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祥瑞公瑾花开

第二章 怪异的癖好

枯藤老树昏鸦,断壁残墙破瓦。新月初上,繁星油灯菜刀,中意人在灶房。

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海忠叔,一头钻进灶屋,一言不发的使劲往灶孔里面添加柴火,心里的那个感觉越来越强烈,越发的难受,每当看到他,总会变得情不自禁,扭扭捏捏。

“降瑞,下午跑哪儿野去了,村长专门来家里看你,结果找遍了都找不到你。”海忠叔一边切茄子,一边问我。

村长,他来干什么?因为家徒四壁,别说村长,就是普通的村民都不喜欢来我家。突然上门,估计也没什么好事。

“哦,我下午去田里捉了两斤多黄鳝,趁着中考完了,我想多捉点。”看着海忠叔忙碌的身影,身前披着一件深蓝色的围腰,关键是他没有穿上衣,赤裸着上身,小指头般粗的麻绳穿过结实的腰腹,在后背打了一个活结。在侧身的时候,若有似无的可以看见胸毛以及两个拇指大小的凸点,原始的野性充斥整个大脑,口中生津,吞了无数次口水。

我不仅看得痴迷了,小时候的记忆突然像幻灯片一样在脑海回放。眼光不由自主的顺着他的脊梁往下看,想象着他身下正高耸着一团,散发出诱人的气味。随着灶孔里的柴火越来越多,灶屋的烟越来越大,“咳咳”两声,海忠叔被呛到了。

“你这孩子,怎么越活越小了,连火都不会烧了?”他一边抱怨,一边赶我出去,“快出去,里面烟大,熏着眼睛可不好,你马上要去城里念高中了,万事可得仔细点。”

越想回避,越是躲不过,去城里念高中,就是我现在最大的烦恼。我不想去,很不想去城里。

“叔,可以商量个事么?”

“啥子事?还神神秘秘起来了?”

靠在门板上,看着忙得手忙脚乱的叔,我只能很小声的说,“我不想去城里念书。”

切菜的声音戛然而止,海忠叔一脸怒气的看着我,“什么?你在说一遍!”我瞬间变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下一刻,估计就是用菜刀招呼我。

“我不想去城里念高中。”不能妥协,千万不能露出一点犹豫不决的样子,否则我肯定会失败的。

“你不想去,你知道现在村里人都怎么说吗?你知道为什么刘长河下午会跑家来吗?”海忠叔很生气,使劲的将菜刀砍在菜板上,“我知道你怎么想的,觉得我没用,供不起你念高中么?”

我没有,我只是不想你这么辛苦。不想看你日晒雨淋,也不想看你在石场挥舞铁锤和钢钎的样子。从小学到初中,我已经花费了你不少的钱,已经长大了的我,不能没有良心。

“刘长河下午拉着我的手,大肆的表扬你,说你是村里的希望,唯一一个中考考了全县第一名的人。”海忠叔恨铁不成钢,从上衣兜里面掏出一只烟,“吧嗒”“吧嗒”猛吸了起来。

“我不喜欢读书,第一名是我抄来的,我自己考,根本考不上县二中。”鼓起勇气,说出花一下午时间,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谎言。

海忠叔“嘿嘿”的笑了,洁白的牙齿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那么夺目,“你当我傻啊,抄的?那么好抄的话,为什么刘长河的崽子没抄上二中?”

刘长河就是村长,他儿子刘建斌和我一个班念书。

“我不想拖累你,这些年我已经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只能说出实话,我知道这些话有点伤人,毕竟他的一腔父爱,全部灌注在了我的身上,待我比亲生儿子都亲,反而是我从小就被邻居说成是白眼狼,因为不管人前人后,都不肯叫他一声爹。当然,小时候受肉包子诱惑除外。

“你拖累我?”海忠叔狠狠的盯着我,暴跳如雷的吼了出来,“谁说是你拖累我了,我知道我不是你亲生的爹,可我有把你当外人看么?是哪个瓜婆娘在你面前嚼耳根子?是不是隔壁胡婶?”

胡婶一直对我娘走后,海忠叔抚养我有很大的意见,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是她在我面前说了些话,让我改变主意。

“没人嚼耳根子,我自己不想去的。”

“降瑞,你听叔话好不,乖乖的去城里念书,以后考上大学,找个好工作,叔还想跟着你过几天好日子呢。”

叔,其实读书并不是唯一的出路,上不上大学,我都愿意给你养老,照顾你一辈子。

“你从小就懂事,别的孩子还在爹娘怀里撒娇的时候,你就会去找野菜回来吃,捉泥鳅换钱,叔高兴有你这么个儿子。”海忠叔每每提起我,脸上就会露出笑容,“虽然你一直不肯改口叫爹,可我知道在你的心里,你对我比谁都亲,叔是个有心的人,能感觉到你的感受。”

“叔,我……”快到嘴边的话,生生的吞了下去,我怕我会吓着他。

叔,不是我不愿意改口叫爹,而是我不想,我心里有一个秘密,我怕说出来你会离开我,会赶我走,不要我。

我喜欢你,骨子里面除了像父亲一样尊敬你外,还掺杂着其他的情愫,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只是琢磨不透的感觉。喜欢看你笑,痴迷你脸上深深的酒窝,总想被你紧紧抱住,在你怀里贪婪的呼吸你身上雄性的味道。

叔,我是个疯子。看见电视剧《新白娘子传奇》里面,许仙将白素贞的头发装进香囊里给许士林佩戴,我也偷偷的做了一个。不敢拿剪刀剪你头发的我,每天晚上都会在你睡着后,仔细的在床上面寻找你的头发,到今天已经收集到三十六根了,它们现在就挂在我的脖子上。

叔,你会觉得我恶心吗,居然会变态到收集那个东西,还小心翼翼的保存起来。可是它们在我眼中,一点都不肮脏,不埋汰,是我的吉祥物,戴着它们,我才能考个全县第一回来。

“怎么吞吞吐吐了?说出你的理由啊,说不出就老老实实听我的,去城里念书!”海忠叔斩钉截铁的说,根本没有给我反驳的机会。

“我发觉你长大了,反而怪怪的,老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海忠叔的话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发现了我不可告人的秘密。

抽完烟,海忠叔继续做饭,我打开碗柜,把碗筷摆好,专门多拿了一个碗,给海忠叔当酒杯使。

农村的夜晚总是很单调,不少的家庭洗完澡后就会早早的上床休息。一天的劳作已经让朴实的农民精精疲力竭,哪还会有闲心整点娱乐活动出来,这可能也是农村计划生育难做的原因之一。

“降瑞,睡过去点,把我都挤到边上了。”海忠叔拍了拍我的背,示意我往里边挪挪,嘴里嘟囔着,这段时间他对我睡姿有很大的意见。

我是故意的,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靠他近点,才能最近距离的接触到他。他一点都不知道我心里打的小算盘。他更不会知道,我住的那屋顶上的瓦片,是我自己用石头砸碎的,透过那洞可以清楚的看见天上的星星。

“嘿,降瑞,往里边挪挪。人不大,霸占的床铺倒挺宽的。看来是得找个时间把那瓦片修补一下,挤死了。”海忠叔小心翼翼的把我抱起来,轻轻的往里面挪了点位置。

我当然是在装睡,农村人晚上都习惯赤裸着上身睡觉,只有这样才能和海忠叔来一个亲密的接触,才能享受到他温暖的怀抱,才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体温。

短暂的接触肯定不能满足我长久的渴望,一旦海忠叔把我抱起来的时候,我就会顺势熊抱住他,这招我已经练得驾轻就熟。当他把我轻轻放下欲翻过身睡觉的时候,才会发现我的双手已经死死的缠住他,就像院子里的丝瓜藤缠住梨树那样,挣脱不开。

其实他是能够挣扎开的,只是不想把看似已经熟睡的我弄醒。无奈之下,只得任由我双手扣住他的脖子,面对面的睡下,基本上没有失手过,嘿嘿。

狭小的空间里面,我们呼吸着共同的空气,叫换着彼此的体味,面面相拥而眠。我能清楚的闻到他嘴里的酒味,不喜欢喝酒的我却会陶醉在这样的气味中,因为是从他嘴里呼出来的。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他在月色中睡得特别的安详。在这一刻,我简直忘记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把我从两岁一直养到现在,也忘记了这个男人在我心中占有着崇高的地位,始终安详的脸色,永远挂着让人荡漾的微笑。

我只是不想告诉他,怕把他吓着,其实我不睡觉的时候,也想这样,比如现在。贼胆包天的我,一只手抓住他雄性气味最浓的那坨,温柔的揉了揉,我知道不一会我的手就不能完全的抓住了。有的时候,弄出的动静太大,海忠叔还会哼唧两声,用手扒拉开我的爪子。

我也知道我这样做很卑鄙,很无耻,但是谁又能理解我的悲哀,海忠叔,什么时候你才能真正明白我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