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暗生毒计

提起粪坑,袁玉兰便一阵作呕。

“呕……”

袁玉兰捂着嘴跑到外边吐干净,这才走向田桂枝。

“桂枝嫂,今儿个出这事儿也多亏了你帮我,要不是你给我指了个取水的处,我这身上的污水还擦不干净。”

“害,咱们都是自己人,别说什么谢不谢的。”

袁玉兰眼眶红了红,哽咽着说:“咱们无亲无故的,你就能这么帮我,我和李琴她们可是亲妯娌,她们恨不得整天看我出丑。”

“你们家那俩也是个厉害的主,要我说你以后还是别找杜青的麻烦了。”

“我家那口子已经教训过我了,叫我以后少跟你说三道四。”

袁玉兰心中一紧,急忙拉着田桂枝的手。

田桂枝扯也扯不开,眉心紧皱:“有话就说,拉着我的手作甚。”

“嫂子,村子里头出了这么多的事儿,我这心里头也不是滋味。”

“原先我们家先出的事儿,后来又是赵大脚家,赵大娘走了以后,赵大脚紧接着就病倒了,村长去赵大脚家最殷勤,昨日,衙役走后我这心里头就一直不舒坦,你可知道赵大脚他娘到底是咋死的?”

提起这事。

田桂枝眼神闪烁了下,伸手推开袁玉兰:“我哪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口子的脾气,村里头的事儿,他向来不会跟我说。”

袁玉兰笑笑:“桂枝嫂,咱们村子里头谁不知道,村长就听你的,你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

“你就看在我花那么多的银子买了你家骡子的份上,跟我说一声吧。”

袁玉兰每每提起那笔银子,心里头就疼得很。

那死骡子原本只值一半的价钱,她为了卖田桂枝一个人情,生生用双倍的价钱买了一批死骡子。

好在那死骡子的肉,被她分成了几份,叫家里的老三带着走到村口处卖给了过路人。

虽然当初掏的那笔银子没能赚回来,但好歹赚了几两银子。

“害,我知道你是个大方的人,但这事儿,我家那口子不让我往外说。”

“嫂子你就放心吧,我这张嘴你还不知道吗,你告诉我,我绝不会告诉其他人!”

田桂枝思虑了半晌:“那好吧,你跟我进屋。”

等俩人走进屋子里,田桂枝顺手关上房门。

“大脚他娘死的时候,我家这口子去过一趟,赵大脚说是得了咳疾,起初没人在意。”

“就在下葬的前一天,我家那口子突然回来了,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我就问他发生了啥事儿,他当时就跟我说,赵大脚他娘的是怪病,硬是咳嗽咳死的,还吐了不少血。”

“那不就是时疫吗?”袁玉兰惊呼。

田桂枝连忙捂住她的嘴:“你小点声,可别叫村子里头的,其他人听见了,这事儿我们谁也不敢说。”

“昨日在村口,衙役不是说,滁州城闹了时疫,要是村子里有疑似的人一定要尽快上报吗,我记得村长当时可是说咱们村里没有这样的人啊。”

“他哪里敢说啊,你还记不记得,咱们村里头那口井是怎么来的?”

袁玉兰哑了声。

赵家村里有一口井,大旱五年,那口井里始终有水。

那水就是赵大脚家打的,赵大脚以前可是赵家村出了名的富,就他一家人有银子打一口井。

后来,大旱过后闹了饥荒。

赵大脚二话不说就把这口井让了出来,供村子里的人打水喝。

若是赵大脚出了事,衙役自然会上门将赵大脚给带走,那口井自然也就保不住了。

“听说外村,有水的井早已经被封住了,喝口水都要花五分钱,我家那口子是为了咱们全村的人着想,所以怎么也不敢说呀。”

“可若是闹了时疫,咱们村里头的人怎么办?”袁玉兰有些后怕。

田桂枝拍拍她的手:“你怕什么,赵大脚这不是没事儿吗。”

“我听村子里头的人说,他已经在床上躺了好些日子了,他那个女儿赵曼也没有出门,莫不是出事了?”

田桂枝顿时不说话了。

俩人对视了一眼,田桂枝轻声道:“别担心,天塌了,还有我家那口子顶着。”

说曹操曹操到。

两人正说着话,院里头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

这声咳嗽,吓得袁玉兰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刚站稳,房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

村长刚进来,一眼便瞧见了袁玉兰:“你在这儿做甚?”

袁玉兰扯出一抹笑:“村长,我来找嫂子说几句话,这就走。”

村长没说话,挥挥手:“走吧。”

袁玉兰不敢久留,急忙走了出去。

夜幕降临。

走到院门口,袁玉兰还能听见村长的咳嗽声。

她心道不好,借着天黑,偷摸着裹着头巾摸到了后山处。

赵大脚他娘的坟头就在后山山脚处,坟头草足足有一尺高。

她多做着扒开潮湿的土堆:“赵大娘,冤有头,债有主,要怪就去怪杜青和李琴,我也是被逼无奈!”

扒开坟后,死人衣裳上的血渍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色。

袁玉兰咬着牙,把衣裳团成球,塞进竹篮里,猫着腰急急忙忙的跑回了村子,嘴里咬牙切齿:“我让你李琴逞能,等你也咳得七窍流血,看你还信不信家里那小灾星!”

回去后,便借着白日里李琴去山上挖野菜的功夫,偷偷摸摸的溜了进去,将那沾了血的衣裳铺平藏在了李琴的床板底下。

隔日。

杜青听见旁边屋子里时不时地传出几声咳嗽声。

赵思妍也察觉到事情不对劲,往常,天不亮时就能瞧见李琴出来。

这两日,就连晌午日头正盛时,李琴也很少出门。

杜青察觉到不对劲,将赵思妍放在院里的摇椅上,走向李琴住的偏房。

她敲敲门,屋子里传来李琴沙哑的声音:“怎么了?”

听着那声音有气无力的,透着不对劲儿,杜青心里一紧:“李琴,你咋了?”

“嫂子,我没事。”

李琴撑着床坐起来,伸手端来桌上的茶水,润了润嗓子声音才好了些:“许是前些日子在山上是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