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齐庸受伤
魏纾涨红了脸,连声道歉,背脊微微抖动,抬眸时眼中隐忍,但死死咬紧的唇透露了她的情绪。
绿眸男人表情不变,将银耳扔到地面泼洒的汤汁里,冷淡开口:“把这里收拾了。”
魏纾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男人身后的人回答:“好的张总。”
修长的手骨摘下胸前被滑腻汤汁浸湿的翡翠胸针,他看都没看魏纾,大踏步朝内里包间走去。
“魏纾?怎么了。”许浑余光瞟见男人的背影,觉得有点熟悉,但见魏纾脸色涨红,快步朝她走来。
魏纾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男人身后的助理也背脊颤抖,整理整理嗓音,叫侍应生来把这儿打扫了。
女孩灿若繁星的眼眸和许浑对上,盛着满目笑意,许浑心尖一酥,不自觉弯起唇角,眼光柔和下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银发青年注意到她手上的空碗,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却还是不懂魏纾为什么笑的这么崩溃。
回到座位上,魏纾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声音里还有未散的笑意,欢快的气息瞬间盈满这个小包厢。
一顿饭吃完,侍应生收拾了桌子,上了甜点,祁天赐一边喝饮料一边玩手机,窗外车水马龙,包厢内平淡温馨。
“噗!”祁天赐笑了出声,眼睛弯成月牙,“齐家又闹出笑话了!这家人真够神经的。”
许浑挑眉,问:“怎么了?”
“昨天晚上齐庸受伤被送到医院了,据说是好端端待在家里突然手上出现刀痕,紧急送到医院后,医生才给他做了手术,这伤就愈合了。”
“本来这也没什么,但今天下午齐家的老太太请来一个道士,这道士居然说齐庸的伤是四年前受的,整个齐家上下全都信了,把这道士奉为座上宾,现在满世界找那道士要用的东西呢,你没看朋友圈吗,都传疯了。”
祁天赐乖巧可爱的小脸透出鄙夷之色,语气略带讥讽:“这么封建的家族,难怪养出的全是神经病。”
魏纾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凝重起来,心脏像被一只巨手抓住,她有些眩晕。
“齐庸?你刚才说的是齐庸?”
她没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晦涩,只是紧紧盯着祁天赐,眸中惊惶。
许浑和祁天赐都有些惊讶,看魏纾这么在乎的样子,问道:“你和齐庸关系很好?”
魏纾只觉得口干舌燥,甚至一瞬间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齐庸…他怎么会突然出事,天赐,可以给我看看吗?”
祁天赐把手机递给魏纾,“都是圈子里的人发的,帮齐家找灵药呢。”
魏纾一一看完,真的是齐庸,启悦集团总经理,清越事务所主治医师。
她浑身都没了力气,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心惊胆寒。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紧紧箍住她的手腕,冷沉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怕,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担心齐庸,我们陪你去看他怎么样?”
魏纾目光虚无,抬眸和一双清亮幽冷的丹凤眼对上,嘴唇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
手中的动静逐渐平息,许浑眉眼压下来,直勾勾看着魏纾,一定要她从恐惧中抽出来。
祁天赐目光思索,看着二人的相处,又咂摸魏纾的反常,觉得越来越多的谜团浮现。
直到上车,魏纾的身体都止不住颤抖,精神却一片冷静,昨晚她是在睡梦中穿越到小说世界,齐庸也是昨晚受伤,而她穿越的小说世界不就是二零二零年吗?!
四年前受的伤…
那个道士到底是什么来头,一切的一切都像是迷雾,小说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之前穿越都没什么异常,也没有现实世界的人受到影响,而齐庸…
许浑看不下去魏纾这样惊惧的状态,强硬把她拢在怀中,他身量高,脱下黑色冲锋衣,给魏纾罩上,一路揽着她进入齐氏名下的医院,齐庸正在这里接受检查。
医院的空气带着消毒液的味道,过度的洁净造成一种生锈般的气息,像洁白的墙壁经过风吹雨打变得斑驳。
魏纾脑子稍微清醒些,也能控制身体了,低下头,面色冷静,对祁天赐说:“天赐,待会儿见到齐庸你就说是你要来看他的可以吗?我是和你一起玩,顺便来看看的。”
女孩娇俏的小脸笑成一朵花,杏眼清澈,“好啊,只要小纾姐姐喜欢。”
魏纾深吸一口气,将衣服还给许浑,眉目充斥着戒备和冷静,仿佛要上战场的将士。
将衣服搭在臂弯,许浑里面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劲瘦强韧的肌肉线条凸显出来,强烈的爆发力和力量感,如蓄势待发的猛兽。
丹凤眼微眯,许浑盯着魏纾瞧,魏纾来见齐庸…似乎并不是担心他,反而浑身紧绷,典型的战斗状态。
这两人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故事?
顶层病房中,身穿宽松洁白病服的男人站在窗边,狭长幽冷的柳叶眼垂下,左手已经拆掉纱布,上面是几道微微凸起的白纹,齐庸是医生,自然判断得出这是刀痕,可…太奇怪了不是吗?
手臂突然流血,额头也擦伤,可仅仅几个小时手上的伤就愈合,额头的擦伤也不见踪影。
门被敲响,齐庸低声道:“请进。”
许浑首先进来,冷冽的丹凤眸射向窗户处飘然若仙的身影。
魏纾第一时间去看齐庸的左手和额头,清俊如雪的面容背着光,阳光透过玻璃在他身边镀上一层光晕,洁白的病服被他穿的仙气飘飘,她微微晃了眼。
“听说你受伤了,我们来看看。”许浑首先开口,凌厉漂亮的脸上有两分倨傲,敛下眼皮,并不像关心的样子。
祁天赐对谁都是笑脸,她仰起脸,天真无邪的说:“齐大哥,你昨晚真的受伤了吗?朋友圈里都说你们家请来一个道士,是真的吗?”
魏纾被祁天赐拉着手,默不作声地观察齐庸左手上愈合的疤痕,确实像是好几年前受的伤。
“有吗?”清俊出尘的男人微微笑道,并不以为意,他看上去很健康,皮肤冷白,身量高挑,唇色粉红,四肢修长有力,行动自如。
齐庸走向沙发坐下,三人也坐到他对面。
“的确有个道士找上门来,不过不是我们请的,而是自己找来的。”
魏纾盯着齐庸,目光并不锐利,只是探寻和好奇,表面瞧不出异样。
神韵流转的柳叶眼轻轻一瞟,锁定在魏纾脸上,嘴角勾起,略带笑意:“魏小姐,又见面了。”
齐庸话题转变太快,魏纾猝不及防被call到,脸上还有些懵,表情羞赧:“嗯。”
装作害羞的模样,魏纾低下头,拘束又小心翼翼。
祁天赐满脸好奇,“那个道士现在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她留下一张药方就离开了。”
“不过她说她是天山派第九十七代弟子。”
许浑没管祁天赐和齐庸的对话,丹凤眼余光觑着魏纾,她低着头,耳不红脸不燥,显然不是真的羞窘。
“天山,这不是在冀州吗,跑这么远?”
舒雅清淡的男人微微一笑,不以为意,“谁知道呢。”
敲门声再次传来,“齐总。”
“进。”
来人是个中年男人,脸庞清隽,清清淡淡的气质,眼眸却浑浊,一眼没看魏纾三人,直直朝齐庸走来,说话一板一眼,向齐庸汇报启悦公司的情况。
齐庸也不避讳还有外人,平静吩咐几句,叫男人离开。
魏纾总觉得很奇怪,这中年男人表面上是个人,实际毫无情绪,像个傀儡似的。
没几分钟,齐庸便开始赶客,魏纾三人走出病房。
祁天赐仰头望见魏纾困惑的神色,“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那个男人对齐庸那么恭敬?”
魏纾点头,的确很想知道。
祁天赐又是那副讥讽鄙视的语气,“齐庸是精神科医生,齐家不服他的全都进精神病院了,剩下都是乖顺听话的傀儡。”
魏纾想起小说中写到的精神控制,不寒而栗,齐庸是真的非常危险。
不过她也有疑问,“天赐,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祁天赐神秘一笑,不说话,手背在身后,跑到魏纾身前倒着走路,笑眼弯弯:“这个你得问许浑哦~”
魏纾偏头对上许浑的视线,他最近都很安静,和开始时恶劣嚣张的模样截然不同,似乎除了毒舌就不会说话了。
漂亮的丹凤眼眼尾微微上翘,他神情平静,只是无奈道:“我家里有一些关系。”
“是的哦,我爸爸和许浑的妈妈是姐弟,所以我才能知道这些。”
“这样啊。”魏纾看向许浑,真心道:“你妈妈很厉害。”
许浑微微勾起嘴角,没说什么,丹凤眼敛下,掩住眸底那一丝哀伤。
祁天赐也连忙哈哈一笑转移话题,蹦蹦跳跳的拉着魏纾往前走。
医院顶层,齐庸慢悠悠泡了一壶茶,氤氲的湿气模糊眉眼,回想起刚才女孩不经意透露出的一丝惊慌,他感到有趣。
门猛地被推开,黑色卷发,绿色眼眸的男人大摇大摆走进来,脸上没什么表情,沉默冷峻,可肢体语言却处处透露出他的嚣张。
张延坐在齐庸对面,端起茶就往嘴里灌,没有一丝礼仪可言。
“你这身体是怎么回事?有人买凶杀你?”
齐庸敛眉,掩下眸中的不屑和冷意,“或许吧,可能闹鬼了。”
白色西装本该是绅士的风度,可穿在张延身上却像是西装暴徒,他本身有混血基因,身量极高,骨架结实,平时又有健身的习惯,面庞精致,深邃高挺的眉骨和妖气十足的狐狸眼结合起来,透出一抹邪肆。
翡翠色的眼眸瞧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淡淡一笑,说不出的玩味和轻慢。
“怎么来的这么晚?”
“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忆起刚才女孩憋笑憋得通红的脸,还有那颤抖的肩膀,张延心中躁郁。
“这次的货准备好了吗?”他有些急切地开口,迫切需要发泄。
齐庸微微挑眉,狭长的柳叶眼中冷嘲,“放心。”
面朝大街的一间顶层病房,窗口处,妖冶艳丽的男人手肘撑在窗沿,指尖轻轻搭在太阳穴上,雪白的肌肤细腻,桃花眼似三月春风醉人,他微微蹙眉,嫣红的唇却缓缓勾起,黑灰色的眸子粘腻阴冷。
胃部还在不停痉挛,几乎是控制不住的曲起背脊,可眼睛却紧紧盯着下方的气氛融洽的三人。
后腰处愈合的伤口在隐隐作痛,宗曜浑然不觉,嘴角笑意越发扩大,像个坏掉的哥特风吸血鬼娃娃。
这两日他痛的不行来医院疗养,顺便将手下会所的事务处理了。
女孩恬静温柔的笑颜过于刺眼,而许浑深情粘腻的眼神更叫人戾气横生。
凭什么他在经受痛苦,她却要抛弃他和别人卿卿我我?
凭什么他始终是被抛弃的那个?
心头越恨,笑容越大,桃花眼弯弯,灿烂的耀眼。
他忽然记起很多事情,比如许浑带魏纾来夜魅会所包厢看他教训人,比如许浑将魏纾从生日宴会上带走,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许浑这个贱男人,想抢他女朋友。
这才两天,都能趁虚而入,女孩温和的表情像根刺,叫他恨不能撕碎一切。
送魏纾回学校后,祁天赐被她爸爸叫回家,许浑独自驱车来到夜魅会所地下拳台。
拳台负责人殷勤上前,许浑每周前三天都会来这儿,这是固定的安排,上台和人切磋。
“许哥,这次还和前几次一样吗?”
最近一个月许浑下手都轻了很多,似乎只是单纯的和人切磋锻炼,不再像以前狂暴狠戾的样子,平静温和许多。
许浑心情还不错,看向负责人,微微点头。
凶狠漂亮的俊脸心情一好,几乎所有人都能从那双神气逼人的丹凤眼中看出他的愉悦。
负责人恭维一笑:“许哥是谈恋爱了吗?最近心情这么好。”
许浑的转变谁都看得出来,以前和许浑对打需要莫大的勇气,非走投无路之人根本不愿意用一身伤换那几十万,可最近许浑下手轻了许多,甚至讲起了拳台礼仪,这下所有人都把许浑当成招财树,打一架,伤不重,还有钱,谁不喜欢这样的散财童子?
许浑微一愣神,抿起嘴唇,恋爱吗…
切磋的人下场,这是最后一个,十场比赛他全部胜利,可对手全都非常高兴,满脸笑意走下拳台。
要知道,以前许浑的对手都是被抬下去的。
手肘撑在拳台边缘的绳索上,许浑背对着台下,背脊微微靠着红色绳索,轻轻仰头,让汗液顺着下巴流入黑色背心里。
双腿放松,自然叠起,整个地下拳场仅有他一人,头顶明亮的白炽灯照耀,他深深吐出一口气,想到魏纾缓缓翘起的嘴角,细微却真诚的笑意,心中一片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