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第二百三十三章
胡宜初被打得口鼻来血,却半分不惧怕,“乌木拉,这条贼船是你拉上我的,如果不是你鲁莽,大荣不会几百将士供上这艘船,你能杀人又如何?凤且不在乎。”
乌木拉狠狠啐了他一口,“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在王爷营帐外头了。”
胡宜初太过谨慎,越发惹得阿托北不满,尤其是赫尔诺被俘之后,他对凤且乃至整个龙马营都恨之入骨。
抓凤且的女人,是打算阵前侮辱一番。
劫船,不过是计谋之一,可惜……,并没有那般顺遂。
胡宜初跪在阿托北跟前诉说这不可行,可阿托北只觉得他太过小心,甚至有些怕死。
“你是大荣人,按道理来说我不该重用你,但你别的大荣人少有的识时务,如今,莫要让我失望。”
胡宜初,几乎是被乌木拉拖上贼船。
果不其然,从一开始就不顺遂,哪怕这商船之上有位高权重者,譬如济安侯府的二公子,乃至他跟前躲躲藏藏的一个孕妇,其他——,什么林大人的儿子,学政大人的家眷……
但比不过凤且下头一干冷漠的人。
包括,康德郡王府出身的凤夫人。
“而今,你打死我也改变不了你也会死的局面,如果不听我的,那我们就拉着这群人一起下地狱吧。”
旁侧几个西徵人,连忙劝解。
“大人,这等时候,不是教训这贪生怕死之辈的时候,还是想想如何脱身。”
降,那是绝对不能的!
指望王爷来赎,“大人,屈非没准儿已经用来换了赫尔诺回去,咱们——”
没有赫尔诺重要,千万别有这种指望。
乌木拉烦躁不堪,最后只能指着胡宜初,“你说,怎么办?”
胡宜初抚着被肿的脸,冷冷说道,“我说了,让凤且来换!”凤且?
“他不是去见你们的狗皇帝了吗?”
“曲州府出这样的事儿,以他的性子,必然快马加鞭,估摸着怕是要回来了。”
故而,乌木拉亲自横刀挟持陶辛,立在船顶,与强攻上去的大荣将士说道,“……我等要见你们大将军凤且!”
双方谈了许久,陶辛这会儿被折磨得几乎要死了。
他指着沈丘笛,“如若我有个闪失,尔等等着吵架灭口,快去,喊凤且来应!”
“我们大将军进京未归!”
话音刚落,乌木拉刀剑一抹,随着陶辛撕心裂肺的惊呼,甲板之上的沈丘笛看到火把下头,陶辛一只耳朵掉了下来。
瞬时,鲜血布满他的半张脸。
哭喊声不绝于耳,像是失了性命那般,他连连惊呼,“放了我!放了我!我给钱……,多少钱我都给!”
“小子,而今你姑母就算是大荣的宠妃,也无济于事,如若凤且不来,莫说是你,就是屋里头那个大肚婆,我也不会留着。”
胡宜初这会儿露出半张脸,看向沈丘笛。
“将军请转告凤大人,到如今,我部也被尔等打伤打残,只求活命,如若凤大人拨冗相见,不止学政大人家眷、小林大人、济安候府二公子无碍,就是恒王府孺人,我们也不会伤她半分。”
什么?
沈丘笛这会儿看向陶辛,只觉得此子真傻。
早早露了身份,连恒王府孺人这等要紧的人,也泄露出去——
闹了大半夜,就在僵持不下时,丁庄来了个要紧的人物,恒王府右长史吕泽起。
许志、胡雪银亲迎他入帐,瞧着他风尘仆仆带着十来个随从,好似连夜赶来。
互相寒暄几句,吕泽起拱手说道,“王爷才知孺人遭难,微臣刚好在环洲办事,得了王爷传书,急奔丁庄,协助千总、知府大人、沈将军搭救孺人。”
到这个份上,再不能假装不知船上有贵人了。
许志沉声答道,“长史大人能来,犹如及时雨,济安候府下头管事家丁胡乱起哄,数次滋扰营救之事,在下还以为这孺人之事是互掐而来,毕竟如此尊贵,不曾想到云游到曲州府。”
吕泽起垂眸,不急不缓,从容答道,“恒王而今得圣上恩宠,留在京中伴驾左右,因孺人身怀六甲,想着圣上万岁圣诞就在不日之后,遂接了孺人入京,想让小郡王沾沾圣恩,茁壮成长。”
真不是简单人物。
乍一来,就点明了孺人身份,她是否重要不要紧,但肚子里揣着的孩子,可是正儿八经的龙子凤孙,容不得胡来。
当听得船上贼子要见凤且时,吕泽起转头看向许志,“还劳烦千总传话,请凤大人尊驾移步,到如今,人质要紧。”
许志眉头都不见动,“长史大人,并非我等故意刁难,实在是大人入京,而今还在归途。”
吕泽起摇首,“在下途径开州,龙将军得凤大人之命,已奔赴曲州龙马营。想必……,凤大人日夜兼程,也到曲州了。”
桓王府的信儿,这么准?
拖延到年初一早上,沈丘笛无奈只得勉强说道,“那末将先行回龙马营打探一二,如若将军在龙马营,定然请来。”
吕泽起遂起身,“沈将军若不嫌弃,在下同沈将军同行。”
沈丘笛赶紧摆手,“长史大人还是在此稳住贼子,只要大将军归来,定会安排妥当。”
许志几人心道,如今你家孺人还真不重要,仙女口与西徵大军对峙,方才是要紧之事。
与吕泽起周旋许久,沈丘笛才摆脱了此人定要同行的念头,打马朝着龙马营而来。
果然,龙马营除却留守将士外,连着庄将军,都已推进到西亭。
“西徵贼子闻风而逃了?”
镇守龙马营的陈将军满面笑意,“可不就是!昨儿半夜,庄将军还带着属下追那些西徵溃兵,歼灭三百有余。”
真正是酣畅淋漓!
沈丘笛带着亲随打马冲向从前鲜少能踏足的空旷之地,头一次奔马踏入西亭时,他难掩胸中激荡之情,恨不得马上能得以见到大将军,一舒胸中浊气。
奈何,白陶拦住了他。
二人嘀嘀咕咕说了丁庄之事,白陶听得咂舌,“恒王府的长史都来了,看来这孺人受宠得很啊!”
沈丘笛摆手,“倒也未必,我瞧着恒王更为看重孺人肚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