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深渊救人
如今的境地，乔云已然没有退路，淡淡答应着，“好，只要你治好我，我便帮你杀了轩辕经业和梨初。”
乔云在心中默念梨初两个字，想不到坠崖不死。难道她就是师父口中拥有九条命真正的圣女。
段白见乔云闭上双眼，便将人扛上了马儿，策马扬鞭离去。
不久之后，草原大地之上疯传着，段白王子带领部属击退辽人的‘好消息’。
段白成为了戎狄人的神。
而真正带兵将辽人大军驱逐出戎狄的人却是靳无妄。
他回到戎狄军营，却怎么都找不到梨初。
“大将军王，他知道圣女去哪了？”经过此战，靳无妄在戎狄大臣的心中可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他们深知，大邺的战神之所以帮助他们抵抗辽国，便是因为圣女梨初的关系。
大臣话音落下，两个士兵用担架抬进来一个全身是血的男子，他分明穿着牢房狱卒的衣衫。
“大、大将军王，圣女被来自圣人峰的男子推下了悬崖，我等也是被……被他们剿灭了……”
靳无妄剑眉深蹙，大步朝外而去。
他跃上马儿，策马扬鞭，疾驰而去，赶到悬崖之巅，入目的是一片尸山血海。
“阿梨？”
靳无妄怔忪的瞬间，身后戎狄的大臣与护卫也赶到了，纷纷查看地上的尸体，看是否还有活口，还翻找着梨初。
靳无妄拖着疲惫的身子，在人堆间翻找着梨初，口中一直唤着她的名字。
回应他的只是空谷的回音。
靳无妄站在悬崖之巅，垂俯着深渊，低声道，“给爷安排绳索。”
“爷，戎狄之地遍布毒物，深渊之下更是死人之塚，请爷以大邺江山社稷为重，莫要冒险。让我等下去寻找王妃。”靳无妄的护卫拱手跪地，请求道，“爷，两位贝子还在等着您回去啊。”
“若……王妃真的出事了，贝子们更需要您。请爷三思。”
深渊之下瘴气萦绕，靳无妄历经无数个战场，自然知道底下的险峻。
可只要想到梨初此时此刻就在深渊之下，或是摔得遍体鳞伤落入残骸腐尸之间，许是见到了腐烂的戎狄王所受到的惊吓与身体疼痛的折磨，便是一刻都不能忍了。
“爷若是无法平安归来，容青与青瞬就托给你们了。”靳无妄不给他们再开口的机会，“去准备绳索。”
靳无妄向来是说一不二，护卫们也不敢反驳，只能忍着心痛与担心下去准备绳索。
靳无妄腰间缠着绳索顺着悬崖慢慢爬了下去，离深渊底越近，眼前的画面便越是模糊。
他双脚落地，只能靠感官前行，眼前云雾缭绕什么都瞧不清。
“救……”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嘤咛声。
靳无妄朝着声音的方向前进，适时出声，“谁？”
“救救我……”冷亦摔下悬崖，全身的骨头都断了，只能苟延残喘着。
靳无妄循声找到冷亦，冷亦应当被关在牢房之中，会出现在这里，肯定与梨初失踪脱不了关系。
他蹲在冷亦身边，伸手掐住了冷亦的脖子，“告诉我，梨初在哪？”
冷亦本就虚弱，被靳无妄掐住脖子声音更是虚无，却是无法挣扎，“她……没有摔下来……还吊在……吊在悬崖……”
靳无妄脑海灵光一闪，想起自己下来时，悬崖的边缘有新断裂的痕迹。
冷亦摔下来时梨初若还吊在悬崖之上，那证明悬崖断裂之时，梨初已然被人救上去了。
如若不然，梨初应当躺在冷亦身旁才是。
想到这里，靳无妄心底松了一口气，却是将冷亦的脖子掐得更紧。
“别、别杀我、我说的都是、真…真的…”
“我还有…还有办法…治好她的…衰老症…”
靳无妄越掐冷亦的脖子越紧，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临死之际，冷亦剧烈地挣扎，只可惜全身的骨头都断了，唯有脖子不断地伸长，嘴内不断求饶，“她极有可能被…圣人峰…的人…带走了…”
“圣人峰？”
靳无妄低喃了一声，松开了冷亦的脖子。
冷亦倒抽了一口气，表情狰狞恐怖，“我可以帮您寻回圣女。”
“如何寻回？”
“他是乔乔的师兄，有乔乔在手，您就能找到圣女。”
靳无妄见冷亦全身骨头碎裂，已成了一个残废，便将他带回了地面。
“爷！”
护卫们见靳无妄安全无恙归来，激动难抑。
“前方来报，辽国皇帝轩辕经业带着一队轻骑深入腹地，曾有来过悬崖之巅的踪迹。”其中一个护卫说道，“离开时，在半山腰被戎狄王子段白的人埋伏，被段白王子打退。”
“轩辕经业？”靳无妄重重皱眉，“离开时可带着什么女子？”
“这……恐怕得问段白王子才可知？段白王子的人被辽人杀干净了。只剩下他，还有一个被挑断手筋脚筋的人回到了戎狄军营。”护卫说道。
挑断了手筋脚筋却没有被杀？
靳无妄对此人产生了好奇，“带路。”
“还有，带他回去，找黄芩给瞧瞧。”
护卫们随着靳无妄的示意看到了他身后躺在草地上苟延残喘的冷亦，与上一次所见狼狈了许多。
护卫们点头称是，冷亦被抬起时，戎狄的大臣们也瞧见了他狼狈的模样。
从高高在上，手握军权的大祭司，沦落到如此身残落魄的地步，被这些人嘲笑，冷亦觉得丢脸至极，双眼血丝斑驳，恨意几乎从眼眶走跳脱出来，极其吓人。
大臣们心中骇然了一瞬，可见到他如此残废模样，心中的怕意瞬间荡然无存。
靳无妄带着自己的护卫、戎狄的护卫队、以及戎狄的大臣，和冷亦回到戎狄的军营。
整个军营经历过战争的掠夺，破败不堪，百姓与士兵损伤惨重。
段白回到军营并未组织救援，却依然歌功颂德。
击退辽军之功，几乎全落在他身上。
大臣之中有不平者为靳无妄说话，可拥护段白的人却说他胳膊肘往外拐有背叛戎狄之嫌疑。
戎狄的百姓自然也不会认可大邺的大将军王为戎狄击退辽军之说。
这些虚名，靳无妄根本不在乎。
他只在乎梨初此刻身在何处。
可要让他们说真话，恐怕得动用点手段。
靳无妄面对着吵嚷的众人，上前了一步道，“轩辕经业率领轻骑绕过大军深入戎狄腹地是爷不曾料到的，多亏了段白王子发现了轩辕经业，不惜损兵折将将轩辕经业赶出了戎狄。抗击辽军，驱逐辽军的功劳，段白王子为首，前线战场的戎狄将军们为次，而爷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诸位戎狄大臣不必为爷感到委屈。”
“爷只想问段白王子一句话，圣女何在？”
“大将军王，圣女被轩辕经业那个狗贼掠走了！”段白情绪激动地说道。
而冷亦躺在人堆里，看到了同样躺在段白身后的男子乔云，激动地嚷起来。
“大将军王，他便是将圣女推下悬崖的贼首！是他！”
“可是，段白王子说他是圣人峰的圣人，是埋伏辽军，赶走辽军的大功臣啊——”
军帐之中，有大臣惊呼。
靳无妄的长剑瞬间抵住了段白的脖子，淬了毒药的目光，落在了躺在人堆长榻上，手腕脚腕皆被白色绷带缠绕，分明就是被挑断了脚筋手筋之人。
场面瞬间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