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朱标根本不是朱元璋的对手!快快去请朱橘老祖!
第248章
“好!”
“三天之后,将他们尽数斩首!”
朱元璋没有给缓冲的余地,冷声道,
“所有人,全都要去观刑!”
“在京的所有官员,以及京畿周边,能在三天内赶来的,一个都不许落下!”
“谁要是胆敢缺席,说什么生病了,家里死人了,咱不管你是什么借口理由,只要缺席,后果自负!”
“散朝!”
说罢,他便直接负手而去!
在朱元璋离开的一瞬间,在场众多官员已是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了地上!
有的还脸色煞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眼望去,竟全是一副被吓破胆的模样!
“玉纯兄……救……救命啊!”
“台星兄!我……我……呜呜呜呜……”
“……”
罪官之中,已然是有人大声的恸哭了起来,其凄厉之声,配上阴云密布的天气,给众官员的心上,都再度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
那十五张人皮还在空中飘扬着,令人不敢抬眼直视,以至于皇帝走后,此刻竟然是没有一个官员退场,或站或伏,呆立寂然。
“上千人呐……”
刘伯温看着周遭的罪官,忍不住道,
“就这样全都斩杀了?陛下他这也太……”
他想说太暴虐了,但看到銮仪卫们还都没有离开,便是硬生生的闭上了嘴巴。
可心中和眼里,却还是一派痛惜之色。
这些官员里,有很多都是他所熟知的好官良员,其中有几个,他甚至可以拿自己的脑袋担保对方不是贪官!
可如今……不分青红皂白,就这样一口气全斩了?!
这斩杀的不是贪官污吏,是大明的根基啊!
忽然间,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官员的身上。
“方克勤!连你也在!”
刘伯温神色一惊,失声道,
“你是有名的清官啊!官场上,谁不知道你的官声极好,怎么也……”
众文武皆是看了过去,露出震惊之色。
“别人贪污我信,你方克勤贪污,鬼都不信啊!”
“是啊!这一定是屈打成招!銮仪卫到底是用了什么非人的手段啊!”
“克勤兄,你为大明兢兢业业,可……哎!”
一时间,群情激奋!
先前不敢说的话,此刻也忍不出说了出来!
这方克勤在大明官场上是数得着的清官,是经常被拿出来作为读书人的榜样的!
可如今,竟也沦为了阶下囚,逃不过被处斩的命运?
那这官,当的还有什么意义?!
贪官杀,清官也杀!
坏官杀,好官也杀!
那还有什么不能杀的?下一个……或许就是自己!或许就会因为左脚先迈入皇宫而被杀!
此时此刻,文武百官的心情全都一样——透心的凉!
“我……”
方克勤跪伏在地,一脸颓然的道,
“我当了这些年官,自问一个铜板都没有贪污过,却牵涉到了这空印案之中。”
“本以为能流芳百世,却未曾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何其悲哀啊……”
正在官员们哀叹之际,宋忠已然是迈着大步走了上来。
“陛下已经回宫,尔等还站在此地作甚!”
他呵斥道,
“想要聚众滋事吗!”
“速速退场!不许在此地逗留!”
“全部罪官,自今日起交由刑部!”
众官员猛地看向宋忠,目
中有怒气迸发,却是敢怒不敢言。
原先的毛骧虽然也专横,但好歹对他们这些没有犯事的官员还算客气。
可这新上位的宋忠,竟是如此的嚣狂!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哪怕是刘伯温、徐达、胡惟庸这样的大官,他也照样随口呼喝!好似他是皇帝一般!
如此做派,自然令人不爽!
但大家也知道,这一千多个罪官认罪伏法,就是出自他的手笔,其刑讯逼供手段之残忍,难以想象!
如今皇帝如此信任他,给他放了大权,那自然是没人敢得罪。
“救命……救命!”
“我实无罪!那空印根本就不会滥用,都是有骑缝章的,乃是配套专用的!怎可能……”
砰!
一个罪官似乎是恢复了几分力气,此刻大声呼喊了起来!
可下一秒,銮仪卫的棍子就直接招呼在了他的嘴巴上,须臾间,便是鲜血直流,几颗牙齿全都嘣了出来!
“怎么,这个时候想要翻供?”
宋忠目光一横,冷笑道,
“不知死活的东西!来啊,给我狠狠的打!”
“反正是要被砍头的货色,今天先把他给我打成半死再说!”
两个銮仪卫得令,抄起棍子便朝着罪官的脊柱撞去!
砰!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听得众官员皆是心神一紧!
这下手,可真够狠的,这一棍下去,哪怕是一个健全的人都招架不住,更别说是本就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罪官了。
一棍脊柱碎,两棍性命丧!
銮仪卫正欲再打一棍,此刻却听一道喝令之声传来:
“住手!”
“给孤住手!”
唰唰!
众人抬眼望去,却见朱标阴沉着脸快步走了上来,一把推开了宋忠,将那试图翻案的罪官扶了起来。
“谁叫你打的?”
“太子殿下……”
“孤问你,谁教你滥用私刑的!现在这些罪官都已经移交刑部,你还有什么资格动刑?混账东西!眼里没有半点王法!”
朱标毫不客气的怒斥道,
“带着你的人,现在就给孤滚!”
“快滚!”
这个宋忠,他原先还觉得是个可造之材,可以培养一番。
可现在看来,完全是一个狼心狗肺之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其所作所为,已经是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当初,是自己瞎了眼!
故而,此刻朱标是动了真怒,一改往日的温和形象,眉宇之间的威严之气已然是迸发出来!
他的气势一上来,众官员顿时觉得心神一松——
大明,还是有希望的啊!
至少太子殿下是一个明君式的人物,而不是暴虐的暴君!
“……是,微臣告退。”
宋忠的眼皮跳了跳,躬身拱手,而后挥了挥手,招呼着手下离开。
他就算是再嚣张,也不敢跟太子叫板啊!
朱标见宋忠领着手下的爪牙灰溜溜的离去,目光方才收敛了回来,落在了脚边之人的身上。
他迅速蹲下,将其扶起,低声道:
“你刚才说什么?”
“再说的清楚一点,可以吗?”
那罪官脊柱被敲了一棒子,已然是奄奄一息,在朱标的呼唤之下,也只能是勉强睁开眼睛,断断续续的道:
“太……太子殿下……”
“空……空印皆有骑缝章,非……非其他事物所能挪用……”
“我……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才
这么……我们没有犯罪的心……心……”
“呃……”
话语未曾讲完,他已然是支撑不住,脑袋一歪,死在了朱标的怀里。
“醒醒,醒醒!”
“醒醒啊……”
“哎!”
朱标抱着怀中死去的瘦削官员,眉头已然是拧成了一条麻花。
“太子殿下,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我们没有犯罪的心啊!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啊!”
“殿下!殿下……”
尚且还能行动的那一帮罪官此刻全都涌了上来,将朱标围了个水泄不通,尽皆大声诉说着内心的冤屈!
有涕泪沾衣的,有不住磕头的,也有绝望哭吼的……场面,一度陷入了胡乱!
此刻,他们即将溺水而亡,而朱标,是他们所能看到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而刘伯温、胡惟庸等人也纷纷开口道:
“殿下,请您帮帮他们吧!他们之中,有不少都是我大明的栋梁之才啊!”
“是啊殿下,我相信他们是冤枉的!是有苦衷的!最起码……罪不至死啊!殿下……请您一定要劝一劝陛下啊!”
就连一向不对付的刘伯温和胡惟庸,此刻都统一了战线。
无他,一千多个罪官之中,他们各自都有好友、同窗。
对于胡惟庸而言,其中有不少更是他苦苦经营出来的人脉,是他手里的重要力量!
若是就这么死了,那他虽然站在干岸上,那也等于是脱了一层皮啊!
再说了,哪怕毫无利益牵扯,看到这么多官员被一刀杀了,大家也都有唇亡齿寒之感啊!
这一批杀了,搞不好下一批就是自己!
故而,人一定要救,想尽办法都要救助!
“诸位,诸位!”
朱标大声道,
“请稍安勿躁,请听我说!”
“我知道大家的心意和想法,刚才我也听到了,你们说自己使用空印是有苦衷的!”
“那么现在,请大家把你们的苦衷说出来,由我来转达给父皇,如果真的是有苦衷,那我一定会为大家争取宽大处理!”
“说实话,看到这么多官员成为了死刑犯,我心里也是很难受的!我也不相信,我大明朝真的会有这么多的贪官污吏!所以,我相信其中一定有隐情!”
“现在,请不要各自叙说,还请推举出一个代表来,与我沟通!这样我才能听清楚,听明白!”
这一番话语,让众人迅速安静了下来。
而罪官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转向了场上的一个人。
“太子殿下,罪臣来吧。”
方克勤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负面情绪全都摆平,方才沉声道,
“关于空印,罪臣承认,其中有一部分人是借此贪污,但大多数掌印的官员还是和罪臣一样,是不得已而为之。”
“其原因……”
……
晌午。
华盖殿内,朱元璋负手而立,对着墙壁驻足良久。
以前这个时候,他或许会逗弄一下朱长生,由此来缓解一下心情,但现在不知怎么的,朱长生忽的和他不亲了,甚至是有些嫌弃他这个爷爷,丝毫不乐意让他抱,强行抱在怀里,他还要大哭大闹。
因此,朱元璋也没有再把他带到华盖殿来。
“陛下。”
“太子殿下求见。”
内侍恭声禀报道。
“叫他进来吧。”
朱元璋头也不回的道。
朱标急匆匆的迈入了殿内,连声道:
“爹,这空印案有问题!”
“
我刚才去了解了一番,发现情况不是您想象的那样严重!那些罪官都是有苦衷的!”
唰!
朱元璋猛地一回首,目光落在了朱标的身上。
朱标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觉得自己周身有一股子冷意弥漫!
“你是来给那帮死人求情的?”
朱元璋面无表情的问道。
朱标倍感压力,只得是咬紧牙关道:
“回爹的话,儿子不是来替他们求情的,儿子只是想要让爹您知道事情的真相,而不是被一些心怀叵测之人蒙蔽了圣听!”
“儿子想跟您说,为什么那些官员会使用空印,其实真的是有原委的!其原委在于——税粮这些东西的账目数字,府必合省,省必合部,最后却是户部说了算。而一旦有错,就需要打回去重新计算,县、府、省全都要重新算,再重新上报,而第二次上报也未必就一定正确!”
“这样折腾,若是近一点的省份还好,可以迅速往返,可那些远的省份,动辄几千里,又要运粮,来回一趟就要花去半年,甚至是一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核对正确了,第二年的税粮又要审计上报了,如此一来,巨量的人力物力全都花费在了路上,实在是太过于折腾了!所以他们才会给空印盖章,到了户部之后再写数目,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且在前朝就一直就是这样做的了。”
朱元璋闻言,不禁冷笑。
“哦?前朝这么做,他们就能照搬到我大明朝来吗?”
他道,
“照他们的想法,如今还是大元咯?”
“咱辛辛苦苦打下了这座江山,结果国家还是按照元朝那样进行,那样混乱不堪!那咱这天下不是白打了?!”
朱标额头出了一阵细密的汗珠!
糟糕!爹是最痛恨前元的,自己最后一句话不该说的!
可此时话已经说出口,也没法再弥补,他只得硬着头皮道:
“爹,他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和您说,情况真的没有那么严重!”
“您一开始不是也很奇怪吗,为什么近处的浙江、江西、南直隶等省份所牵涉的官员少,而越远的省份,所牵涉的官员就多?其实就是因为离得近,来回方便,所以不需要采用空印,哪怕错了,回去重新核对也很快。”
“而远的省份,因为没有这样的条件,所以只能是出此下策!”
“但他们即便是用空印,也非常的严谨!绝对不会用来戕害老百姓!为何?因为空印的账册都会采用骑缝章,每一张上面的印子都不一样,单独一张拿出去,都是无法办事的,只能作为账册之用!所以爹您之前所担心的,这些空印文书流落到黑市之中,为歹人所用,那也是不可能的!”
朱元璋听到这番话,眉头微微一挑,然而神色却还是没有半点的缓和。
“呵!”
他冷笑道,
“你说一千道一万,他们利用空印来钻空子,那也是不争的事实!”
“还有,税款只要老老实实的走流程,就不会出错!他们到底是怎么会出错的?这里头的猫腻,你当咱是傻子,看不出来吗!”
“利用空印来贪腐的人,有那么许多!这你又怎么解释?咱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把黑的说成白的!”
朱标心神一震。
“回爹的话,在运粮的过程中,路途遥远,产生一些损耗那是难免的,越是遥远,损耗越大,毕竟人吃马嚼也是一个消耗,若是遇到极端天气,又会有所损耗。”
“而户部的审核一向来都非常的严格!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否则就要打回,故而,几次三番因为一些细微数目对不上就打回,实在是太折腾,他们才出此下策。”
“至于贪腐……我承认确实有,那十五张人皮就是证明,但除了那十五个人之外,其他的官员是否贪污,我认为还有待商榷,老实说,我觉得证据根本不足!宋忠的行为尤为不妥,他为了自己的功劳,屈打成招,造成了许多冤假错案!爹,您不能听信他的一面之词!更不能无条件的信任他的供词啊!”
砰!
朱元璋猛地一拍桌子!
“屈打成招,冤假错案?你叫咱不听信他的一面之词,那咱又凭什么听信你的一面之词!”
他瞪眼喝令道,
“至少宋忠还有那些签字画押的供词,白纸黑字,签字画押可谓是清清楚楚!”
“而你呢?你就凭你空口白牙,上下嘴皮子这么一碰,就说他们全都无罪了?”
“可笑!幼稚!愚蠢!”
“朱标,咱本以为你已经足够成熟,现在看来,你简直没有一个储君该有的智慧!像你这样的人要是当了皇帝,将来绝对会被那帮官员耍的团团转!你真以为,他们是什么好东西?!”
朱标听到这话,面色一变,当即就不乐意了。
“儿子不觉得自己幼稚愚蠢,儿子也没说罪官们全都无罪,儿子只是想跟爹说清楚事情的原委,让爹知道情况并没有那么严重,而那些罪官们,也罪不至死!”
他握着拳头,铿锵有力的道,
“乱世当用重典!如果是在战乱年代,我不会反对爹!”
“但现在是太平盛世,是要以江山社稷,以老百姓的生息为重心的!所以不可乱用重刑,胡乱杀人!”
“爹这样用重刑,一口气杀上千人,实在是逞一时之快,但实际上是动摇了我大明朝的根基!不但官心惶惶,人心也会惶惶!朝廷、民间,都会将您视作暴君!”
“再者说来,爹前些日子还说要依法治政,可大明律上却并没有指出,使用空印应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既然大明律上没有写,那么大家自然就默认这样做无罪,毕竟法无禁止即可为!可现在爹直接无视法律,独裁独断,不分轻重尽皆斩首,这岂能服众啊!”
“如若真的要杀人,也得在立法之后,告诫所有臣民之后,再有人知法犯法,再用极刑!这才是长久之道啊!”
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不能侮辱我的智商!
朱标觉得自己完全是站在道理这一边的,绝非朱元璋所数落的那么一无是处!
甚至,他还觉得,像老爹这样意气用事,随意滥杀,这才是真正的幼稚、不成熟!
当然,这话他不敢说,估计也就只有小橘子才敢说这样的话!
“哈!哈哈哈!”
朱元璋这会儿心中怒气与郁气升腾,哪里听得进去这样的劝谏,怒极反笑道,
“好啊!好啊!朱标,你好有主意啊!”
“还什么法无禁止即可为,还什么不能服众,你在教咱做事?”
“要不然,咱屁股底下这把龙椅让出来,让给你来坐?”
朱标心神一震,迅速跪伏在地。
“儿子不敢!”
“儿子只是……”
“你已经敢了!”朱元璋低喝道,“你现在就是在跟咱摆擂台!想跟咱过过招!”
朱标:“……”
“咱告诉你,咱怎么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大放厥词!”
朱元璋冷声道,
“你想做什么,等什么时候,你坐上了这把龙椅再说吧!”
“而现在,咱才是大明的皇帝!咱要杀他们,就杀他们!你说一千道一万,咱也觉得他们就是该杀!”
“这一杀,杀的全大明的官员都不敢妄动!以后都得循规蹈矩的做事!”
“滚吧!”
说罢,他便大手一挥,下了逐客令。
朱标神情苦涩。
他已经是竭尽全力了,可依旧是胳膊拗不过大腿,无法转变父亲的心意,甚至还让他更加暴躁了。
想想那上千个官员恳求期盼的眼神,他就觉得心里闷得慌。
他知道,那一千人里的确有那么一些死有余辜之人,但也确实存在极多兢兢业业的好官啊!
“爹!”
“那些官员很多都是大明的栋梁,大明培养一个地方上的父母官不容易,突然杀了,谁能顶上来管事啊,儿子还是恳请父皇,起码对……”
“滚!滚!滚!!!”
“来人!把太子给咱轰出去!!”
朱标话还没说完,暴躁老朱已然是怒不可遏,指着殿内的内侍怒吼道!
哒哒哒!
一队禁卫走了进来,将朱标给架了出去!
“爹,你要三思,要三思啊!”
“你这一杀,动摇的是大明的根基啊!他们之中,的确有很多是冤枉的啊!爹,你……”
朱标豁出去了,一边挣扎一边呼喊。
然而,朱元璋已然是听不进去半句话,反而是杀意越发炽盛!
“这帮孽障,竟连太子都蛊惑了!”
他低声道,
“该杀,必须杀!”
杀人之心,愈发坚定!
……
坤宁宫。
朱标跪在马秀英的面前泣诉着。
“唉……”
“标儿,你爹这个人他已经进了那个疯魔的状态,现在谁也拦不住他,就连我……也拦他不住啊。”
马秀英轻轻抚着朱标的脑袋,轻叹道,
“平日里他都说听我的听我的,可真到了这种时候,他往往都是一条道走到黑!”
“你越是劝他吧,他反而还越来劲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驴……你,唉!”
“且不提他了,你提到他,我都头疼。”
说着,马秀英扶了扶自己的额头。
显然,对于自家丈夫最近的所作所为,她也是既无奈,又没辙。
“娘……我为的不是我自己,我为的是咱大明的江山社稷啊!”
朱标如泣如诉,
“像爹这样胡搞,大明能强盛起来吗?”
“那些官员,里头有不少都是能员干吏,有个叫方克勤的,官声极好,一个铜板都没有贪污过,治下的老百姓都把他叫做青天大老爷!这样的人,爹说杀就杀了,不但寒了官员们的心,更是寒了老百姓的心啊!”
“再说,他以为这样的好官是随随便便冒出来的吗?试问哪个不是层层筛选出来,苦心培养的?这就等于是杀自己辛苦培养的儿子啊!”
“我搞不懂,我真的搞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非要把国家搞坏才甘心吗!”
“再这样下去……我,我都不想当这个太子了!”
因为这事儿,再加上先前给孙媖守孝的事儿,朱标对朱元璋产生了一股子极大的不解,甚至是怨念!
他的父皇,不再是自己当年崇拜的那个男人!
而当父子之间发生理念上的冲突之时,当这大明的太子,每一刻都觉得煎熬!
“好了,好了,你也别抱怨了……那你想娘怎么做?”
马秀英上前将朱标给扶了起来,轻声道,
“你说。”
“只要我能做的,我都帮你。”
儿子在父亲那受了委屈,那自己这个当娘的只能是全力支持。
要不然,标儿这孩子是真的会被憋死的。
“娘,你帮我再劝劝爹,好吗?”
朱标
望着马秀英,无比恳切的道,
“这是儿子的期望,也是全体文武百官的希望。”
“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爹的这一场屠杀,他们不是敌人啊……”
马秀英抿了抿唇。
“我已经劝过好几回了,不管用啊。”
她有些无奈的道,
“他现在根本不听我的,我要劝他,估计也只能是对骂。”
“对骂是骂不出结果来的,他只会负气而走,绝对不会接受我的建议改变主意……”
马秀英说着,一抬眼却见朱标泪眼婆娑,心里头又是一软。
“好吧,我想想,我想想办法……”
“有什么办法呢……”
她站在内院之中,来回踱步。
正此时,徐妙云抱着朱长生从厢房内走了出来,看到朱标的模样,先是一惊,而后略一行礼道:
“见过大哥。”
朱标勉强露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
“倒是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马秀英望着徐妙云,有些纠结的道,
“要不然……去叫小橘子跟你爹硬碰硬,碰一下?”
“这小子的脾气更爆,发起火来气势更强,好几次你爹都被他顶翻了,上次孙媖的事儿,不就是这样?”
“我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他,才有可能强行改变你爹的意志。别看他每次跟你爹硬碰硬,其实他都是讲究技巧的,你们都学不会的技巧。”
朱标神色微微一怔。
“可是……小橘子不是还在闭关吗?”
他低声道,
“上次我就去找过他,结果是闭门谢客,谁也不见,说是遇到瓶颈了在闭死关,谁也不许打扰,我听说修道有些关口也很危险,所以就不敢打扰。”
“这会儿……他也还没出关吧?妙云,你知道吗?”
说起来,眼下能和爹掰掰手腕的,也就只有朱橘了!
全大明,只有他一个人不畏惧皇帝的绝强威压,反而还能升起更强大的气势,将皇帝老爹都给压倒!最终达成自己的目的!
这能耐,不服不行!
所以,在马秀英提到朱橘的一瞬间,朱标心中也是起了涟漪——
他有一种感觉,或许破局的关键,就在小橘子身上!
只是,这小子在这个节骨眼上闭死关,也是让人无奈啊!
“嗯,昨天我回过家,听剑琪说,他还在闭关中,不过,还有三天就一个月了,满一个月他应该是要出来的。”
徐妙云有些不确定的道。
朱标眼睛一瞪。
“三天?”
“是恰好三天,还是三天之后?三天之后那一千个官员全都被斩首了,就是再有能耐,出来也晚了啊!”
“能不能让他早点出关?就说有天大的急事!”
三天之后,全部处斩啊!
说实话,真的到了第三天才出关,意义也不大了,毕竟说服父皇肯定没有那么快!而午时三刻,就要行刑的!
最迟最迟,第二天也得出关了!
“这……我不知道。”
徐妙云摇头道,
“如果是普通炼气的时刻,那应该没事,但要是在冲关的阶段,是不能打扰的。”
“否则,轻则丹毁,重则人亡,而且有可能陷入疯癫痴傻的状态,历史上这样的人还不少,所以……还是需要谨慎一些。”
“当然,这些都是丹书上说的,我也不能确定。”
朱标陷入了沉默。
要是会危及朱橘的生命,那还是算了。
“这样吧,你们也别打扰他。”
马秀英
沉声道,
“愿意去求他帮忙的人,去他府上跪求便是。”
“他若是听到动静,自然会有所抉择,到时候就看他的抉择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