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炼黑龙的赠礼
思考这些终极问题，现在毫无意义。
祖龙让他去“见证”，那就用行动去见证。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应对这个即将崩塌的世界，是守护那些选择与他并肩作战的存在。
而这一切的基础，是力量。
不管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也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灾难，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继续变强！
“检测到宿主精神波动趋于稳定，逻辑链路恢复清晰。优化决策建议：放弃对‘祖龙’信息包的深度解析，优先级调整为提升自身战力。”
冰冷而熟悉的电子音在意识中响起，凛的身影悄然浮现在他巨大的视野一角。
依旧是那身简约的、带着科技感的蓝白色连衣裙，娇小的身躯与巴鲁庞大的龙躯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还以为你会趁机讲个冷笑话，缓解一下气氛。”巴鲁带着一丝调侃。
凛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发丝间微弱的电路光泽似乎闪烁了一下：“幽默模块判断当前情景不适宜启动。”
“根据数据库关联分析，‘劫后余生’或‘重大抉择’后，强行插入低相关度幽默内容，有93.7%的概率引发目标反感，不利于长期合作关系维护。”
“……”巴鲁一时语塞，这Ai还真是……实诚得让人无力吐槽。
“不过，”凛的话锋微微一转，“无论宿主选择何种路径，‘见证’何种未来，系统精灵‘凛’将提供全方位支持。陪伴协议，优先级：最高。”
她的声音依旧平淡，却让巴鲁心中那份刚刚凝聚的决心，又厚重了几分。
“谢了。”
随即，他的注意力转向了下方。
视线穿透薄薄的云雾，落在了不远处的海面上。那里，景象有些奇特。
巨大的、宛如山脉般的炼黑龙格兰·米拉奥斯静静地伏在海面上。
与之前登场时那毁天灭地、将海水煮沸的恐怖景象不同，此刻的她异常安静。
虽然周身的海水依旧散发着氤氲的热气，形成一片扭曲视线的区域，但那种足以改变天象的狂暴热量似乎被她刻意收敛了。
她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座浮出海面的活火山岛，黑色的鳞甲上，岩浆般的纹路缓缓流淌，散发出暗红色的光芒，却不再肆意向外喷发毁灭性的热能。
而在炼黑龙不远处，另一道身影正忙碌着。
是西琳，那头通体纯白近乎半透明的冥灯龙。
她巨大的身躯时而潜入海中，带起大片的水花，时而又猛地冲出海面，苍白色的“冥界之火”在她翼膜和身体各处流转，映照得周围的海水都泛着一层诡异的蓝光。
她似乎在搜集着什么，动作看起来甚至有些……欢快？
巴鲁微微调整姿态，巨大的枪翼末端喷口喷射出龙气，推动着他庞大的身躯急速滑翔而下，朝着两头巨龙靠近。
随着距离拉近，他看清了西琳的动作。
她正用前爪小心翼翼地从海水中捞起一些闪烁着异样光泽的碎片，然后将它们堆积在一块漂浮的、相对平坦的巨大礁石上。
那些碎片，巴鲁认得，正是之前被他击溃的煌黑龙的鳞片！甚至，他还看到了那截被西琳光束击穿、闪烁着五色光芒的断角！
西琳似乎感应到了巴鲁的靠近，她停下了搜集的动作，望向巴鲁。
当巴鲁悬浮在炼黑龙身侧不远处的海面上时，西琳立刻抱着那堆“战利品”，有些笨拙地飞了过来。
她将那堆煌黑龙的鳞片碎片和断角带到了巴鲁面前，发出一阵低沉而愉悦的风铃碰撞般的奇异鸣声。
虽然无法理解具体的含义，但巴鲁能清晰地感受到她传递过来的情绪——那是一种近乎邀功般的、期待被夸奖的纯粹喜悦。
“这是给我的？”巴鲁有些意外。
他确实需要这些蕴含着煌黑龙特殊能量的材料，它们对于他解析“全属性”力量、进一步提升实力至关重要。但他没想到，西琳会主动帮他收集。
“真是太感谢了，真是我的好妹妹！回头我给你做些好东西吃，包好吃的！”
西琳点了点巨大的头颅，翼膜上的苍白之光似乎都明亮了几分。
“话说你怎么知道我需要这些东西的？”
“是吾告知她的，你需要这些残骸。”
一个低沉、苍老，仿佛蕴含着大地脉动般的声音，直接在巴鲁的意识中响起。
这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如同某种共鸣，直接源自那座“火山岛”——炼黑龙格兰·米拉奥斯。
巴鲁转向炼黑龙，这位被尊为“狱炎巨神”的禁忌存在，正平静地注视着他。
没有了之前的狂暴与威压，反而带着一种长辈般的温和。
“多谢…义母。”巴鲁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位炼黑龙对他似乎好得有些过分了。之前毫不犹豫地出手帮他对付煌黑龙，现在又指点西琳帮他收集材料。
“无需言谢。”炼黑龙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既然已经选择留下，面对这注定崩坏的宿命，便需要更强的力量。煌黑龙的残骸，只是微不足道的助力。”
她顿了顿，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吾，亦有一物相赠。”
还有礼物？巴鲁心中那点不好意思瞬间放大。这感觉，就像是新手村出来，直接被满级大佬带着刷副本，完了还被塞了一身神装，多少有点不真实。
他甚至能感觉到旁边的凛，那冰蓝色的瞳孔中数据流转的速度都加快了几分，显然也在快速分析这突如其来的状况。
“义母，这……”巴鲁正想说些什么，比如“无功不受禄”之类的客套话。
虽然他知道在这些活了不知多少岁月、视天地规则如无物的禁忌存在面前，人类那套礼仪可能毫无意义。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发生的景象惊得戛然而止，连同意识中的凛也瞬间陷入了某种“宕机”状态，连分析建议都忘了给。
只见炼黑龙格兰·米拉奥斯，那庞大如山脉的身躯微微调整了一下姿态。
她抬起了其中一只覆盖着厚重岩石甲壳和流淌着岩浆的“龙爪”——那与其说是爪子，不如说是一座小型的、崎岖的火山锥。
然后，在巴鲁和西琳的注视下，炼黑龙将这只燃烧着的、足以轻易碾碎山峰的巨爪，对准了自己胸口的位置——那里，是她永不停息搏动的心脏所在，是她磅礴力量的源泉！
没有丝毫犹豫，没有半分迟滞！
“噗嗤——！”
一声沉闷到极致、仿佛大地被撕裂的声音响起！
那只燃烧的巨爪，竟然就这么……直直地、用力地贯穿了她自己岩盘般的胸膛！
赤红色的、如同岩浆般粘稠滚烫的“血液”瞬间喷溅出来，落在海面上，发出滋滋的恐怖声响，大片的海水瞬间沸腾、蒸发，化作浓密的白色蒸汽，将那片区域笼罩。
“不要啊！！！”
巴鲁几乎是下意识地发出了咆哮！他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简直是自残！不，这比自残更严重，这是在直接攻击自己最核心的要害！
西琳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有些不知所措，发出了低沉的呜咽声。
炼黑龙对这一切仿佛毫无所觉。她那双熔岩般的眼眸依旧平静。
她的巨爪在自己的胸膛里搅动着，发出岩石摩擦破碎的声音。岩浆“血液”不断涌出，将她身下的海域彻底染成了一片沸腾的地狱。
在巴鲁几乎凝滞的目光中，炼黑龙的爪子缓缓地、却又无比坚定地，从自己被贯穿的胸膛中掏出了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