水，与坊市中修士们杯中的琼浆，同样晶莹，却承载着截然不同的命运。
盘玄望着东市灯火通明的珍宝阁，那里正拍卖一枚可助金丹境突破的凝神丹，叫价声此起彼伏；
而相隔三条街的西市角落，饿殍被草席草草裹住，野狗在暗处虎视眈眈。
这荒唐的对比，恰似一面破碎的铜镜，映出李治治下大唐的双面镜像：
对修士而言，这是洞天福地；
对凡人来说，却是炼狱人间。
功德金光笼罩的盛世之下，芸芸众生如蝼蚁，自生自灭，无人问津。
暮色渐浓，长安朱雀大街华灯初上，沿街商铺的灯笼次第亮起，将青石板路染成一片暖黄。
盘玄与岁曦并肩而行，特意换上的粗布麻衣掩不住两人周身气度，只是刻意收敛的气息，将修为压制在地仙初期，与这熙熙攘攘的市井烟火融为一体。
忽闻街角传来一阵喧闹，几个醉醺醺的身影跌跌撞撞转出巷口。
为首的青年衣着华贵，腰间羊脂玉佩随步伐轻晃，正是长孙冲。
他今日与狐朋狗友在醉仙楼推杯换盏，美酒入喉，本就骄纵的性子愈发张狂。
此刻目光扫过人群，一眼便锁定了人群中气质出众的岁曦。
“哟，这是哪来的美人儿？”
长孙冲醉眼迷离，脚步踉跄地逼近，酒气熏天：
“跟着这穷酸小子能有什么出息？
不如随本公子回府，保你享尽荣华富贵。”
他身后的随从见状，立刻哄笑起来，纷纷附和。
盘玄眉头微皱，挡在岁曦身前，冷声道：“自己赶紧滚，我饶你一命。”
“饶我一命？”
长孙冲嗤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你还饶我一命。
在这长安城里，还没人敢对我长孙冲说这种话！
你可知我父亲是谁？
金仙巅峰的修为，当今陛下的亲舅舅！
识相的，赶紧滚，别自讨苦吃！”
他边说边伸手，妄图去抓岁曦的手腕。
盘玄眼中寒芒一闪，心中怒火腾起。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长孙冲居然这么勇，盘玄见他不要活着，盘玄也不惯着。
“不知天高地厚！”
盘玄冷哼一声，抬手便是一道凌厉的剑气。
这一击看似随意，实则暗含玄奥，剑气如游龙般直取长孙冲丹田。
长孙冲万万没想到，眼前看似普通的地仙初期修士竟有如此实力，仓促间想要抵挡，却已来不及。
只听 “轰” 的一声，他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街边，口中鲜血狂喷。
更致命的是，丹田在剑气冲击下轰然破碎，天仙巅峰的修为瞬间化为乌有。
看见长孙冲没死盘玄也觉得意外，然后盘玄定睛一看，原来是有防御法宝，而盘玄为了不破坏其他百姓的生活也只用了金仙的力量。
没想到让他防御法宝挡了，见状盘玄也没想补刀，毕竟长孙冲在盘玄眼中，就是小丑，不必多理会。
随从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呆若木鸡，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惊恐地围在长孙冲身边。
“公子！
公子！”
有人颤抖着唤道，却不见长孙冲有任何回应。
盘玄拍了拍手，神色淡然，仿佛刚才只是随手碾死一只蚂蚁。
他转头看向岁曦，柔声道：
“没事了，我们继续走吧。”
说罢，二人继续漫步在长安街头，仿佛刚才的风波从未发生。
而身后，长孙冲的惨状，很快便在人群的议论声中，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暮春的夜雨悄无声息地打在长孙府的琉璃瓦上，将雕梁画栋浸在一片朦胧水雾中。
书房内，红烛摇曳，长孙无忌听着下人的话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人影在烛火映照下微微发颤。
当 “丹田尽碎，修为尽失” 八个字刺进耳中时，这位金仙巅峰的权臣猛地将案上青玉笔洗扫落，瓷器碎裂声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夜枭。
“来人！”
怒吼震得窗棂簌簌作响，紫檀木椅被掀翻在地，长孙无忌周身金芒暴涨，案几上的竹简被气浪卷得漫天纷飞：
“传我令 —— 阖府上下，今夜倾巢而出！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青筋暴起的手掌重重拍在案上，结实的梨木桌竟生生裂出蛛网般的纹路。
随着急促的铜锣声划破夜空，原本静谧的长孙府瞬间沸腾。
百名黑衣侍卫如潮水般涌出府门，腰间长刀在雨幕中泛着森冷寒光。
管家举着油纸伞追在长孙无忌身后，颤声道：
“老爷，可要知会京兆尹？”
“不必！”
长孙无忌甩袖上了马车，车轮碾过积水，溅起丈高水花：
“谁敢动我长孙家的人，便让他在长安寸步难行！”
马车疾驰而过，留下一串急促的马蹄声，惊得沿街百姓纷纷闭门熄灯。
与此同时，长安城的暗桩也开始运转。
茶楼小二、绸缎庄掌柜、酒肆跑堂，这些平日里毫不起眼的眼线，此刻都在悄然传递消息。
街角处，两个更夫佯装换班，压低声音交谈：
“听说长孙公子在朱雀大街被废了修为，老爷发了雷霆之怒……”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侍卫甲胄碰撞的声响，二人对视一眼，匆匆散开。
雨越下越大，将长安街头的灯火晕染成一片迷离的光晕。
而在某处客栈的屋顶上，盘玄望着街巷中如临大敌的长孙府侍卫，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柄。
岁曦立在他身侧，月光透过雨帘洒在她眉间，映出一抹冷冽：
“看来，我们要提前去见陛下了。”
长安城的雨愈发滂沱，积水漫过青石板的缝隙，在街巷间织就一片闪烁的银网。
盘玄与岁曦并肩而行，衣袂在风雨中猎猎作响。
他们刻意放缓的脚步看似从容，实则暗藏玄机每一步落下，都精准避开长孙府暗哨的眼线，宛如两尾游弋在夜幕中的鬼魅。
然而，当两人行至宣平坊时，檐角突然跃下三道黑影。
为首的侍卫目光如鹰，死死盯着盘玄：
“终于逮到你们了！”
话音未落，另外两人已呈包抄之势，寒光凛凛的长剑直指要害。
盘玄与岁曦对视一眼，周身气息陡然一变，褪去伪装的刹那，璀璨的仙芒如破晓朝阳，将雨夜照得亮如白昼。
“这…… 这是！”
侍卫们面色骤变，手中长剑竟开始微微颤抖。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磅礴的气息，那威压仿佛来自九霄之上，令人肝胆俱裂。
为首的侍卫喉结滚动，强撑着开口：
“你们究竟是何人……”
话未说完，盘玄抬手轻挥，一道无形气浪掠过，三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斑驳的城墙上。
“回去告诉长孙无忌，他想找的人，在皇宫。”
盘玄的声音清冷如霜，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待侍卫们连滚带爬逃离后，两人身形一闪，消失在雨幕之中。
与此同时，长孙府内，长孙无忌正焦躁地在书房踱步，手中的密报已被攥得发皱。
当听到下人战战兢兢汇报 “二人换回真容，实力莫测” 时，他瞳孔猛地一缩，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可当 “已入皇宫” 四个字传入耳中，他紧绷的嘴角突然扬起一抹狞笑。
“好，好得很！”
他抓起案上的夜光杯，狠狠灌下一口烈酒，琥珀色的酒液顺着嘴角流下，在衣襟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李治那小子，虽与我有甥舅之亲，却总爱跟我唱反调。
今日倒要看看，他如何处置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
想到皇宫中那威力绝伦的防御大阵，以及李治在阵中能爆发的恐怖实力，长孙无忌仰天大笑，笑声震得房梁上的积尘簌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