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我给你呼呼

白夫子气得青筋暴起,苍老的双手死死攥着门框,关节泛出青白:“都给我住手!”

教书先生猛地惊醒,眯着眼打了个哈欠,伸懒腰时后颈的肥肉挤出层层褶皱:“你是何人?怎么进我们书院的?谁准你进的?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白夫子跨步上前:

“我倒想问问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身为教书先生,竟在课堂上酣然大睡,还有脸质问旁人?”

教书先生嗤笑一声,油光发亮的圆脸上满是不屑:

“我可是白家花了100两银子请来的,我可是秀才,这里还轮不到你来管!

敢擅自闯入白家地界,等着瞧!我这就叫人把你扔出去!”

说罢甩了甩沾着墨渍的袖子,大踏步朝外走去。

白文举突然暴喝,抓起弹弓对准躲在顾思年身后的林晚晚道:

“哪里来的狗贼!敢多管闲事,看我不收拾你!”

随着“嗖”的一声,石子破空而来,顾思年本能地侧身护住林晚晚,碎石重重砸在他肩头,疼得他闷哼一声。

白文举的行为彻底点燃了顾思年的怒火。

他与林松、林柏、林渊交换了个眼神,四人直接冲了过去。

白文举还没来得及反应,腹部已结结实实挨了一拳,疼得他弓成虾米。

其他白家子弟见状,呼啦啦围拢上来,抄起手边的砚台、戒尺就砸。

林松矮身躲过迎面而来的砚台,一记勾拳狠狠砸在对方下巴。

林柏侧身闪过棍棒,抬腿横扫,将两个孩子踹翻在地。

林渊一个箭步冲上前,擒住一人手腕反向一拧,疼得对方惨叫连连。

顾思年抹去嘴角血迹,接连撂倒三个围攻的人。

拳脚碰撞声、叫骂声、桌椅翻倒声混作一团。

不过片刻,白氏子弟便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有的抱着肚子蜷缩呻吟,有的鼻血横流捂着脸哀嚎。

还有人瘫在墙角,眼神惊恐地望着四个威风凛凛的少年。

当白氏族人匆匆赶到时,只见满地狼藉,三十多个白氏子弟或躺或坐,个个鼻青脸肿。

林松四人站在中央,衣衫凌乱,也挂了彩,不过四个人精神挺不错。

林晚晚看着顾思年道:“思年哥哥,你的手破了,我给你上药。”

顾思年对她是真的好,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有什么事情都第一个挡在她的面前。

顾思年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没事,不疼……”

林晚晚从兜兜里掏出一瓶药粉道:“涂药,我给你呼呼……”

林晚晚给顾思年倒了药粉,给他呼了呼,惹得林柏直抽抽:“小妹,你看我的手也受伤了,要不你也帮我上点药,帮我呼呼。”

林晚晚看着林柏那特别小的伤口道:“二哥,你的伤口应该愈合了,是不需要涂药的。”

顾思年眉眼弯弯,淡淡一笑,白夫子嫌弃地看着他道:“别笑,一笑我就膈应得慌。”

族长们站在旁边,有些族人进来就叫开了:“哎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要打孩子啊?”

教书先生扯了扯歪斜的衣襟道:

“我是教不了你们白氏族学的孩子了!

瞅瞅这一地狼藉,成何体统!”

他猛地踹翻脚边的断腿凳,木屑纷飞间冷笑出声:

“你们白家在朝中当官的就剩一个六品小吏,还摆什么世家架子?

你们倒好,找帮手来砸场子!分明是故意刁难!

把我这个月的月钱给我,以后我是不会再来了。”

白夫子看着他道:“我们族里确实只有六品官,那你是几品官啊?”

教书先生冷笑一声道:“我可是举人,你知道什么是举人吗?”

白夫子冷笑一声道:“举人是吧?你是举人就了不起是吧?你把我族里的孩子都教成什么样了。”

那教书先生冷嗤一声道:

“明明是你们族里的孩子资质差得很,我再厉害也教不出来啊!

我看还是不用学了,早点种地,还能有口饭吃。”

族老满脸涨得通红:“先生莫要动气!您大人有大量……”

教书先生嗤笑一声道:

“大量?可以啊!之前一年是100两银子,之后每年给我200两银子。

要不然我可不愿意教一群蠢才,还有这个人必须跪下来向我道歉。”

他看着白夫子道:“如今谁还愿意来白家教书啊!也就是我心善!”

白夫子上前就是狠狠一拳道:“心善个屁,白家子弟就是被你祸害成这样的,你还有脸说。”

他颤巍巍撑着案几爬起,歪斜的儒巾下露出青肿的脸颊:

“我可是堂堂举人!你等着,我这就去官府状告你们!

定要让白家身败名裂,让你跪着给我赔罪!”

白家族长望着远去的身影,颤抖着抓住白夫子的袖口:“老祖宗,这可如何是好?他若真去报官……”

白夫子叹了口气道:“你就这般窝囊?任由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骑到白家头上。

我早就说过,族学是白家的根本!没了读书育人的根基,百年世家不过是座空壳!

当年咱们白氏能从寒微发迹,靠的就是满院书声!

如今倒好,让个醉生梦死的举人把族学折腾成这副模样。”

族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老祖宗教训的是,都怪我,可如今白家朝中无人……”

白夫子突然冷笑,袍袖扫过积灰的“白鹿书院”匾额:

“当年太祖爷打天下时,白家子弟跟着抛头颅洒热血。

先帝开科取士,白家祠堂供出七位进士。

如今不过是暂时失势,你就吓得腿软?

去把族中子弟都叫来!从今日起,我亲自坐镇族学!

谁再敢在课堂上撒野,休怪我家法处置!

还有这叫白文举和白武耀的,不是白浅的弟弟吗?不是昨天已经打发出去了吗?”

族长垂着头,重重叹了口气道:

“我这不是想着,再给这些孩子一次机会嘛!

到底都是族里的血脉,稚子无辜......”

白夫子胸膛剧烈起伏:

“稚子无辜?你倒睁大眼睛看看!

白文举那孽障,见我踏入族学,连句询问都没有,张口就骂我们是‘狗贼’!

那些腌臜话从白氏子孙嘴里吐出来,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