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朱橘现身大朝会！千官叩首下拜！吴王的恩情还不完呐！
第256章
是夜。
坤宁宫内，三个爷们喝酒吃菜，三个娘们抱着娃娃闲聊叙话。
高空之上，皓月高悬。
“雄英还是瘦弱了些，长势没有长生好，还是要多补补，你瞧长生多胖。”
“嗯，母后，已经在给他补了，不过太医说了，孩子也不能补太多，主要是要他白天多动，晚上多睡。”
“那倒也是……这孩子，倒也白回来不少，嘿，来，奶奶抱抱——”
“……”
马秀英左右各一个大孙子，笑容满面。
于她而言，享受这番天伦之乐便是人生中最惬意的时刻。
另一头。
“嗝。”
朱标打了一个酒嗝，脸色微微泛红，只见他放下筷子，朝着朱元璋道，
“爹啊，你能听从小橘子的劝说，不滥杀官员，这是好事，我也赞成。”
“不过，眼下官员有了处置，可空印这件事儿，还是得不到解决啊……偏远地区运送税粮的偏差和损耗，是一定存在且无法提前预计的，那么按照实际的数目上报，就必然会对不准，通不过验收。”
“这事儿，依旧是个难题啊。”
朱元璋轻轻抚须，朱橘则是埋头干饭。
这大肘子真好吃，吭哧吭哧……
“这事儿，咱刚才也在想。”
朱元璋沉声道，
“一时半会儿，确实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但有一点是肯定的——空印之事，必须杜绝！且要写进大明律里！以后要是再有这样的事情，那就没这么好打发了！”
朱标微微颔首。
虽然官员们辩解称，空印使用了‘骑缝章’，独一无二不会挪用，但他用屁股想想都知道，这里头肯定可以玩猫腻。再者说来，这种事情要是不加以打击，底下的人必然会变本加厉，肆意妄为！
这一股不正之风，必须遏制！
嘟嘟嘟。
朱标为朱元璋倒上酒，亦是为朱橘倒上了酒。
“来，走一个。”
朱元璋举杯，朱标亦是举杯，唯有朱橘还在埋头啃猪蹄。
“臭小子，别啃了！”
“喝酒！”
老朱瞪眼道。
“哦，噢噢！”
“来来，走——”
朱橘这才放下猪蹄，与老爹大哥碰杯，而后将酒一饮而尽。
“你小子，饿死鬼投胎吗？这猪蹄有那么好吃？”
朱元璋一脸不悦的道，
“叫你一起喝酒，咱的意思是喊你过来聊事儿的！不是叫你过来吃菜扒饭的！”
“空印的事儿，你说说看怎么解决？咱们必须要想办法从根源上把这事儿解决才行！”
朱标亦是看向朱橘。
“是啊小橘子，你一向鬼点子说，咱们群策群力，想想呗？”
他笑道。
对于朱橘的政治智慧，朱标其实早已服气，这小子有些时候随便抛出来一个点子，都能对整个大明产生正面的作用！
不服不行！
“要解决这个问题也不难。”
朱橘抹了抹嘴，道，
“首先就是老爹说的，先立法，把使用空印造假列入法条之中，那么将来再有人敢钻空子，被抓到就要依法处置了，该杀头就杀头，谁也说不出个不字来。”
“其次呢，对于缴税用的文书，进行特殊处理，比如搞个专用文书，上面再弄点防伪标识什么的，这样举国上下就都知道，这文书是专门用来纳粮的，不可用于其他任何政事。”
“除此之外，还可以修改程序，比如说，县、州府一级的税粮，先由省布
政使进行核算，核算无误之后，再由布政使亲自送往应天，这样一来，便简单而有序，不再混乱。”
“最后，您老不是有狗腿子……咳，锦衣卫么？每年汇算的时候，派锦衣卫去监督一下就可以了。”
狗腿子说的太顺嘴了，一时半会儿改不了。
“……诶，这倒是不错啊！”
朱标眼睛微微一亮，赞道，
“小橘子，还是你有办法啊！这啃着猪蹄，就把法子都想明白了？”
“厉害！我看行得通！”
朱元璋轻轻抚须，略一沉吟之后，也是点了点头。
“听上去是还不错。”
他颔首道。
“不过这样做，其实也不算是解决了根源问题。”
朱橘又道，
“只能说是多设置了几道程序，尽可能的减少贪污腐败。”
“但是，这样其实是加大了地方布政使和锦衣卫的权力，长久看来，也未必是好事。”
“如果真的要一步到位，那就……”
说到此处，他略一停顿。
“那就什么？”
“说啊，关键时刻卖什么关子啊你！”
朱元璋连声问道。
朱标亦是一脸期待的看着朱橘，等待着下文。
“嘿嘿……别急嘛。”
朱橘再度啃了一口蹄筋，嚼了好几口，方才心满意足的咂嘴道，
“一切的问题，归根到底，原因就是税粮在路途上的损耗。”
“那简单，那咱们不收税粮不就行了？直接收钱，所有问题不就完美解决了？也不用搞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了，反正钱这玩意儿，总不可能在路上损耗吧？”
朱元璋脸色一黑。
“馊主意。”
他道，
“直接收钱咱不是没想过，但仔细一想，便知道其中弊端！”
“若是收钱，那么老百姓就要把粮食卖了去换成银子或者铜钱，再去缴税，但问题在于，大明的铜和银本来就短缺，银贵粮贱，再加上奸商低收高卖，原本价值一两银子的粮食，真要换钱，可能就只能换到半两，但是税要收一两，那么老百姓就只能卖双倍的粮食去换钱交税，你这不是坑老百姓吗？”
朱橘闻言，却是面不改色。
“那可以发行纸币啊，纸币不存在短缺的问题，需要的时候朝廷发行就可以了。”
“就像宋朝的交子，元朝的钞一样，定好纸币的价值，比如一贯钞等于一两银子，等于一千文铜钱，那么老百姓按照粮价卖粮，就能轻易得到宝钞，拿去缴税。”
他道。
朱元璋闻言，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思索之中。
他开始思考朱橘这番话语的可行性……
“而且，宝钞这玩意儿的价值还远不止于此，流通方便不过是它一个小小的优点而已。”
朱橘笑道，
“它，可以快速创造财富。”
“你发一千万贯宝钞，那么就可以从民间回收一千万等价的金银铜钱，一来一回，就收获了上千万的财富。”
“这法子，是可以在短期内聚拢大量财富干大事的。”
听到这番话语，朱元璋的眼睛骤然一亮。
“好啊！这个主意好啊！”
他赞道，
“咱现在正愁钱不够用呢！每年收税收上来的那点钱，够什么使的？想干几件大事都难！”
“就按照你说的来！先发他个几千万宝钞！以后官员发俸禄，也用宝钞发！哈哈哈……”
老朱像是找到了生财之道一般，两眼放光。
这宝钞一发，轻而易举就能收获数千万的财富！
这可比辛辛苦苦收税来的容易多了！
“父皇，您不能这样想。”
朱标却是蹙眉道，
“发行宝钞，这自然可以，但决不能滥发，因为其价值，还是要建立在金银铜之上的啊。”
“大明的金银铜短缺，难道宝钞就能无限发行？这肯定是不行的，如果朝廷没有足够的银子和铜钱，将来就会陷入钞多银少的尴尬局面之中，那么宝钞必然会越来越不值钱。”
“如果这样，发行宝钞照样还是坑老百姓啊！”
听到这话，朱元璋的兴奋劲儿稍稍得到了遏制。
“没错。”
朱橘点头道，
“宝钞可以发行，也的确是朝廷快速积累财富干大事的手段，但不能滥发，如果想要让宝钞这个货币体系长久的运转下去，那是需要满足两个条件的——”
“其一，是大明朝廷的信用背书，这个自然不用多说，作为官方货币，信用自然是有的。”
“其二，则是准备金，发行一千万宝钞，你不能把收回来的财富全都挪用了，起码要留三百万作为准备金，供民间自由兑换，宝钞和金银铜钱之间的相互兑换，是一定不能受到限制的，如果只用宝钞换老百姓手里的金银，却不许老百姓用宝钞换朝廷的金银，那这套制度必然要废，宝钞也不会被老百姓所信任，一旦信任崩塌，这就是废纸。”
“经济，其实玩的就是一个信任、信心。”
朱标连连点头。
“对，对，小橘子说的没错。”
“爹，您可不能乱来啊！”
他就怕朱元璋上头，大肆收割民财，把大明的经济搞乱。
“……这样啊。”
老朱低语道，
“那也行吧！起码能挪用七成，这便是凭空创造出来的财富。”
“控制好宝钞的发行量，而后把钱用在刀刃上，应当是没问题的。”
朱橘闻言，心中不禁暗笑。
控制发行，用在刀刃上？
想的真美！货币超发这事儿，在后世都无法避免，你能忍得住？
这可是来钱最快的手段，只要尝过这里头的滋味儿，就绝对无法自拔！必然会超发！
而超发的后果，自然就是准备金严重不足，最后如同宋朝那般，宝钞贬值，原本一两银子换来的宝钞，再和官府兑换银子，只能换七钱。
不过，这个问题，对于朱橘来说并不算棘手，反而是一个契机，可以做成一件他一直想做的事情。
他对此，已是心有布局。
就先让老朱尝一尝甜头吧！
“臭小子，你笑什么？笑的这么猥琐？”
“在打什么坏主意？”
朱元璋看着朱橘，眉头一扬。
“啊，有吗？我没笑啊。”
朱橘迅速收敛表情，恢复了淡定之色。
“哼，你最好是！”
朱元璋轻哼一声，倒也不多追问，转而道，
“一转眼，今年又过去一半了。”
“两路大军，一路征讨明玉珍，一路征讨云南土司，如今发来的皆是捷报，估计用不了多久，沐英和汤和就能将这两处平定，此后我大明境内再无战事，可以关起门来好好发展民生国力了！”
“对于大明接下来发展的方向，你们俩有什么意见？咱们一起制定。”
父子三人坐在一起喝着酒，举手投足之间，已然是在商议大明的未来。
“我的意见还是老样子。”
朱橘道，
“除了天工院搞科研发明以外，另一个就是大力建设大明海军！”
“海洋上没有蓬莱仙岛，但有数不尽的财富！只要把这条
海上丝绸之路打通，毫不夸张的说，将来就是一船一船的把金银财宝运回来。”
“对了老爹，我的海军建设的怎么样了？战船有多少了啊？”
他心心念念的，就是海军！
从这个时代开始，往后一千年，都是海洋经济的天下！得海洋者，为天下第一！
“嗯，你的事儿咱可没敷衍。”
朱元璋道，
“工部一直在对昔日的战船进行改造，让它们能够适应海洋，如今在浙江、福建等地，已有试水，从他们上报的内容来看，进展应该还是不错的。”
“兵部目前也在筹措备倭兵，将来如若要出海，倭寇还是要肃清的。”
“这些事儿，咱也懒得管，要不然你自己拿去打理？反正你作为吴王，理当有这个权柄。”
朱橘笑着点了点头。
“行，回头这事儿我亲自盯着！”
他道，
“等到海船能够航行，我要亲自带领我的海军下五洋捉鳖！”
听到这话，马秀英迅速转过头来。
“不行！”
“海上多危险啊！一个浪打过来，搞不好船就翻了！我不同意你亲自带兵！你就叫你手下的将军去就可以了！”
她竖眉道，
“听明白了没有？我不允许你以身犯险！”
“妙云也不许，长生也不许！北伐那一次，是最后一次了！”
这小子，就想着外出冒险！
家里的至亲骨肉，都抛之脑后了？
朱橘：“……”
面对咄咄逼人的老娘，他只得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好好……我也就是说说而已，你不要那么激动嘛……”
“咳咳……”
家有悍母，星辰大海的畅想怕是得歇一歇了……
马秀英冷哼一声，重新将目光落回到了朱长生身上，而徐妙云则是抿嘴一笑。
有母后在就是好。
“爹，战事结束之后，我觉得除了小橘子的海军之外，其他军队都应该消停了，不再对外用兵。”
朱标正色道，
“接下来五年，必须是大明平稳发展的五年，咱们要的是四海升平，最能衡量一个君王文治武功的，还是他治下的民生。”
“您如果真的想要超越秦皇汉武、唐宗宋祖，那就必须要做出实打实的政绩来，这样后人才会认可。”
“还有，我不得不说，您最近有点懈怠……您自己掰掰指头算算，有多久没去上早朝了？”
朱元璋干咳一声，摸了摸脸。
脸上的肿早就已经消了……
“行，咱也该振作一番了！”
他道，
“过几天吧，等毛骧他们审案有了结果，咱就去上朝。”
“老六，咱振作了，你这个当监国的也不许偷懒，也给咱来上朝！你都歇多久了？”
朱橘：“？？？”
……
数日后，清晨！
紫禁城的大门缓缓打开，大臣们正欲入内，却见一人一骑飒沓而来。
哒哒！
哒哒！
唰啦！
来人潇洒翻身下了马，径自朝着皇城门走来。
而在场官员见到此人，无不侧目，目中更是露出了惊异之色。
“是吴王殿下？！”
“他终于是露面了啊！难道说……”
朱橘的到来，宛若一个炮仗砸入了平静的湖面之中，炸的水花四溅！
自从上次劫完法场进宫面圣之后，吴王就再也没有露面过！
自然而然的，朝廷和民间都泛起了无数流言。
有人说，吴王是被暴怒的陛下关了禁闭，从此不许再踏出禁室一步。
也有人说，吴王被皇后娘娘保护了起来，为此皇帝和皇后大打出手，闹得不可开交！
甚至有人揣测，陛下已经将吴王朱橘秘密处决！杀了这个无法无天的儿子！
当然流传最广泛的传言，是吴王和陛下对峙期间，恰好有刺客行刺，吴王舍身救父身负重伤……这个属于是官方流传出来的版本，可信度比较高。
但不管传言怎么传，那都只是传言，所有人都想知道吴王消失的真相！也想知道陛下不上朝的真相！
而今天，吴王突然出现了！且看上去状态不错，依旧是英姿飒爽！
那会不会……陛下今天也会出现？
带着心中的疑问，众官员你来我往，眼神交流不断……
须臾间。
众人已至乾清门前，抬眼一看，又是心神一震！
眼前的景象，和大半个月前的景象是何等的相似？
又有两三百个官员身穿囚服，跪伏在地！
不过，和上次的区别之处在于，人数没那么多，所以看上去没那么震撼。
除此之外，还有一大票官员身穿官服，默默站立在广场之上。
“诶！玉芥兄！你怎么……”
“方克勤！你你你……你怎么官服都穿上了？难道说……陛下赦免你了？这这……这太好了，太好了！”
“哎呀！王涟兄，你也被赦免了吗？好好好……”
几个相识的官员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之色！
眼前这些人，正是昔日的好友！
他们没有穿囚服，而是身穿官袍！这其中的含义……不言自明啊！
众人正欲攀谈，却见两道身影出现。
陛下与太子缓缓从乾清门后走出。
霎时间，全场寂静。
皇帝……果然出现了！
所有的官员此刻都是心神一凛，而后规规矩矩的找到自己的位置，乖乖站好。
朱橘则是非常自然的上前，走动了朱元璋的右手边，腰杆笔挺。
啪嗒！
朱元璋一屁股坐在了龙椅之上。
“臣等参见陛下！”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以及一众昔日的罪官，皆是叩首行礼。
“免礼，平身。”
朱元璋颔首道，
“这些日子，咱身体抱恙，不得不休息几天。”
“如今身体恢复，往后早朝依旧，无事不会再辍朝。”
众官员起身，低头沉默，听从训示。
“空印一案，牵涉官员众多！”
朱元璋沉声道，
“不查不知道，一查之下，竟然有那么多人，在钻空子！做这种极度违法乱纪之事！”
“咱原本想要尽数斩杀，以儆效尤！但经太子、吴王劝说之后，咱决定网开一面。”
“毕竟，对于空印之事，咱并没有立法，大明如今是依法治国，没有写在法条上的事情，咱不能随意杀戮，即便咱是皇帝。”
听到这话，众官员皆是有些意外。
这……真是从陛下嘴里说出来的话？
不能随意杀戮？
您杀人还不够随意啊！上下嘴皮子一碰，人家全家脑袋就都落地了！
当然，这话也就是心里想想，没有人真的活腻歪了敢说出来。
“所以，对这一千多个罪官，咱进行了分别处置。”
朱元璋继续道，
“利用空印贪赃枉法的，一律处死！眼下，你们所看到的这些身穿囚服的人，便是如此，锦衣卫连同三
法司审查之下，每个人都已经招供，并且签字画押，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韪！”
“这些人，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来啊，把他们全都拖下去，今日午时，菜市口斩首！”
唰唰！
两列锦衣卫走上前来，将蔫了吧唧的罪官们带离了乾清门。
这帮人一共有二百多个，属于是二审维持原判，一个都不带冤枉的。
众官员见此状，皆是心有戚戚，目送着罪官们被带走。
“剩下的八百多人！的确也是使用了空印！”
朱元璋继续道，
“但其目的，主要是为了方便户部对账，除此之外，并没有太过于出格的举动。”
“对于这些官员，咱便也网开一面——不过，不要觉得你们无罪！无论怎么讲，挪用官印盖在空白文书之上，都是有罪的！只不过，咱念在你们为官不易，大明培养你们也不容易，对你们宽容罢了。”
“但宽容，不是纵容！该背负的罪名，你们照样要背负！吴王和咱说，让你们加入天工院，戴罪立功！咱准许了，接下来，就由吴王和你们说说，是怎么个戴罪立功法！”
说罢，他便朝着朱橘努了努嘴。
朱橘嘴角微微上扬，应声而出。
“诸位臣工，相信你们对我都不陌生。”
他笑道，
“不过，你们或许对我的天工院还不了解。”
“天工院，乃是大明朝廷的一个独立机构，并非用于行政，而是专门用来搞研究的，研究的方向有很多，目前已经有九个院系，分别是医学、数术、物理、化工、材料、农业、地质、水利，航海。”
“这九个院系，便是我大明发展之基石！谁要是能在这九个科目中任意一个科目上取得研究成果，那便是垒高了基石，让大明上升了一个台阶，自然是大功一件！”
“此功，可比拟军功！你们若能获得此功，不然可以将功补过，还能获得本王的嘉奖，乃至于朝廷、父皇的嘉奖！”
“所以，希望大家多多努力，在治理地方的同时，不要忘记在天工院的兼职，我可以跟你们拍胸脯保证，这一份兼职只要做得好，你将来必定能名留青史！”
一番话语，众官员原本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什么医学数术的，不懂啊！
可听到后面，他们的眼睛骤然亮了！
朝廷嘉奖？名留青史？
当官的，不就图这点东西吗！原本沾上了空印案，他们能留下一条性命都是神仙保佑了，如今竟然还能有往上攀登的机会？
霎时间，不少人都是握紧了拳头，目中燃起了斗志！
吴王殿下给的机会，岂能错过？！
“届时，本王会把纲目发给你们，里面有目前研究的大致方向。”
朱橘笑道，
“你们可以选择一门或者两门感兴趣的进行深入研究，当然了，你要觉得自己是个奇才，九门一起研究，我也不反对你，只是不要把本职工作荒废了就行。”
“你若真全都能研究出门道来，父皇将重重有赏！封一品官！”
朱元璋撇了撇嘴。
他什么时候说过重重有赏了？这小子……又拿着鸡毛当令箭！
不过，这个关口上，他自然也不会反驳。
众官员：“！！！”
出成果，直接晋升一品？！
十年寒窗苦读的状态，似乎又回来了！
见众人兴致高昂，朱橘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卷吧！卷吧！
你们都给我狠狠地卷！
在这条赛道上，卷出成绩来，我好直接捡现成的！
“都听清楚了吧？”
朱元璋适时开口道，
“吴王这个提议，咱之所以采纳，也是给你们一个机会。”
“不要说咱不够仁慈，咱是太过于仁慈，才会对你们如此宽容！”
“如果这样，你们还不心怀感恩，兢兢业业的话，那真是叫咱心寒了。”
噗通！
噗通噗通！
众罪官尽皆跪伏在地。
“臣等叩谢陛下恩典！”
此刻，所有人无论是脸上还是心中，皆是一片感激！
死里逃生之后，竟还能拨开云雾见青天！
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让人激动的？
一时间，已是有人默默落泪了！
“好了，今天就这一件事。”
朱元璋起身道，
“连日来，政务已是堆积如山，不过你们不用着急，从今天起，咱会加紧处理。”
“你们有新的奏疏，也尽管呈上来就是，咱都会处置的——退朝！”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
自从有了中书省、内阁、枢机处分流处置奏疏之后，大朝会基本上也就成了摆设，除了宣布一些大事以外，并没有什么卵用。
但朱元璋还是坚持要开。
原因无他，一日之计在于晨！身为大明的官员，必须要勤奋！都得给咱早起干活！
“恭送陛下。”
众官员目送着朱元璋和朱标离去，再度行礼。
等到皇帝和太子离去，转瞬间，广场之上竟是沸腾！
“春台兄，恭喜恭喜啊！”
“同喜同喜！不容易啊！我是没想到，真没想到，竟然还能逃出来，还能穿这件官服，我，我……我真想哭啊！呜呜呜……”
“好了好了莫要哭，趁着你还没有回去，今天咱们为你接风洗尘，洗一洗牢狱内的污秽之气！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方世兄，你的性命，牵动着我们的心啊！好在吴王殿下挽狂澜于既倒啊！好在陛下圣明啊！你总算是没死，我大明清官的旗帜，总算是没有倒塌啊！”
“是啊是啊！可喜可贺，什么都不说了，咱们喝酒去！”
“对，喝酒去！”
众官员互相畅聊，言辞热烈，一时间，广场宛如菜市场一般，叽叽喳喳，无比喧闹。
而监察御史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记录谁的失态。
“诸位，诸位。”
方克勤神色一正，沉声道，
“我想，我们在喝酒之前，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要做。”
“就如刚才刘兄说的一样，我方克勤，还有众位同僚能保全这条性命，能重新穿上这身官服，全靠吴王殿下挽狂澜于既倒！”
“可以说，没有吴王殿下，就没有我们！吴王殿下是我们所有人的救命恩人！”
“我们，得给吴王殿下磕个头！”
话音落下，他便迈开脚步，走到了朱橘面前，而后规规矩矩的跪倒在地。
“臣方克勤，叩谢殿下！”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他连续磕头，竟然一口气磕了九个！
而一众罪官见此状，亦是如梦初醒，皆是纷纷上前，将朱橘簇拥了起来。
“臣，叩谢殿下恩典！”
“殿下救命之恩，臣没齿难忘！”
“殿下的大恩大德，臣一辈子都无法偿还！往后殿下但凡有用的着臣的地方，尽管开口！臣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殿下……”
砰砰砰！
七八百个官员磕头之声此起彼伏！一个个目光坚定，眼神真挚！
也许先前，他们对‘吴王朱橘’这个名字只是听说，并不熟悉。
而现在，他们所有人，已然是成了吴王的铁杆拥趸！
双方并没有任何的交情和利益来往，可吴王却冒天下之大不韪救下了他们！
这一份博爱，这一份恩情，足以让所有人都心甘情愿的拜倒在朱橘的锦袍之下！供他驱驰，哪怕吴王现在说要造反，他们之中绝大多数人都会毫不犹豫的跟随！
吴王的恩情，还不完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