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不是同一头 这个好对付

听到“尸妖”二字，牛牧野便不禁立即下意识想到了那头觉醒了应龙血脉的尸妖，同时也是魏晴生前的尸身所异变而成。

再加上禺狨又说这头尸妖是近来新出现的，便也让他不由立即联想起来，怀疑自己之前对付的那头尸妖是被时空乱流甩入了邙山中。

不过他接着仔细一想，却又立即推翻了自己的猜测。因为邙山距离鲁阳并不远，也就二百多里的距离，同在河南境内。

如果那头尸妖真是被时空乱流随机甩入到邙山的话，这么近的距离下，魏晴不可能对其毫无感应。

相应的，那头尸妖也非常想吞噬魏晴这个前身魂魄，所以就算魏晴感应不到，那头尸妖也能够主动感应。

而如果能感应到魏晴，那么这头尸妖在这近半年的时间内，便不可能毫无动静，一直隐忍到现在。

所以禺狨口中的邙山尸妖应该与魏晴尸身的那头尸妖并无关系，绝非同一头。

想来也是，虽然尸妖这种特殊的妖怪比较稀有，是以人死后的尸身异变而成，而且尸变的条件还颇为苛刻。

但每年死的人那么多，横死的也不少，在人口规模基础上，异变为妖的也绝对是大有其在，绝非只有寥寥几个。

像牛牧野之前率兵征讨鱼陵山时，无论是在阴间的鱼陵山，还是阳间的鱼陵山，其实都有在其中瞧到过有其他尸妖。

而邙山最出名的就是陵墓群，哪怕现在的年代还早，帝王陵墓不够多，但除了天子陵墓外，其他一些达官贵人的墓葬应该也不少。所以在这其中，出几个异变为妖的也是极有可能。

不过越是风水好的墓葬地，其实越不可能发生尸变。因为阴宅的好风水，会让死者在下葬后更加得安息，不但很难发生尸变，死后因冤化为鬼的可能也极小。

而且越是权贵富户之家，越讲究一个风光大葬，下葬时会请有道之士做法会超度。就算死者原本是含冤而死，怨气极大，在法会的超度下，也能够化解冤气，安息地投往阴间地府，准备重新转世投胎。

所以天子、王侯将相等死后化为鬼的极少，发生尸变的情况也极少。不过万事都有个例外，这其中也不是绝对没有。固而邙山的陵墓中，有某具不知哪年下葬的何人尸首异变为妖，也不是没可能。

“那尸妖生得是何模样？”为了确认不是那头觉醒了应龙血脉的尸妖，牛牧野随后又立即问道。

问过后没等禺狨回答，他又忽然紧接着问：“是男是女？”

他却是觉着，这个问题才是能最快甄别判断是否那头尸妖的办法，假如那尸妖是个男的，就可以直接判定不是了。

禺狨闻言，虽然觉着牛牧野的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古怪，但还是立即回答道：“那尸妖是头男尸，生前应该是个将军，身上还穿着套盔甲，浑身刀枪不入，力大无穷，也能遁地而行，正好克制我的法术。”

牛牧野闻言，心中立即松了口气，既然是头男尸，那就不可能是那头尸妖了。

而且只是普通尸妖，并非觉醒了应龙血脉的尸妖，对付起来也会比较容易。

这头禺狨对付不了，是其本领有限，而且擅长的法术又正好被这头尸妖克制。但牛牧野擅长的不但更多，而且手中还有好几件法器，自然是不怕这么一头普通尸妖。

心中放松后，牛牧野面上带起笑容，又问道：“那这头尸妖是什么修为，可渡劫成妖了？”

禺狨道：“尚未渡劫成妖，跟小妖一般，也是化怪的修为，不过实力却比我强些。”

牛牧野闻言之下，不由更加放松。既然还没成妖，那就更好对付了，他随手就能解决。

想必也是因为这尸妖还没成妖，再加上又是近来才尸变完成，破墓而出，引起的动静还不大，所以尚没惊动到距离不远的洛阳城隍。

否则这头尸妖若真渡过天劫成妖的话，天劫那般大动静，肯定会引来洛阳城隍的注意。然后发现这头尸妖，很可能就先出手收了。

各地城隍对于其辖境内出现妖怪的态度，并不是有妖必杀，有怪必除。而是对成妖以下的精怪，大多数放任自流，不会太多管束。只有渡劫成妖后，才会真正引起城隍府的注意。

妖级以下的小精怪，所能造成的危害本就还小，城隍每天需要处理的事也很多，自然无暇分心这些小精小怪。

而且若不是修为成长到引来天劫，精怪级别的小妖也很难会引起城隍注意，知道他们的存在。

就算某些精怪也害人、吃人，但因其修为有限，却是也不敢太过肆虐。因为低级的精怪，还是有可能被凡人合围杀死的。甚至武艺高强的人间武者，都有能力独力杀死精怪。

比如以牛牧野所认识的那个游侠雷被，假如单挑尧山中原本的那头虎怪，在虎怪没有那两只伥鬼为帮助的情况下，也未必就会是雷被的对手。

而那头虎怪也很有自知之明，只是猎杀吃些进山的猎人、樵夫、采药客等，并不敢轻易出山攻击马王寨。

除了他知道马王寨有土地守护外，也是清楚马王寨的那些普通村民如果倾力合作的话，是有可能杀死他的。

比如准备足够多的弓箭，倚寨而守，虎怪便很难突破。

就算能突破进去杀死些村民，最后也可能被村民们合围住杀死。

在精怪级别，妖怪对上普通凡人，并没有绝对压倒性的优势。所以对低级的精怪，各地城隍便都懒的去管，任其自由。

另外还有一点，便是城隍更多是阴间神，一般不会轻易插手阳间之事。低级精怪的小打小闹，更是不值得他们插手了。

只有渡劫成妖后，所能造成的破坏更大，城隍才会分出些精力地更多注意，警惕起来。

但成妖后的妖怪若不主动生事，在其辖境内造成大规模破坏与杀戮的话，城隍一般还是不会轻易管。

只是偶尔吃两个人之类，就像人类去猎杀野兽一样，本质上也是属于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不值得去管。

只有滥杀无辜，肆意破坏，干些屠村屠镇之举，有伤天和的，才会真正引起城隍出手。

仔细想了想后，牛牧野向禺狨点头道：“也罢，我便帮你这一回，不过我却不需你做仆从，这个就免了。事成之后，那件肉灵芝归我，另外再由我任意挑选几件宝物。”

“多谢仙长！”禺狨闻言，又连忙大喜地跪拜道谢，“仙长若能帮我，小妖无有不从。”

“那就走吧！”牛牧野转过身回望了下自己的营地方向，也不回去道别了，而是以神念传音，向周原交待了一声，说他天亮前便归。

如果在他离开的时间内敖娇收功醒来的话，就让他们原地等着，不要乱跑。

邙山距离洛阳城也就大概五、六十里远，到他现在的洛阳城外南郊，最多也就再加十里，算个七十里，凭他的速度，快去快回，天亮前确实足够赶回来了。

那边周原得到牛牧野的神念传音后，谨守自己下属的职责，并不多问，只是听命行事，答应下来。

这也是他以前做天子禁军时养成的习惯。做为守卫皇宫的天子亲军，除了要绝对忠心外，还要学会守口如瓶，绝不多话。不该问的绝不问，就算不小心知道的，也要装作不知道，更绝不多嘴外传。

一些宫廷的隐讳，如果不小由由他口里传出去的话，很可能会引来杀头抄家的大罪。

来自上方的命令，听命行事即可。

需要他知道的，上司自然会告诉他。不需要他知道的，也就代表他没必要知道。既然如此，何必多问，徒惹人生厌。

牛牧野这几日间，对周原的只听命令绝不多问这点，尤其满意。

得到周原答应后，牛牧野重新望向邙山方向，正要考虑是直接驾云飞过去，还是顺着伊河水道漂流而下，忽然间他正扩散开的神念有所感应，立即盯向了禺狨身后约五十步外。

禺狨见他忽然直直地盯向自己身后，眼色有异，也连忙转过身往后瞧去。

他才转过身，就见约五十步远外的一处河边松软地面上，泥土忽然自行分开成一个孔洞。然后就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影，像是踏着台阶一般，从地底下逐步抬升走出。

月光下，但见那人影身穿一件带着些锈蚀痕迹的青铜铠甲，上面布满了斑斑点点的青绿色铜锈，头戴兜鍪，手中提着一杆短柄的青铜钺，柄长约是三尺长剑的长度。

那青铜钺的钺面上，还镂空雕刻着作愤怒状的人面相，显得颇有几分诡异。

而这名作武将打扮的那张人脸上，对比其手中青铜钺上的人面相也是不遑多让，甚至犹有过之。

但见其脸上呈青黑之色，口中獠牙外突，一双显得空洞无神的眼中，似乎已无眼珠，只剩下布着血丝的眼白。

此时这双只剩下眼白的双眼在破土出现后，立即便紧紧盯在禺狨身上，咧开布满獠牙的大嘴，挥钺指着一字字道：“找到你了！”

眼下忽然遁地出现的这名诡异武将，应该就是禺狨刚才所提及的那个对头尸妖了，牛满野在其身上也能感应到明显的尸气与阴气。

他是接触过尸妖的，虽然那头觉醒了应龙血脉的尸妖更加特殊，气息也强大许多，但其终归还是尸妖，所以在气息方面还是与大部分尸妖颇有相似处。

牛牧野从眼前的这头尸妖身上，也感应到了明显与那头应龙血脉尸妖身上相似的气息。

因为曾对付过那头尸妖，让牛牧野对这种由人死后尸身异变而成的妖怪也多了许多了解。

尸妖有其独特的境界划分，眼前这头相当于化怪级级的尸妖，属于是铁尸。而尸妖在铁尸级数，刚好能领悟遁地术。

不过铁尸级数的遁地术，往往还不太高明，速度也不够快。但从这头铁尸刚才分土而出时所显出的自然流畅上，应该是要比普通铁尸在遁地术方面的领悟与修为更高。

牛牧野自然是不怕这头才只相当于化怪级数的铁尸，但他此时的面上也同样不免有惊讶之色，因为他也没料到，这头尸妖为了追捕禺狨，竟然能一路追过来。

禺狨在见到这头尸妖出现后，立即不由惊呼一声，下意识畏惧地往后退了一步。随即想到牛牧野就在身后，而且这位仙长刚才也已答应了会帮他，又立即心中大定地有了底气。

他当下反往前迈出一步，指着那尸妖喝道：“好啊，没想到你竟还能跟上来，你可知道我身后的这位仙长是谁吗？他可是……”

禺狨本想夸耀两句牛牧野的威名，但说到这里却才发现，自己直到现在为止，都还根本不知道这位仙长姓甚名甚，又有什么名号，不由立即有些尴尬。

但这时临时再问，却不免会弱了气势，他立即眼珠一转，强行接道：“……他可是专收尸妖的僵尸道长。你现在撞到他老人家头上，那可是死期到了。”

那身穿青铜铠甲的铁尸闻言，似乎这才注意到牛牧野的存在，目光越光禺狨，一双满是眼白的双瞳向牛牧野上下打量了几眼。

但随即他又把目光重新放回到禺狨身上，提着手中的青铜钺一步步走过来，口中带着些僵硬地道：“我本来就是死人，吃你，才是为了活。”

尸妖是在人死活的尸身上经过某形特殊环境形成尸变，然后在这具尸身上重新诞生的灵智，与生前那个人其实已没有太多关系。除非是修为高深后，才有可能觉醒出一些属于前身的记忆。

因为是新开启的灵智，所以尸妖的情况却是也跟大多数妖怪一样，在刚开启灵智时还有些智慧不全，特别蠢笨，有的甚至就像几岁的孩童一样。

眼下这头尸妖的修为虽然已经到了相当于化怪级数，但所诞生开启的灵智似乎还有些不太圆满，说话反应等显得有些迟钝。

牛牧野刚才还以为这尸妖指着禺狨一字一顿地说“找到你了”，是故意营造气势，但现在看这尸妖的下一句仍是显得颇为僵硬，说得有些慢吞吞，才明白他其实是灵智不全，口齿也尚不灵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