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来嘛,攒劲的节目
第251章 来嘛,攒劲的节目
宋煊面对叶顾言如此隆重的行礼,连忙起身回礼。
示意他不必如此。
“我本以为十二郎衣着如此华丽,定然不屑与我等贫苦学子相交。”
叶顾言忍不住叹息道:
“我在东京这两年,发现东京城内权贵多如狗,许多都是看人,哎。”
“别说我等考进士的学子了,就算考中进士了,也有大把人不把进士放在眼里的。”
“未曾想到十二郎竟然如此敞亮,当真是让我等钦佩。”
“是啊。”
肖本也是拱手:
“我还想让余兄莫要多言,免得沾惹十二郎不快。”
“哈哈哈,理解理解。”
宋煊到底是没忍住放声大笑,这才说道:
“诸位定然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欧阳修也觉得宋煊是一个可以深入交流的朋友。
再加上他们几个全都是无名小卒,宋煊还没有考中科举,便是声望显赫于县里。
如此差别,别看宋煊岁数最小,可这几个人都是觉得宋煊年少轻狂,定然不是那种轻易屈身折交他们这群贫苦学子的。
谁料想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叶顾言也是看向宋煊,便听到:
“人心中的成见就像一座大山,任你怎么努力也休想搬动。”
听了宋煊的话,欧阳修整个人都感觉有一股子顿牟(静电)从脑袋到身上划过,直穿脚心。
他怔怔的看向宋煊。
欧阳修只是觉得这个话题太深了,但是道理又极为浅显。
好多事都能说的通!
“佩服。”
叶顾言悠悠的叹了口气。
他在东京讨生活,遇到了许多不平事。
可是看的多了,心里也就麻木了。
甚至他想着只要自己考中进士,便有能力改变!
但是叶顾言心中清楚,即使自己考中了进士,许多现象都无法改变。
并不是谁都能保证为官的初心,不变的。
宋煊扯了扯身上的华服:
“诸位别以为我穿这个样,便是在富贵堆里长大的,其实我小时候也是破衣烂衫的,别说吃块肉了,填饱肚子都得靠自己。”
“啊?”
欧阳修都有些不敢相信。
宋煊也是自幼贫苦过来的。
像他们这种身体瘦弱是自己想要的吗?
还不是小时候也没有什么好吃食,甚至要饿肚子,营养不良,才导致不高也不壮的。
“不可能。”
叶顾言也是持怀疑态度:
“十二郎莫要诓骗我等。”
宋煊随口给他们讲了一下自己的遭遇,以及想法子挣钱填饱肚子的日子。
“凉浆。”
欧阳修轻微颔首:
“我倒是喝过几次,未曾想利润竟然如此之高。”
“其实赚钱的还是我到了宋城后的那几间书铺。”
宋煊笑了笑:“就算我研制出来的凉浆好喝,可是勒马镇人口在那摆着呢,顶多算是生意好些罢了。”
“其实我不喜欢喝凉浆,太甜了,但是许多人都喜欢喝甜的,我的凉浆铺子舍得放糖,相比较其余铺子便生意好些。”
糖这种玩意,那也不便宜。
欧阳修点点头。
叶顾言甚至他觉得这哪里是卖凉浆啊,分明是宋煊他低价卖糖,他怎么就不赔钱呢?
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
糖更是贵的很,没有被列在必需品当中。
叶顾言觉得宋煊隐去了一些商业手段,否则光靠卖糖多的凉浆,可不是赚钱。
欧阳修也是断断续续的看过西游记的,觉得宋煊写的真好。
看样子凉浆铺子只是维持温饱,书铺是挺挣钱的,才能撑起他这身行头。
叶顾言也是轻微颔首:
“不知十二郎如今住在何处?”
宋煊便报了自己的地址。
这两日应天书院的同窗们也会前来投宿。
“那可是枢密使张耆的房子!”
叶顾言十分惊讶。
毕竟张耆的房子多的都住不过来。
可不是谁都能租赁的。
余规也是十分羡慕宋煊。
可惜自己没有什么经商的天赋。
小时候光靠着省吃俭用,帮家里干农活了。
“租赁张耆的房子,有何不妥?”
宋煊他果然是初到东京,许多事都不了解,叶顾言心中暗暗想着,随即他开口:
“这就怪了,我记得晏相公就是因为反对授幸臣张耆为枢密使,违反了刘太后的旨意。”
“晏相公又大怒以朝笏撞折侍从的门牙,被御史弹劾,以刑部侍郎
贬知宣州,数月又改为应天府。”
“十二郎是通过晏相公的关系租赁的房屋吗?”
他们这些在东京的学子。
自是清楚的知道晏殊在应天府干的很好。
尤其是大兴教育,培养了不少人才。
据说应天书院的好几个学子,都是本次状元的有力竞争者。
宋煊这个名动三京的应天府解元,便是其中一个。
再加上晏殊政绩突出,被调回东京为官是板上钉钉之事。
“嗯。”
宋煊倒是没有什么话都往外说。
“这还不简单,定然是那幸臣张耆想要与晏相公示好。”
余规把自己心中的猜测说出来:
“晏相公取得如此政绩,兴许今年就会被再度获招入朝。”
诸多学子虽然被社会毒打了许久,但是对于“幸臣以及奸臣”都是极为痛恨的。
像晏殊这样的相公,才是他们心目中的榜样。
不是谁都有胆略去强行顶撞“当权者”,怒斥幸臣的。
故而这帮学子,都在心中畅想着自己也能够成为晏殊那样的臣子。
宋煊在过年的时候,听晏殊提了一嘴,并且让他等自己的考试成绩出来后,再同意调动。
如此也算是给他的政绩上再添一笔。
“原来如此,看样子我还是占了晏相公的便宜,多谢几位解惑。”
“哈哈哈,十二郎的运气当真不错。”
“不说了,不说了。”
宋煊站起身来笑道:
“前几日遇到了同样参加考试的胡瑗以及生病的阮逸,他们被陕西人张源所收留,我今日出门本想去探望他们的,时间不早了,以后有机会咱们再聊。”
“好。”
叶顾言等人出门相送。
宋煊摆摆手,便带着王保原路返回。
“十二郎当真是异于常人也!”
欧阳修忍不住赞叹了一句,叶顾言也是十分赞同。
“若是我也有有经商的头脑,也不会租住在这凶宅当中。”
“哈哈哈。”
叶顾言关上门后大笑后:
“今年考中进士,我等皆不用在此居住,可以留给后面赶考的学子了。”
“对对对。”
余规也是十分振奋的道:
“但愿明日十二郎能一早把题目送过来。”
“欲速则不达。”
欧阳修把从宋煊那里学到的话又拿出来说了一通。
“哈哈哈,是啊,不差这一两天了。”
叶顾言拉着欧阳修这个小老乡回屋子,没有在多说什么。
宋煊走在街道上。
那场拦马的闹剧早就消失了,但是传说却是在街上流传。
甚至许多人都在盯着骑马之人。
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白捡的钱。
“十二哥儿,我发现原来许多读书人都是穷的叮当响。”
王保颇有些感慨的道。
因为他看见的都是成功的读书人,甚至家乡的读书人也是有家族帮衬的,不至于过的太惨。
或者说王保以前只瞧见自己内心渴望瞧见的,同为穷苦人的消息他自动屏蔽了。
就如同街上的bba怎么就那么多啊,还不是你眼里只有这种车,其余更多的车被你的那双眼睛所自动忽略。
但是来了东京之后,王保发现原来还是自己见识少了。
许多学子想要衣食无忧都很困难的。
尤其是东京的物价又十分的贵。
在南京吃两顿的饭钱,在东京一顿饭,都不一定能够用。
这些读书人蜗居在一起。
哪像十二哥儿这样,房子都是当朝枢密使给找好的。
其余人想要租住枢密使的房子,都不一定能有机会。
这些日子只要吃外卖,那便是与樊楼相媲美的孙羊正店饭菜。
王保瞧了叶顾言桌上的饭食,不过是剩下的半块炊饼。
就这一块炊饼,他们还需要分成两次吃呢。
王保险些都有些可怜他们,但随即这种可怜的思维全都抛之脑后。
想当年他每日都吃不饱,为了吃一顿三分饱的饭,可是要挨打许久的。
自己只不过是运气好,遇到了十二哥儿,有什么资格去可怜别人?
“当然。”
宋煊双手背后,慢悠悠的奔着张源的居住地而去:
“这世上富贵人始终是少数,但是只要你当了官,用不了几年也就成了富贵人。”
王保亦步亦趋的跟在宋煊一侧,左右警惕的看向想要靠近的人。
但是宋煊那句当官的话,却是刻在了王保的心里。
今后有机会自己也要按照十二哥儿所言的加入禁军。
争取去当官!
在经过大相国寺的时候
,自是热闹非凡。
落魄举子摆摊代写家书,三文钱一篇,可依旧难有客人。
至于更有甚者叫卖状元秘籍,宋庠批注的,十贯钱不二价。
宋煊瞧着有学子翻开,却是空白册子。
书商遭到质问,他却冷笑着道:
“在这东京城里,卖字的比识字的还多,我怎么知道你是真买,还是想要偷学。”
“嘿,你怎么能凭空污读书人的清白!”
“什么读书人的清白,真以为我不清楚你们的小心思。”书商继续无所谓的道:
“若是想要秘籍先交三贯钱订金,不满意也不退,只给看前十页,满意付尾款。”
“太贵了。”
举子却是并没有离开,想要讨价还价。
随着春闱的临近,越来越多的学子想要抓住些什么,想要在数千人当中脱颖而出。
宋煊走过,听着他们的对话啧啧称奇。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状元笔记都挺受欢迎的。
毕竟科举考试成功者的经验,兴许能通过复制取得成功!
……
阮逸坐在院子里,感受着阳光带给他的温暖。
经过这几日的饱食吃药,以及不在挨饿,他终于要好了。
其实就是穷病闹的,险些把他的命给拖死了。
幸亏遇到了宋煊、张源等人瞧见胡瑗被伙计给推了出来。
阮逸从内心深处感谢着身边的每一个人,甚至想要创作一曲。
但是碍于大家都在温习功课,他不忍打扰这些人。
就在阮逸发呆的时候,院子门被推开了。
宋煊走了进来,瞧着正在晒太阳的阮逸:“我看你是要恢复的差不多了。”
“十二郎来了。”
阮逸大喜。
“过来瞧瞧你的病。”
宋煊随即坐在一旁胡瑗照顾他的马扎上,给他诊脉。
“好的差不多了,还是莫要心疼钱财,至少在喝上三副药来巩固一二,否则容易前功尽弃。”
“十二郎说什么,便是什么。”
阮逸也明白。
春闱在即,无论如何都要把身体养好了。
否则此番过后,还需要再来三年,确保一路通过发解试、省试、殿试才能保证中进士。
再推迟如此之久,不光是财力不足了。
连精神上都会饱受折磨。
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兴许这辈子就同进士毫无瓜葛了。
尤其是阮逸有了宋煊给他的那一片金叶子,目前还没花出去呢。
因为宋煊也给张源留了买药钱。
张源留下了,也没有让阮逸等人操心药钱以及饭钱。
他也不差钱。
“十二郎来了。”
张源大喜,连忙从屋子里出来了,瞧着宋煊给胡瑗诊脉。
“都安顿好了,所以过来看看阮兄的病如何。”
“哈哈哈。”张源颇为豪迈的道:
“人交给我,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哈哈哈,张兄做事,我是放心的。”
宋煊从马扎上站起来:
“天色不早了,咱们去外面的摊子吃个饭,我请。”
“哪能让你请啊!”
张源连忙招呼自己这帮人,搂着宋十二道:
“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上次给的钱还没花完呢。”
胡瑗出来后也是对宋煊行礼道谢。
宋煊随意的摆摆手:
“我方才瞧了外面的特色小摊子,吃焦酸馅,还有辣脚子,关键掌柜的还宣扬一会胡姬来当垆卖酒呢。”
“哎呦,这可不常见!”
张源也是眼前一亮。
因为西夏的缘故,丝绸之路断绝。
胡姬想要来中原赚钱,那难度是成倍的增加。
“同去,同去,那胡姬兴许是刚来的,不懂东京城的行情,兴许过不来两日,就会被搞到青楼里去,到时候花大价钱都不一定能看到。”
张源很是兴奋,他带着众人道:
“定然是回鹘的女子。”
“为什么如此肯定?”
宋煊心想莫不是跟着刘烨商队来的胡商?
“十二郎有所不知,若是来了中原的回鹘女子,再没有嫁人之前,会先与汉人交往,待到生了孩子之后,年近三十,她才会跟自己的族人成亲。”
“而且,媒人来求亲时,父母还以此为荣,以多子为贵,但是婚后就不能再同丈夫之外的男人有来往了。”
“若是那汉人的身份越发尊贵,那女子嫁给的同族身份越高。”
“啊?”
宋煊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种事。
他是知道一些少数民族会用自己的妻女招待远方来的客人。
就是为了留下强壮的血脉,或者是族群太小,经过几代人的
近亲结合,会严重的削弱本部落人的体质,兴许会让部落灭亡。
而解决此问题的最好办法,就是引入外界陌生血液,从而让自己的族群发展壮大。
因为强汉盛唐的实力,让那些外族人是极为认同汉人的血脉的。
特别是甘州等地,经常会见到妻女待客的记载。
像宋煊等中原地带的人,极少会听到这种传言。
“张兄当真不是在诓骗我等?”胡瑗也是与他厮混熟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们不信。”
张源打量来一下宋煊,又瞧了瞧更加高大的王保:
“若是十二郎不信,咱们都叫这位兄弟主人,那胡姬定然会主动贴上来的。”
王保眼里更加不可置信,还有这种好事?
“十二郎的这位兄弟也不用如此神色,那些胡姬喜欢你这样精壮的汉子。”
张源脸上总是带着笑意:
“我听闻大理的某些部落也是如此。”
宋煊只晓得蒙古人会有这样的传统,未曾想原来西北等地也有,看样子是早就流传下来的。
那些汉使睡西域国王他妈或者女儿,也是为了改善他们国家王室的血脉,不至于体质过弱,导致灭国。
还真是“大爱无疆”啊!
宋煊等人走到那处摊子,早就有人围观。
还有人大声嚷嚷的着退钱。
因为他们以为胡姬必须是那种金发碧眼的。
可是眼前这个胡姬头发是黑的,眼睛也是黑的。
唯一的区别就是肤色很白,而且尽管天气很凉,但是她穿的也清凉。
只是人变多了,她裹上了袍子。
只露出洁白的一双脚,并没有穿着鞋子,他坐在火炉旁,甚至有些害怕。
“这是胡姬吗?”
胡瑗有些不理解。
与他在书本上提过的胡人模样大不相同,反倒是像中原人。
就是皮肤白的发光那种,不太像中原人。
张源仔细打量了一阵,连连点头:
“便是胡姬,你瞧她眼睛,很大,胸脯也大,屁股也比中原女子翘,十二郎,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判断的对。”
宋煊隐约记得西域那嘎的是有高加索人种的。
这女人长的也挺古丽的。
“诸位诸位,若是想看请进棚子交钱,我不骗你们,当真是攒劲的很!”
“好了撒,莫要骂人。”
“哎,新来的朋友,快进来,攒劲的很呐!”
“走。”
一行人便围坐在一张酒桌上。
宋煊指了指王保道:
“我兄弟要请我们吃饭,赶紧先把那酸什么,一人一份,再上好酒。”王保当即把一块银子拍在桌上。
掌柜的方才一直都在解释真是胡姬,奈何没有人相信。
如今见了来了几个年轻客户,自是满脸欣喜的道:
“好好好,阿伊莎,快快把帘子挂起来,先给客人上酒,再给咱们的客人跳上一段。”
那胡姬顺从的挂起帘子,阻挡外面窥探的视线。
外面更是一阵痛骂声。
直娘贼!
有人吃独食啊!
懂不懂规矩?
就算上杂耍也不会把帘子挂上。
大家都是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之类的。
现在把帘子挂上是怎么回事。
掌柜的只是嘴上说着道歉,但根本就不给旁人看。
如今东京城的胡姬很是少见。
宋煊瞧着这位叫阿依莎的姑娘,她脱掉身上的灰色袍子。
脖子上戴着宝石项链,露出淡黄色的长裙,上衣更是露出肚皮,以及长裙是开衩到大腿根的。
光是这幅装扮。
就把王保给迷得双眼死死盯着那胡姬。
他长这么大,确实是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
每天都想着怎么填饱肚子呢。
别说王保没见过世面,其余几个学子,也是目不转睛。
毕竟这种攒劲的节目。
带着极大的姓暗示。
宋煊觉得胡姬的身材当真挺哇塞的。
该鼓的地方鼓,该翘的地方翘。
甚至肚子上的肉都恰到好处,能让肚皮舞看的十分顺眼。
张源也下意识的吞咽了口水。
别看他方才巴巴说个不停。
可胡姬他也是头一次见。
因为大宋对西域的丧失。
许多时间都没有胡商带着胡姬前来中原赚钱来了。
宋煊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味道一般。
反正就是拿着胡姬的噱头来揽客的,酒水卖的贵,是利润的大头。
攒劲的节目是附赠的。
强制消费的一种。
金丝毛毯上
,胡姬阿依莎赤足而立,腰间金铃轻颤,随着鼓点扭动腰肢。
她腰间没有一丝赘肉。
肌肤在朦胧阳光照下,犹如白雪一般的光泽,随着手鼓的节奏,胸前更是如同波浪般起伏。
每扭动一下,缠在髋骨上的金铃变簌簌作响。
铃铛声与鼓点交织,像是某种咒语。
勾的人心里痒痒。
轻薄的罗衫根本就罩不住什么。
旋转时衣诀翻飞,晃的人眼花来,不知道看哪。
但总是有学子开了自瞄,知道重点看哪里。
黑发如同瀑布一样甩开,瞳孔在发丝间一闪,唇角勾起一抹野性的笑。
张源喉结滚动,酒撒衣袍不自知。
胡瑗猛掐大腿,嘴里嚷嚷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可是指缝却是张大的极大,露出两只眼睛。
别看阮逸病还没好,可能是天气干燥又寒冷,天气缘由激的他鼻头流血了。
王保一直都目不转睛。
宋煊只是觉得眼前的胡姬擦边擦的不行,但业务能力没得说。
这舞蹈跳的是真好看。
胡姬阿依莎见宋煊不为所动,遂旋转到宋煊身边,纱裙恰好拂过他的脸颊,带着玫瑰油以及汗水的暖香。
张源等人倒吸凉气,还有这种独特的节目。
凭什么我没有?
就看宋十二他长的英俊?
宋煊却是淡定抬手,两指夹住一只飞出来的小金铃。
虽然张源也是去过青楼,但是绝没有像胡姬这般胆大妄为,互动跳动,姓张力拉满的攒劲节目。
那掌柜的果然没有骗人!
别看大宋如今对外战争胜少败多,可他们这些胡商来了中原便是低人一等的。
他们想要在东京城行骗,死在这里都没有人给他们伸冤。
否则那些胡姬怎么会以为汉人生孩子而变得身份高贵呢!
北宋前期的涉胡词之所以寥若晨星,与宋初绮丽奢靡的词风、宋人空前高涨的自信心关系密切。
对于胡人来中原经商,宋人是十分欢迎的。
贺铸在《蕙清风》中表达了对胡商的欢迎,希望与卖酒的胡商不醉不归;
周邦彦在《迎春乐(双调·第二)》中将胡姬视为知己,希望与其共饮。
直到北宋被胡人覆灭,宋人才开始转变对胡人的态度,无比憎恨又感到畏惧。
但是在仁宗这个时期,宋人对于胡人还是极为欣赏的。
无论是晏殊还是欧阳修所写的词,皆是细致入微的赞美胡女美貌的容貌,以及感叹她们高朝的技艺。
胡姬阿依莎见迷住了这帮大宋读书人,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掌柜的却是嘴角带笑。
这舞蹈在回鹘,可是求偶用的。
如何能过不引得这些中原人瞩目?
他们哪里见识过如此狂野的舞蹈,中原女子都过于含蓄内敛了。
随着鼓点越来越激烈,胡姬的舞蹈也越来越快,让人眼花缭乱。
一曲舞罢。
张源等人自是兴奋的大喊:
“跳得好,该赏。”
上了头的几人自是慷慨解囊,把钱财扔在毛毯上。
阿伊莎连连道谢。
宋煊却是随手一扔:
“姑娘,你的金铃掉了。”
“多谢。”
胡姬抬起头看向宋煊,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她本以为除了金铃外,还会扔别的。
见他毫无表示,阿伊莎也没有多说什么。
掌柜的这个时候已经做好了饭食,一个个全都端了过来:
“几位客官先尝尝我们的特色,且让我们的阿伊莎歇息一会,再为客官亲自斟酒。”
“好好好。”
张源脸上大喜,他这才转过头来对着宋煊道:
“这胡姬的舞跳的真好看哎。”
“是了,是了,确实跳得好,百闻不如一见。”
阮逸觉得自己灵感爆发,特别也想要做一首乐曲。
但是又苦于没有纸笔,只能默默记在心中。
“你怎么流鼻血了?”
听到询问,阮逸大惊失色:
“我没感觉到啊!”
“十二郎,你快给阮兄看看。”张源揶揄的笑道。
听着胡瑗的话,宋煊只是擦了擦筷子:
“他没事,回去多喝点热水就行了。”
“哈哈哈。”
众人哄笑一团,阮逸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
倒是胡姬阿依莎见到这帮大宋学子这般模样,心中也难免有些得意。
只是这群人长相最为英俊的那个人,对自己扭动的舞蹈并不是很感兴趣,唯有他十分淡定。
阿依莎是听过那些一夫一妻忠贞不渝的故事的。
但那些
故事不属于自己。
她暗暗猜想着宋煊这个人,兴许也有一位更加美丽的妻子。
“你们是怎么来的?”
掌柜的上辣脚子的时候,听到宋煊的询问。
“我的朋友,我们是跟随大宋军队从甘州一同来的,以前可没有这种机会啊!”
掌柜的脸上带着笑:
“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有人来,几位朋友可要好好珍惜阿依莎的舞蹈,若是等她名气打开后,就不再是在这棚子里表演歌舞了。”
宋煊低头饮酒,果然如同自己猜测的那般。
这蝴蝶翅膀岂不是悄悄煽动起来了。
张源不差钱,反正饭钱是宋煊出。
所以他身上的钱自是给那胡姬打赏了。
不仅张源高兴,连带着阿依莎也是极为高兴。
她本来以为如此多的人群围观,又是在大宋都城,听闻人口就超过百万,西域许多国家加起来都不如这一座城都人口,更是让她惊诧不已,定然能过赚到大钱。
可是东京城的这些围观的男人都比较“抠门”。
攒劲的舞蹈都不喜欢看,纷纷叫嚷着先跳一个看看成色。
阿依莎跳了一次,他们都是鼓噪叫好,说再来一个,就是没有人进棚子里。
掌柜的才让她把袍子披上,不要给这帮无赖汉看。
直到来了几个年轻人直接进了棚子,长的斯斯文文的,且不会动手动脚。
其中几个一瞧就是雏儿,脸一直红的不行。
今日的买卖总算是开了张!
胡姬到中原来,主要是为了赚钱来的。
为此,阿伊莎跳的十分卖力,更是让几人大声叫好。
今日的李君佑很是生气,未曾想遇到一个懂法之人。
他本想派人去查一查那个人的背景,毕竟东京城的权贵多如狗。
许多人他这个身份也是惹不起的。
“今日出门如何不骑马来?”
赵允迪瞧着自己这位好友面上不是很高兴。
“嗨,别提了,别提了。”
李君佑不想在别人面前漏了底,遭人嘲笑。
赵允迪是八大王赵元俨第三个成年的儿子,整个人混不吝。
他爹死的时候连表面上哭都不愿意哭,直接找来伶人在宫殿里唱戏取乐。
因为平日里他爹对他十分严苛,并不允许肆意妄为。
等他爹一死,便没有人能过控制自己了。
赵元俨素来有野心,真宗病重后,他一直都不打算离宫。
毕竟上一代便是兄终弟及,这一次赵祯尚且年幼,也可以效仿太祖太宗之间的传位。
别人对赵元俨都无计可施,还是李迪用墨水在盆里搅和,把水变黑给赵元俨送去。
他觉得有人想要毒害自己,当即骑马离开宫殿。
待到赵祯继位,特别赐他赞拜不名,又赐诏书不名。
但是刘娥当政后,赵元俨唯恐刘太后猜忌,深思沉晦,闭门与外人隔绝,自称谬语有阳狂病(神经病),不能上朝议事。
如今一直在家里躲避灾祸,但是他的儿子赵允迪本就不喜欢跟他爹住在一起,就愿意跟着李君佑出门享受。
谁让李家有钱呢!
赵允迪见状也不在多问,反正钱票在身边就行。
“前面如何那么热闹。”
赵允迪如今是崇州刺史,但也是遥领,光拿俸禄不干活。
再加上是皇室子孙,身边的听用的仆人只多不少,立即前去打探。
“回衙内,是来了胡姬,众人全都在那里围着呢。”
赵允迪并没有什么爵位,只是年纪轻轻便是高官。
“好好好,速去速去。”
赵允迪当即来了兴趣,连带着李君佑也是一扫而空方才的郁闷之色。
胡姬在东京城可当真是不常见呐!
虽然帘子里强劲的舞蹈与鼓点,帘子遮起来只能看个若隐若无的影子。
但一帮闲汉都是没有散去,而是围着棚子外。
直到赵允迪的仆人推开一帮人,挤出一条通道,刚有人想要咒骂。
可是瞧着人家这一身华服,便明白自己惹不起,只能转为暗骂,有钱了不起啊!
“我的朋友,快来快来。”
掌柜的一瞧两个华服少年,终于等到更多的贵客了。
赵允迪并不理会他,反倒是一旁的仆人吆五喝六的询问这个,那个的。
待到得到一句威胁要是敢骗我家衙内的话,让你在东京城死无葬书之地后,掌柜的脸上笑容不减。
待到赵允迪进来后,瞧见一帮举子在那里欣赏着胡姬的舞蹈,他当即开口道:
“闲杂人等全都给我赶出去。”
几个仆人自是开始吆喝让宋煊他们滚蛋。
“凭什么?”
张源哼了一声:
“我等
皆是付钱了。”
王保直接站起来,挡在宋煊面前,盯着几个仆人。
赵允迪瞧见连那个大个子都身着华服,眼里闪过一丝疑色。
东京权贵多如狗,他虽然是八大王的儿子,可是自家老爹被一个女人吓破了胆,自称有神经病,着实是让赵允迪心中窝火。
谁承想出了门,竟然也不能随心所欲的玩耍。
“给他们钱,让他们滚蛋。”
赵允迪开口。
自然不是自家奴仆给钱,而是李君佑。
李君佑看向这个令人印象深刻的高个子,眼里满是疑色,再一瞧被他遮挡的那个人。
正是早上害他折了面子的人。
他本以为东京城这么大,百万人口,想要找一个人犹如海底捞针。
却不曾想老天爷给机会,一天就碰到了两次。
李君佑当即坐下:
“给什么钱,他们也配!”
赵允迪愣了一下。
他一直觉得李君佑平日里给钱极为痛快。
“不给?”
“不给。”李君佑极为强硬的道:
“我等是来看胡姬舞蹈的,凭什么要给他们钱,没钱自己个走,你我什么身份,如此低声下气?”
“是啊。”
赵允迪一下子就上头了。
想自己堂堂宗室子孙,太宗皇帝的亲孙子,竟然会想着给钱打发走几个举子,当真是丢脸。
“让他们滚。”
赵允迪下令,几个仆人当即上前推人。
此言一出,张源等人脸色皆变。
他们当然知道在东京城能如此嚣张跋扈的,家里背景定然极强。
掌柜的也不敢多言语,反正这波学子的钱也赚到了。
阿依莎重新用灰袍子把自己裹起来。
男人之间的争斗,她并不参与。
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比如赚钱。
王保都不用宋煊开口,直接把几个仆人全都撂倒。
赵允迪脸色大变,他指着王保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宋煊瞥了他一眼:“你是哪家的纨绔子弟,你娘没告诉你吗?”
“大胆!”
赵允迪怒不可遏的拍了下矮桌子:
“胆敢侮辱我母妃,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李君佑只是端起茶杯,没言语。
他往外撒钱,并不代表他是个真正的冤大头。
这也是交朋友以及伪装的一种方式。
方才李君佑态度转变,就是想要借赵允迪这个没脑子的人,试探出对面那个人的真正背景。
如今那懂得大宋律法之人,竟然口不择言,算他倒霉。
李君佑面上无色,心中却是暗笑。
赵允让这话一出口,本来怒气冲冲的张源脸色再变,甚至有些惶恐。
完了,是宗室子孙。
阮逸连忙拉住宋煊的胳膊,悄悄的说:
“十二郎,你们快跑,我留下断后。”
阮逸觉得自己若是没有宋煊的帮助,兴许这几日就贫病交加死在了东京城的角落里。
今日摊上事了,本就是捡回来的一条命,赔给他也好。
“断什么后。”
宋煊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如此悲观。
张源也是回过头来,瞧着宋煊,做出口型:
“咱们跑吧,他一个纨绔子弟保管追不上。”
宋煊却是摆摆手,哼笑一声:
“你又是何人,怎么证明我侮辱你的母妃了?”
赵允迪没成想他死到临头,不跪地求饶,反倒质问。
“我祖父乃是太宗皇帝,父定王!”
赵允迪的声音一下子就传到了棚子外面。
光是一个帘子根本就挡不住什么声音。
张源脸色大变,整个人又些摇摇欲坠,险些坐不住板凳。
胡瑗等人也是面面相觑。
连掌柜的也没想到今日第一次开张,还会有皇室子孙前来。
唯有王保看向宋煊,眼神询问要不要杀出一条血路去?
反正跟着宋煊时间不长,但是这辈子的福都享受到了,若是临死之前再日个女人就更好了!
宋煊知道赵光义有九个儿子,其中七个儿子已经过世,废太子赵元佐倒是还没死呢。
他当即倒吸一口凉气:“你莫非是八贤王的儿子?”
张源看向宋煊,眼里尽是不解之色。
人家他爹是八大王,如今再低头认错也没有什么用啊!
“八,八贤王。”
赵允迪从来没有听过自家老爹有这个称号。
可是听起来还挺好听的。
“不错。”赵允迪连忙应了一声: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还敢侮辱我母妃,罪该当斩。”
李
君佑觉得这个罪过不大。
天禧三年的时候,东京商人酒后称太宗孙不过是靠着祖上余荫,没什么本事,被判徒三年,发配到沙门岛。
“哎,话不能这么说。”
宋煊放下手中的茶杯:“请你复述一遍我是如何羞辱你的母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