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好胚子
朱骥一言吐出口。
徐,张二人皆错愕不已。
待到二人反应过来后,张杰急问道:“如何找到的?难道那贼子竟还在京城?”
徐良扬手止住张杰继续发问,直接问道:
“人在何处?”
朱骥回道:“属来之前,已经将人关进死牢之中,黑老大须臾不离,在牢里看守。只是此人现在昏迷。”
“昏迷……?究竟怎么回事,细细说清楚!”徐良问道。
朱骥闻言,将事件从头开始,娓娓道来:
“今日属下率黑老大照旧搜寻线索,期间,有小乞丐递来纸条,纸条上透露:可以提供线索。”
“相约之地,便在城中一座民宅中。”
“本是青天白日,加上民宅所处位置并不十分偏僻,我与黑老大便打算去瞧一瞧。”
“我二人到时,果然见到两名江湖中人。”
“从他们口中得知,这二人因同门被人所杀,一直追查凶手下落,追寻数年,查到杀害同门之人,乃是「圣教」中人。”
“只因圣教之人,行踪隐秘,平日里很难摸到踪迹。”
“二人辗转各地,都只是获得了一些旁枝末节的线索。”
“前些日子,得到消息,圣教与朝廷锦衣卫交手,二人便追到了京城。”
“大人,他们口中的那次交手,应该就是于副千户在「幸福小镇」的那次。”
“二人初到京城数日,无意间发现了那「三白眼」,好不容易寻到「圣教」之人的踪迹,二人便暗中尾随。”
“后来发现「三白眼」乔装成挑夫,进了北镇抚司。直至半日后方出。”
“二人又是一路尾随,以期能追踪到这「圣教」在京中的堂口。”
“「三白眼」一路直往城郊而去,于半途中突然晕倒,二人无法,只得现身,这才发现「三白眼」身上剧毒发作。”
“二人在其身上搜寻许久,未曾发现「血玉」,才顿感大事不妙。”
徐良、张杰正听的聚精会神,到了此处却有些迷糊,同声打断,问道:
“这是为何?”
朱骥继续道:
“那二人说,「血玉」其实是「药」,「圣教」以此控制门下中人。”
“玉分三色——红、白、绿。”
“各自对应教中身份地位。这三色玉,便是对应「药」的时效,分别为半年、一年和三年。”
“这「圣教」,各地分堂负责人身上的「药」乃是白色。”
“至于绿色的「药」,听闻佩戴的人都是「圣教」山门中高层。几乎很少在江湖现身过,”
“「三白眼」本该随身携带红色的「药」,但他身上没有,剧毒便难以压制,如此才会毒发。”
“那两名江湖人还要从「三白眼」口中得到「圣教」线索,为同门报仇,只得尽力施救。”
“这二人师门传承,有两大绝技,一为轻功,二为毒功。”
“是以,他们本就擅长制毒,辨毒,医毒。”
“只是二人对「三白眼」身上剧毒,用了无数方法,依然只是维持生机不绝而已,近几日更是连生计亦很难继续维持。”
“实在无法,这才想寻求与北镇抚司合作。”
徐良皱眉道:
“江湖中人,甚少与官府打交道,况且他们又如何得知「血玉」在咱们手中。”
朱骥早有准备:
“那小乞丐交给属下的第一张纸条,上面只写了四个字——红色的玉。”
“等到属下追问,才会交出第二张约谈的纸条。”
张杰倒吸一口凉气:“行事竟如此缜密!”
朱骥点头道:“其实属下也怀疑他们当时就躲在附近某个角落,观察属下。”
“这二人行事极为谨慎,在民宅中,属下并未见到「三白眼」。”
“是属下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他们才同意将人交出,属下此来,就是要向大人求得那枚「血玉」,救醒那「三白眼」。”
“属下擅作主张,还请镇抚大人恕罪。”
张杰在一边打趣道:
“做都做了,还请什么罪,镇抚大人现在怕是高兴还来不及呢!”
徐良并未就此多说什么,而是话锋一转。
问朱骥:“那两名江湖人,提了什么要求?”
朱骥回道:“等审问出口供,只要是关于「圣教」的信息,他们都要知道。”
徐良只是略思量,便道:“这倒无妨,答应了也没什么。”
朱骥又道:
“对了大人,这两名江湖人,一男一女,男子一直带着面具,遮着半张脸,似乎面容有损,他自称「破军」。”
“那女子姓云,破军称其为云师姐。至于真名,二人都未曾透露。”
“对了大人,还有一事……!”
朱骥面露难色。
张杰眼神愈发怪异,故意在徐良面前打趣他道:
“这小子该不是还做了什么坏规矩的事吧?倒是聪明,还知道一件一件往出倒。
”
朱骥像是被说中了心事,立时尴尬无比。
能抓到「三白眼」,徐良心中正自大快,哪里会计较这些。
大手一挥道:“但说无妨。”
朱骥本来心中忐忑,正自低垂着脑袋。
听到徐良语气中,并无怪罪的意思,心中稍松了口气。
按着和黑老大之前商量好的说辞,道:
“那二人在京举目无亲,连那座民宅都是租赁二来,京城本就物价高些。”
“又因连日以来施救「三白眼」,如今盘缠早已耗尽。”
“他们想要属下给他们寻一份生计,本来属下是想给些银钱的。”
张杰乐道:
“这二人倒是有意思,江湖中人,寻银子的办法多的是,他们不走歪门邪道,心性应该不坏。”
“不过,我还当是什么事?办成这么大的事,难道镇抚大人还能不给你报了?”
徐良也觉得好笑。
朱骥却忙摇头道:
“之前不是有人送了「血玉」画像么?还将「三白眼」往「擎荷楼」引。”
“属……属下想着和那念笙姑娘还算相熟,便自作主张,引荐了破军和那云姑娘去了「擎荷楼」做护院。”
徐良、张杰瞠目结舌。
朱骥忙解释道:
“属下是想,无论「擎荷楼」和「圣教」究竟有没有关系,总归有人想让北镇抚司觉得「圣教」和「擎荷楼」有关系。”
“既然如此,不妨送两个人过去。”
“一为耳目,二则也算为他们解决了生计问题。”
张杰愕然道:“你就不怕念笙姑娘会怀疑,他们是北镇抚司送去的眼线?”
徐良眼神怪异,将朱骥上上下下的打量,仿佛今日才初识他一般,而后幽幽道:
“这等事,咱们不说,念笙姑娘怕是也会装作不知道。”
“至于这破军和云姑娘师姐弟,他们只要知道待在「擎荷楼」,或许就能探得「圣教」的消息。自是心甘情愿的充当耳目。”
张杰圆瞪双眼,亦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看着朱骥。
“这小子竟如此诡计多端,嘶……果然天生做锦衣卫好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