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器法之成。
“天域之门开启，机缘可不得多。”玉十三眯眼看向白衣人，“天骄争霸，梅兄可有何打算？”
醉眼朦胧，似醉非醉。
“我？”白衣人瞧着醉眼朦胧的玉十三，自嘲道：“十三兄都说了是天骄争霸，梅某又能有何打算？”
“你这可言不由衷。”玉十三摇头摆手道“仙缘之争，谁人不想？何况器宗天骄梅骆成！”
“十三兄高抬梅某了，不过……”梅骆成话锋一转：“梅某并没有说不争，仙缘之争，自是要搏上一搏。可若说打算，不瞒十三兄，梅某未曾想过，只是到时候见招拆招吧。”
“嗯，”玉十三点头，“是也，天域门开启，自是想要去闯一闯。”
玉十三提盏饮了一杯，继续言道：“到时，不知梅兄可愿与玉某同行，这样一来，互相之间有个照应。”
“可。”梅骆成举杯，道：“承蒙十三兄抬爱，梅某幸慰。”
……
月上一树高，夜色朦胧。
玉十三起身告辞，梅骆成令青衣小厮去酒桩取来竹梅酿，玉十三笑而收之，道：“梅兄，我这有海晶石一块，可还请笑纳。”
投之以李，报之以桃。
这个理，玉十三可还是懂的。
“你这……”梅骆成心中暗惊，他乃器宗天骄，不是不识宝物之辈。海晶石不可多得的器材，若是在炼制兵器上加上一两海晶石，那兵器又可提上一个品阶。
好器品也得好器材。
看着玉十三手上好大一块海晶石，起码十斤朝上，梅骆成如何不心惊。
惊的同时又感欣慰，玉十三如此大手笔赠与他，自是把他当作了友人。
“万万不可。”梅骆成并没有伸手去接海晶石，汗颜道：“如此贵重之物，你这可是折煞我了。”
“梅兄，怎可如此言。”玉十三笑道：“这海晶石在我手上如同一块废石，不可言其贵。再者而言，友人赠物岂是贵重言其情。实用，如我这嗜酒于命的人，竹梅酿何不言其贵？”
梅骆成欲言，玉十三笑着抢言。“奇珍异宝，唯有识者可为宝物，明珠明投才可谓之宝。难不成梅兄愿见海晶石在我手上糟贱之。”
……
玉十三离去，梅骆成久站竹林轩。
—
灯火之夜，月华相照，山幽人静。
东玉阁，香案上，安神香袅袅而升，云蒸雾绕。
苏谨言于床榻上盘腿而坐，月光慵懒，透过方格窗棂投入一片静谧。
阖目而思，思绪连连。
一幅幅匠人打铁的画面在脑海里不断浮现。
铁匠铺内已燃起通红的炉火。这是打铁的开场，亦是匠人与铁的初次对话。老匠人熟练地将铁块置于炉中，火势呼呼作响，似在低声催促着铁块的蜕变。挑选铁块是第一步，需根据用途选含铁量与质地适宜的材料，这考量着匠人的眼力与经验，差之毫厘，成品便谬以千里。
待铁块烧至通红，老匠人用长钳稳稳夹住，迅速移至铁砧之上。此时，铁块在晨曦微光中散发着灼人的热气，恰似沉睡巨兽被唤醒。打铁的第一锤落下，清脆声响打破清晨宁静。这初锤力度适中，旨在让铁块初步塑形，为后续工序奠定基础。每一次落锤，老匠人都全神贯注，目光紧随着铁锤与铁块的接触点，心无旁骛。
随着锤声密集，铁块逐渐改变形状。老匠人时而大力猛击，让铁块在瞬间承受强大压力；时而轻锤细敲，对边缘与细节精雕细琢。重锤如雷霆万钧，赋予铁块粗胚轮廓；轻锤似春雨润物，修正瑕疵、打磨线条。两种力度转换自如，全凭阿福多年锤炼的手感与对火候的精准把握。他深知，火候过了，铁易脆；火候不足，铁难成型。这分寸间的拿捏，是匠人一生的修行。
打铁过程中，淬火是关键。当铁块被锤打成大致形状后，老匠人迅速将其投入备好的淬火液中。“刺啦”一声，水汽蒸腾，铁块在液体中经受冰火交融的洗礼。淬火的时机与液体的选择至关重要，不同的铁制品需用不同的淬火方式。精准把握这一步，铁才能刚柔并济，既坚硬耐磨，又富有韧性不易折断。
回火工序紧随其后。老匠人再次将淬火后的铁块放回炉中，以低温慢烤，消除内部应力，稳定组织结构。这是一场耐心的等待，如同等待一朵花静静绽放。他守在炉边，不时观察铁块颜色变化，根据经验微调火候与时间。
在老匠人心中，打铁不仅是体力活，更是一门艺术、一种修行。每一次落锤，都是与铁的深度交流；每一道工序，都蕴含着对自然与材料的敬畏。铁在他手中，从一块冰冷的矿石，逐渐化为一件件实用而精美的器具，承载着生活的温度与匠人的心血。
苏谨言似有所悟。打铁之道，竟与修真之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挑选铁块如择修仙灵根，需合适匹配；火候的把握恰似对自身灵力的掌控，过犹不及；淬火回火，不正是在淬炼己身，让灵力刚柔并济、稳固根基。
此刻，脑海里画面再次呈现，这又是一个炼制器品的场面，炉火高高，烧得正旺。
匠人选出一块珍稀灵铁，放入炉中。待灵铁通红，老匠人般用长钳夹出，重重一锤落下。这一锤，像是开启了新的炼器篇章。随着锤声起落，他时而重锤定形，时而轻敲雕琢，每一下都精准无比。
到了淬火之时，老匠人选了最适合此灵铁的灵液，果断将灵铁投入。“刺啦”声中，灵液翻腾，灵铁经受着冰火考验。回火时，他守在炉旁，仔细观察灵铁变化，微调火候。老匠人全神贯注，将九锤之法与炼器之法完美融合。渐渐的，一件散发着奇异光芒的法宝雏形初现，它似乎蕴含着独特的灵力波动，预示着这将是一件不凡的器品。
……
脑海里画面过后，苏谨言便按画面老匠人的手法在脑海里不断演练。
熔了斩雷剑，使用九锤之法再造斩雷剑，一次又一次，不是炸炉，还是炸炉。
苏谨言苦思冥想，火候把握精准，为何会炸炉？
……
丑时初，夜深人静，苏谨言猛的睁开双眼，瞬时起身，提内力施展轻功，下一时，人消失在东玉阁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