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渣系统花花流浪

第412章 血玉孽缘24

烛火在案几上明明灭灭,英姑捏着翡翠耳坠的指尖微微发白。暗鹰单膝跪在青砖地上,玄色劲装沾着城西泥点,腰间缠着的红绸带还是她去年生辰时随手所赠:“血玉被刀疤脸他们藏在虎头崖的山寨里。”他抬头时,额前碎发扫过英姑垂落的珍珠流苏,“让我去一趟。”

“胡闹!”英姑突然起身,檀木珠串哗啦散落,“虎头崖易守难攻,你以为带几个人就能闯进去?”她转身时,银红裙摆扫过暗鹰手背,“暗鹰,别再为我涉险。”

暗鹰却猛地抓住她手腕,掌心的薄茧擦过她腕间的旧疤——那是当年她被卖入青楼时留下的。“英姑,二十年前你护着我挨板子的时候,可没怕过险。”他的声音低沉如擂鼓,“如今不过是座山寨,何足挂齿?”

英姑眼眶突然发烫,反手抽出护甲抵住他咽喉。鎏金纹路映着跳动的烛火,在暗鹰脖颈划出半圈晃眼的光:“你若敢死在那里,我立刻把醉仙楼烧个干净。”她的声音发颤,护甲却在颤抖中偏离半寸。

暗鹰突然轻笑,喉结擦过锋利的金刃:“那就等我带着血玉回来,亲手给你点天灯。”话音未落,他已翻身掠出窗外,腰间红绸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英姑追到窗前,只看见他消失在巷口的背影,像极了当年那个说要带她逃出牢笼的少年。

暮色如血浸染虎头崖,暗鹰踏着碎石进寨,刻意将腰间红绸塞进衣襟。刀疤脸正往酒碗里撒着金箔,瞥见来人冷笑:“万富贵那条老狗派你来收过路费?”

“寨主误会。”暗鹰抱拳行礼,目光扫过寨中架着的青铜火盆,“我家老爷说了,血玉之事既往不咎,只求能分三成好处。”他压低声音,“毕竟万府在洛都人脉广,往后销赃......”

“住口!”刀疤脸突然掀翻酒桌,碎瓷片飞溅在暗鹰脚边。他脖颈青筋暴起,刀疤随着抽搐泛着青紫:“万富贵都他妈成死人了,还想分羹?”寒光一闪,匕首抵住暗鹰喉结,“告诉那些想捡漏的,等老子把血玉往黑市一抛,谁出的价高——”

寨外忽有山风呼啸,吹得旌旗猎猎作响。暗鹰余光瞥见角落里蒙尘的血玉匣,突然暴起扣住刀疤脸手腕。两人缠斗间,暗处传来弩箭上弦声,二十余山匪举着淬毒箭矢从木桩后现身。

“敬酒不吃吃罚酒!”刀疤脸挣脱钳制,一脚踹在暗鹰膝弯。看着对方单膝跪地,他狞笑扯下墙上虎皮:“传消息出去,三日后辰时,虎头崖开价百万两拍卖血玉!谁要是敢通风报信——”刀刃划过暗鹰脸颊,“就把他骨头磨成粉喂狼!”

铁锁哐当声响彻地牢,暗鹰被山匪粗暴地推进潮湿的石牢。腐臭的稻草沾满霉斑,头顶的火把将摇曳的阴影投在石壁上,仿佛张牙舞爪的怪物。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脚镣拽得重重摔在地上,后脑勺撞在冰冷的石块上,一阵眩晕袭来。

"好好待着吧!"山匪们的嘲笑声从门外传来,紧接着是沉重的石门关闭声。暗鹰靠着石壁缓缓坐下,粗粝的墙面磨得后背生疼。他抬头望向头顶那巴掌大的天窗,月光透过缝隙洒进来,照亮了墙角爬行的蜈蚣。

他伸手摸索腰间,这才惊觉那截红绸已不知何时被扯掉。想到英姑看到信物丢失时焦急的模样,暗鹰攥紧了拳头。耳边回响起刀疤脸临走前的威胁:"等拍卖会结束,就送你去见万富贵!"

地牢深处传来滴水声,一下又一下,像是时间的倒计时。暗鹰闭上眼,开始回想山寨的布局,思索着逃脱的办法。他知道,自己不仅要逃出去,还要在拍卖会前夺回血玉,否则一切都将无法挽回。

晨雾未散,虎头崖的铜锣声已惊飞满山雀鸟。山匪们举着写有“血玉现世”的狼毫大旗,骑着快马向洛都四面八方疾驰而去。茶馆酒肆间,“刀疤脸三日后百万起拍血玉”的消息如野火燎原,富商们攥着银票的手微微发抖,就连江大龙也在县衙内摔碎了茶盏:“反了天了!这玉本该是本官囊中之物!”

暗鹰被铁链吊在刑架上,看着寨口张贴的猩红告示。火把将刀疤脸的影子映得三丈高,那道狰狞伤疤在火光中扭曲如毒蛇:“消息放出去!价高者得!敢耍花样的——”他突然抽出弯刀劈断木桩,木屑飞溅在暗鹰脸上,“就跟这木桩一个下场!”

入夜后,地牢的霉味混着血腥味愈发浓重。暗鹰听见头顶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粗粝的嗓音穿透石缝:“听说钱万贯砸锅卖铁凑银子了?江大龙也派师爷来探风......”他猛地扯动铁链,喉间发出低吼,却只换来守卫的嘲笑:“省点力气吧!等拍卖会结束,你就该喂山豹了!”

桑府的紫檀木屏风后,桑玄把玩着一枚羊脂玉扳指,烛火在他眼底映出幽光。檀格垂手而立,玄色劲装沾着未及掸落的夜露,听着主人低沉开口:“刀疤脸的拍卖会,你替我走一趟。”

“可那血玉本就是假的......”檀格话未说完,桑玄已将扳指重重拍在案上。翡翠镇纸应声滚落,在青砖上撞出清脆声响:“正因为是假的,才更要有人抢。”他起身逼近,锦袍下摆扫过檀格手背,“当满场人争得头破血流,真血玉的消息才更可信。”

窗外忽有夜枭长鸣,檀格望着桑玄眼中算计的光芒,突然想起三日前在密室所见——真正的血玉正锁在鎏金匣中,泛着温润的红光。桑玄伸手整理他歪斜的衣领,指尖冰凉:“记住,出价要狠,动作要凶。”嘴角勾起冷笑,“最好能让江大龙、钱万贯为了块假玉拼个你死我活。”

檀格抱拳领命,转身时瞥见屏风上的墨竹图。竹叶在风中轻摇,却拂不散屋内弥漫的阴谋气息。他握紧腰间软剑,知道这场拍卖会,注定是一场搅动风云的局。

夜沉如水,钱府的高墙内,田雪儿卧于雕花床榻,却辗转难眠。丫鬟早已被她支走,帐幔低垂,只余一盏孤灯散发着微弱的光。

突然,窗边传来细微的扑翅声,她猛地坐起,就见一只白鸽落在窗棂上,脚上系着英姑的信笺。田雪儿心跳陡然加快,迅速解下信笺,借着昏暗灯光看清内容后,脸色瞬间煞白。

“暗鹰被困虎头崖,速救。”短短几字,如重锤般砸在她心头。她紧紧攥着信笺,指关节泛白。作为钱万贯的小妾,平日里行动多有受限,何况钱万贯一心扑在救元湘雅上,若知晓此事,怕是不会伸出援手。

田雪儿起身,披上一件黑色披风,在房中来回踱步。她深知时间紧迫,暗鹰多耽搁一刻便多一分危险。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那把匕首——那是她防身之物,也是万富贵曾威胁她的见证。

“拼了!”她咬牙低声自语,将匕首藏入袖中。轻手轻脚打开房门,小心翼翼地避开巡夜的家丁。钱府内灯火稀疏,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更添夜的寂静与紧张。

终于来到马厩,她牵出一匹矫健的黑马,翻身上马,朝着虎头崖方向飞驰而去。风在耳边呼啸,她的眼神坚定而决绝,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救出暗鹰,不能让英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