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仙问道禄青霜

第二百六十章 朱橘训秦晋燕三王!这气势,不是六弟,而是小爹!

第260章

皇室家宴,一直到丑时初刻才结束。

朱橘和徐妙云自然也不出宫回府了,直接回到了春和宫歇息。

“嘶——啊。”

略微伸了个懒腰,朱橘只觉得一阵困意袭来。

年纪大了啊,熬不得夜了。

随意洗漱了一番过后,他便直接上了床榻,将里头的位置留给了徐妙云,自己则是在外侧躺了下来。

“妙云,睡觉了。”

“明天还要去送老四他们呢。”

朱橘提醒了一声。

然而,正在泡脚的徐妙云却是默然不语,没有应答。

“妙云,妙云?”

“你——呃……”

朱橘又喊了两声,可见到徐妙云转过来的脸时,却是神色一僵。

此刻的徐妙云正默默的盯着他,眼神中,似乎带着一种叫做幽怨的情绪。

是那种深闺怨妇才会有的情绪。

“怎么了?”

朱橘略微清醒了几分,有些疑惑,旋即便是一脸关切的道,

“是有什么烦心事吗?这副表情……”

徐妙云盯着朱橘看了好一会儿,等到朱橘被看的心里都有些发毛了,她方才开口道:

“夫君……”

“你是不是……对我没兴趣了?”

朱橘:“……”

“啊?”

他一脸愕然的道,

“啥玩意儿?我对你没兴趣?没有啊……”

徐妙云闻言,却是低声道:

“可是,自从长生出生之后,你就一直都没有再碰过我。”

“一开始,你说是刚生完孩子,不想折腾我,这我相信……可后来,长生都一岁多断了奶了,照顾起来也轻松了,你却还……”

“我们夫妻之间,似乎已经没有鱼水之欢了。”

“难道……是我人老珠黄了嘛?”

她嘴里念叨着,看向了正前方的一面铜镜。

铜镜之中的自己,依旧是青春靓丽,丝毫没有因为生了个孩子而衰老,反而多了几分少妇的韵味。

按理说,应该是比以前更迷人了才对。

可夫君……就是对她冷淡了,至少在夫妻生活方面,就是冷了。

这,自然是让徐妙云有些沮丧……

“咳……当然不是。”

朱橘干咳一声,解释道,

“你知道的嘛,我……我这半年来专心致志的搞修道,一门心思都扑在了上面。”

“修行的时候,还是要保持……”

“可我问过师父了,他说适当同房没事的,不过度就好了。”徐妙云站起身来,目光灼灼的看向朱橘,而后——

一步步逼近。

突然间,朱橘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紧张。

“夫君,你若不是对我厌烦了,那就是没了新鲜感了。”

“不如,我们换个方式?”

话音落下,她已然是罗裙一甩,修长笔直的大腿已然是横跨在了朱橘的身上。

朱橘:“!!!”

“你……你要干啥!”

他咽了一口口水,身体略微瑟缩了一下。

想往后退……然而,在这床榻之上,他哪里还有后退的余地。

“我,要二胎!”

徐妙云目光坚定,猛地俯下身,对着朱橘发动猛烈的攻势!

只须臾间,自诩道心坚定的朱橘已是沦陷……

……

半晌后。

朱橘半躺在床上,默然不语。

反而是徐妙云身形放松的躺在床上,做出回味之色。

“看来夫君还是可以的嘛,为什么要忍呢?”

她笑嘻嘻的道,大腿又紧贴在了朱橘身上。

“你……你这个妖女!”

“真是坏我修行!”

朱橘有些哭笑不得,一把掐在了徐妙云的大腿上。

嘿,还挺滑腻。

“我可是你的妻子,怎能说我是妖女呢?”

徐妙云微微蹙眉,楚楚可怜的道,

“夫君好狠的心……方才明明很享受,现在却又这么说,真是翻脸无情……”

朱橘:“@#¥%……&@”

“好了,好了,别闹了。”

他有些无奈的道,

“你赢啦!”

这丫头,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还有这么一面呢!

难道每个淑女的内心深处,都隐藏着一个小魔女嘛?

反正……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徐妙云狂野的一面。

大受震撼,当然……也大为享受。

其实,除了全真派的清静丹法之外,其他修道都是不用忌女色的,甚至还有专门搞房中术,用女鼎的。当然,这一派被彭玄深恶痛绝,斥为歪门邪道!

他所学的这一派,虽然也提倡少私寡欲,但绝不是禁房事,只是不要‘淫’就好了。

故而……偶尔和妻子云雨一番,这自然是可以的,算不上什么坏了道行。

“那我明天,也想赢,可以么?”

徐妙云依偎在朱橘的怀里,略带几分俏皮的道。

朱橘:“???”

“我看你是真想要二胎了。”

他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的道,

“说实话,我真觉得一个娃挺好的,你要说他缺玩伴吧,也不缺啊。”

“有雄英这个跟屁虫在,他俩一起玩就行了,干嘛非要再有一个,分走一半的爱?”

“若是有了二胎,还是独宠长生,这对老二也不公平啊……所以啊,只生一个好。”

对于开枝散叶,朱橘是真没什么执念。

其他人努力就可以了,反正历史上没有他,老朱家也繁衍到了几百万人。

“谁说的?为什么要分的那么清楚?”

徐妙云却道,

“两个孩子,我不会分爱,而是都用心的去爱。”

“还有,你忘啦?你吴王的爵位,现在都还没有人可以继承呢!长生自己有一个亲王爵位,不用你的,那岂不是浪费一个王爵?”

“这怎么行?”

朱橘撇了撇嘴。

浪费就浪费了呗……一个亲王爵位而已,是多要紧的事儿?

不过,他也知道,这爵位在他眼里是粪土,可对于其他人来说,却是极其珍贵的东西!

一个亲王爵位,就代表着一支血脉数百年的崇高地位,以及享受不尽的富贵!

“还有……又不生子,你又不纳妾,人家会觉得我是个妒妇,是故意拦着你,起码也是个不积极为你张罗。”

徐妙云抿着嘴道,

“史书上也会这么评价我……对于女子而言,这是很要命的!”

“我不想要难听的名声,我要当贤王妃!所以……夫君,你也不想你的妻子背上妒妇的骂名吧?”

朱橘:“……”

这丫头说话,怎么日里日气的……

“你这……行吧。”

他无奈的扶了扶额头,道,

“那咱们就顺其自然吧。”

没办法,谁能拒绝这样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少妇呢?

不想多娶老婆,那就要多生孩子……种猪就是这样的命运啊。

徐妙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之色。

“对了夫君,最近都没有跟你汇报府上业务的状况。”

她忽的道,

“我也给你做个年终总结吧!”

朱橘闻言,却是摆了摆手。

“这有啥好总结的?你看着搞就行了,不用跟我汇报的。”

对于徐妙云,他是百分百的放心。

故而,王府所有的产业、收支,他都是一概不过问的。

“那不行,年终总结还是要有的。”

徐妙云一脸认真的道,

“这可是我辛苦一年的劳动成果诶!你难道不感兴趣?”

朱橘眉头一挑。

“这样啊,那我还真要好好听听了。”

他搂着徐妙云笑道,

“你说,你说。”

徐妙云欣然点头,道:

“那些旧产业我就不提了,什么布庄、田庄、铺子的收益,林林总总算下来,差不多有个三四万两。”

“我今天还买了不少铺子,不过没有买在应天,应天已经没有什么漏可以捡了,我现在购置产业的方向,主要是在南直隶和浙江一带,这两个地方经济繁荣,潜力很大,可以说是闭着眼睛买都不会亏。”

朱橘微微颔首。

这倒是,江南自古富饶。

“估摸着再有个几年,咱们这些放着不动的产业,每年就能给王府带来十万两银子以上的收益,甚至更多。”

徐妙云继续道,

“别嫌少哦,我说的是净利润!是抛开各项成本开支,真正能进到咱们口袋里的钱。”

“据我所知,目前那些勋贵们的产业,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咱们家的!”

说到此处,她还颇有几分骄傲的昂了昂脑袋,像是一只骄傲的小公鸡。

“好,好,我老婆真棒。”

朱橘果断拍手,给于情绪价值。

“嘿嘿。”

徐妙云咧嘴一笑,道,

“至于新的产业,目前主要是报社。”

“如今报社的发行量,已经是到了五万份,且增长速度很快,报社的分发范围,也是迅速扩张!如今和应天相临近的四个省份,都已经有了报社的人马在派送。”

“以前内容不多,所以是一月一刊,而现在除了时政要闻这个板块之外,其他几个板块的内容愈发丰富,向报社投稿的人数也是越多越多!因此,我现在改成了半月一刊!”

“将来要是半个月都不够用,那就改成七日一刊,甚至是——日刊!让大明月报,直接变成大明日报!”

“这样一来,卖报所收获的利益,将翻好几倍!就最近半年,光是发月刊,我们的净利润就有上万两了!要是变成日报,那……就是翻六十倍,直接赚六十万两!”

朱橘:“……”

“你啊,你的小脑袋瓜,还真是会幻想。”

他一脸无奈的道,

“还日报……就咱们目前这印刷技术,就是整日整夜的做,把那些活字印刷板都给整冒烟了,也赶不了这趟工啊!”

“印刷、选题材内容,这都是需要时间的,最起码也得七天的时间,你要发日报,那上面的内容只能是东家长西家短,鸡零狗碎的事儿,必然是没有内涵的,哪怕是连载小说,也得给作者喘息的时间,哪有逼着人家日更的,是吧?”

徐妙云抚了抚头发,神色略有几分尴尬。

好像……是这样子的。

她有点想当然了。

“此外,你之所以能有五万份的发行量,这完全是因为老爹在帮忙,光是全体官员都要观摩学习读报,这就多少份了?这一笔钱,可都是国库出的。”

朱橘又道,

“而抛开这些官员,真正买报的人又有多少?其实并不多,你也说了,应天再加上相邻四个省份加起来,也不过三万左右的读者,老实说,就大明目前的识字率来说,这就已经不少了,甚至可以说是饱和了。”

“同样也是因为父皇鼎力支持的原因,大明形成了一股风,文人雅士以看报为时髦,你只是那只风口上的猪而已,信不信,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子风过去之后,你就要掉下来了,不论推广的话,在本地的发行量必然是会缓缓降低,最终达成一个相对稳定的数字的。”

“我估摸着,稳定在三万左右,就差不多了。”

一番分析过后,徐妙云不禁有些失望。

“这……好吧。”

“看来是我想的过于美好了……”

她还想着,靠着报社直接发达了呢!

结果朱橘一盆冷水浇下来,直接浇灭了她不切实际的幻想。

“其实报纸这个东西,要挣钱,不在于它的发行量,卖纸能挣几个钱啊?”

朱橘笑道,

“咱们要挣,就得搞无本生意!且是无本万利的那种!”

“比如说,在报纸上开辟一个小版面,用来打广告!让有推广需求的人来找咱们!”

“发行量越大,知名度越高,这个广告费也就越高!到时候随便一个广告位,都能抵得上你卖上万份报纸了!”

这个时代,都还没有出现‘广告’这样的东西,或者说有,但却十分的粗糙,无非就是在自家门前支个小摊吆喝吆喝。

但实际上,有推广需求的人,却不在少数。

大明月报,掌握了大明目前唯一的流量口,想要赚钱,那真的是比吃饭喝水还要容易!

“还能……这样?”

徐妙云睁大了眼睛,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目中露出惊奇之色。

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但只要随便思考一下,就能知道夫君说的乃是金玉良言,乃是挣钱的最强秘方!

“对啊,傻丫头,这还只是其中一种挣钱方式。”

朱橘摸了摸徐妙云的脑袋,道,

“报社是什么?是喉舌!目前来说,除了朝廷的官榜以外,它就是大明唯一的喉舌,唯一的输出端!”

“光这一条,就有数不清的人想凑上来,就和苍蝇看到屎一样。到时候,都不需要你去思考挣钱的办法,自然就会有人趋之若鹜,把他的想法和钱奉上,而你要做的,只是筛选一下,哪些能刊登,哪些不能刊登,仅此而已。”

“所以说,目前你要做的,还是要做好月报,在稳扎稳打的同时,继续扩大它的影响力,让更多人的知道!只要影响力上去了,钱真的就是纯纯送你。”

一番话语,听得徐妙云眼冒星星,看向朱橘的目光之中,已然是无限的崇拜。

“夫君!”

“你怎么这么厉害!”

“mumua!”

她难掩心中的情意,对着自己心爱的男人狠狠来了一口!

“嗐,基本操作。”

朱橘嘿然一笑。

虽然在后世,他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屌丝。

但即便是屌丝,也拥有超前的眼光,在明朝完全够用了!

“若是按照你的规划来,那挣的钱……真是不敢想!太多了!”

徐妙云掰了掰手指,咂舌道,

“感觉,是不知道多少个六十万两啊!”

“夫君,将来我们会不会富可敌国?”

朱橘哈哈一笑。

“随你,你想富可敌国,那你就富。”

他笑道,

“我对钱,不感兴趣。”

“够用就行。”

这话,还真不是和后世某个马总一样装逼。

身为亲王,本身家底就丰厚,想要做点生意,那更是畅通无阻,一路绿灯,也没人敢竞争,随随便便就搞成了垄断,躺着收钱。

所以,钱对于朱橘来说,的的确确就是个数字,他本身其实是个低欲望之人,在清修期间,花在他个人身上的钱,半年也用不了十两银子,还基本都是餐费。

但是,低欲望,并不代表他就不搞钱了。

要做事,就必须用钱!更不用说,他做的那些事,还都是大事!

光一个天工院,就能让他烧好几年钱,要是运气不好,可能一丁点成果都不会出来。

还有大明海军,将来若是大明财政不够,他又想赶进度,那就得自己往里头贴钱,这也是一个超级大窟窿!

所以,朱橘非常支持徐妙云发展商业。

且,他这不是与民争利,而是消弭信息差,让老百姓们提升阅历,丰富学识——这简直就是利国利民呐!

“说说天工院吧,答上题目来应聘的人,多吗?有多少能像胡九那样的人才?”

朱橘开口问道。

于他而言,天工院的事儿,才是最要紧的。

出成果啊出成果!

但凡能做出一个成果来,都是对国家的推进啊!

“嗯,不多。”

徐妙云道,

“碰运气的人不少,但真能把题目答上来的,却极少。”

“这半年以来,应聘者寥寥无几,有几个,也都是医学、农业上的人才,夫君想要的物理、数学、化学方面的人才,还不曾出现。”

朱橘微微颔首。

他虽然有些失望,但却并不意外。

大明,本就缺少理工科的土壤,想要有此类人才,自然也是如大海捞针一般。

其实很多普通老百姓、老农民都是有潜力和天赋的,只是没有经过引导和发掘,正如‘马说’里的那样——祗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

“看来,不改变土壤环境就想发掘人才,还是很难。”

朱橘轻声道,

“得找个机会跟老爹说一说大明的教育制度。”

“我想,目前财政有所富余,是时候在大明州、府、县设置学堂了。”

“人才,要从娃娃培养起!”

既然现成的不够用,那就培养一批出来!

其实,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投资教育是最为划算的事情!回报率可以说是最高!后世的德国便验证了这一点。

看似投资周期很长,需要十几二十几年的培养,可一旦形成了制度,把这个雪球滚起来了,那就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嗯。”

徐妙云又道,

“报社虽然没有招揽多少人才,但空印案的那些官员们却是很卖力,呈上来很多论题。”

“这帮人都是精英,脑子可活泛了!其中有几个聪明的,专挑冷门的研究。”

“这事儿,刘师傅知道的更清楚,夫君回头问问刘师傅就知道当前的进度了,应该来说,短短半年时间,成果还是很喜人的。”

朱橘微微一笑。

那是自然,这帮卷王,什么赛道卷不起来?

要说科举考数学,搞不好大明就能诞生出牛顿、爱因斯坦来!

所以说,归根结底,还是土壤的问题!

什么样的土壤,开出什么样的花!

“好,回头我就去找刘师傅聊聊。”

他轻轻拍打着徐妙云的肩膀,轻声道,

“你夫君我啊,没什么本事。”

“自己上马搞不来,也就只能是指点指点江山,引导一下方向而已,再有一个,就是尽可能的,创造更好的环境。”

“但愿我的努力不会白费,但愿大明的老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

“老婆,你……”

徐妙云:‘zzz……’

听到轻微的呼噜声传来,朱橘也是会心一笑,打了个哈欠。

本来回来就晚了,刚才还折腾了一顿,能不困才有鬼了。

他稍稍调整了一下睡姿,闭上了眼睛。

须臾间,夫妻俩都睡的像头死猪。

……

紫禁城。

齐王所内。

朱榑坐在阴暗的厢房之内,轻轻晃动着手里的茶杯,默然不语。

自从母亲死亡之后,他的人生就已经是一片灰暗。

他能够从父皇的眼中,看到一丝淡淡的嫌恶,这是看其他所有皇子都没有的,而与此同时,他在皇子之中的地位,总是被有意无意的排在最后。

哪怕就是最小的,还在襁褓中的弟弟,仿佛都能压他一头。

除了这些之外,让他最无法忍受的,是那些奴婢们看到的眼神,都偶尔带着几分怪异!

那些该死的奴婢,都敢看轻他!

咔!

朱榑握紧了手中的茶杯。

今天的家宴,大家其乐融融,就他一个,仿佛透明人一般,被孤立,被排挤到了最边缘!

为什么?

凭什么!

朱榑的气质,愈发阴郁,甚至是带上了几分暴虐!

正此时,一道声音传来:

“殿下。”

“什么事?”朱榑冷声道,语气不带丝毫情感。

“有人送了您一件礼物,并说……祝您新年吉祥康顺。”

婢女规规矩矩的应声道。

朱榑眉头一皱。

“礼物?”

“还有谁会送我礼物?”

他喃喃道,

“拿进来。”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

奴婢低着头,将礼盒捧了进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而后迅速转身。

“慢着。”

朱榑忽的道,

“我看上去很叫人害怕吗?”

那奴婢心神一震,慌忙道:

“没有没有!奴婢只是……”

“滚!”朱榑冷着脸呵斥道。

奴婢自然也不敢再多言,紧绷着心神迅速离开。

嗤啦。

朱榑默然坐了一会儿,而后将面前的礼盒打开。

借着月光,他看到了里面的东西,瞳孔微微一缩。

……

次日,上午。

应天郊外,一座亭台之内。

朱标、朱橘、朱樉、朱棡、朱棣、朱橚六兄弟齐聚。

桌上,是一壶酒。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啊!”

朱标亲自为几个弟弟斟酒,而后起身笑道,

“弟弟们,多的矫情话,也就不说了,那些说教之语,我也懒得说!大哥祝愿你们在封地上一切顺利!”

“有任何困难,不要犹豫,立马给我写信!都明白了吧?”

朱棣三人亦是起身举杯。

“谢大哥!”

“臣弟谨记大哥话语!”

而后,四人便是一饮而尽。

北风呼啸而来,让众皇子的心中,皆是多了几分萧瑟。

在应天生活了那么多年,说不留恋是假的,但身为藩王,他们有自己的使命,必须要去完成!

是大丈夫,就无需多言!

“哥哥们。”

朱橚随后站起身来,亦是为三人倒酒,而后憨然笑道,

“我不太会说话,只能敬你们一杯酒了,都……在酒里了。”

“我会想你们的,四哥。”

他最为亲近的,就是四哥朱棣,此刻离别,自然也是颇为不舍。

“老五。”

朱棣将第二杯酒端了起来,拍了拍朱橚的肩膀,鼓励道,

“你在应天,好好干!干出个人样来!”

“把你说的那本《救荒本草》给编纂出来,便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大事!到时候编出来了之后,记得一定要发一本到北平来,让我好好看看!”

原本,朱橚也该去就藩了。

但因为他现在编纂《救荒本草》已经到了关键时期,所以朱元璋特许他继续留在皇宫,并且允许他调动各种资源,对这本旷世奇书进行查漏补缺。

老朱的要求是——务必要尽善尽美!编出水平、编出高度来!

朱橚自然是不想让父皇失望,如今愈发废寝忘食,以至于头发都稀疏了不少,可见编书——的确不是一件容易事啊!

“好!”

“一定!”

朱橚笑了起来,四人又是一碰杯,将第二杯酒一饮而尽。

旋即,众皇子的眼光都看向了朱橘,等待着他的发言。

虽说朱橘是这帮人里头,年纪最小的,但气场却是最为强大的,这几个当哥哥的,也没有一个敢不服他的!

就凭朱橘敢和老爹正面硬刚这一点,就不是他们能做到的!对此,他们除了佩服……也只能是敬畏。

一个能屡屡斗败父皇的人,真要发起狠来,整他们不跟整儿子似的?

老二朱樉,当年就是被初来乍到的朱橘一顿整,如今还有心理阴影,不敢直视朱橘的眼睛呢!

“轮到我了?”

“好,那来吧——”

朱橘站起身来,给三人倒上酒,昂首笑道,

“你们三个,都有能耐,也有脾气!”

“这些年,在应天,你们都算乖的,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夹着尾巴做人!如今前往封地就藩,那真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再不受羁绊了,是吧?”

三人:“……”

听到这话,三人的神色皆是微微有几分尴尬。

这咋把他们心理活动都给点出来了?

“我知道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我必须提醒你们一句——”

朱橘正色道,

“都给我老实一点,不要做太出格的事情!”

“我身为监国,有监察全国之权,包括你们的封地!你们要是在封地胡作非为,搞得天怒人怨,那我说不定会空降下来,抽你们的嘴巴子!”

三人:“!!!”

这一句话,直接让他们的心神都是紧绷了一下!

尤其是朱樉,脸色更是一黑,差点手里的酒杯都拿不稳了!

“希望你们,不要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朱橘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森白的牙齿,

“我这人,对内特攻,你们懂的。”

“喝酒吧!”

唰!

他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而三人则是面面相觑,战战兢兢地把酒喝下了肚子。

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朱橘是他们的大哥,哦不,大哥都没这么牛逼,小爹差不多!

然则,朱橘也是故意恐吓一下三人的。

朱棣还好一点,朱樉历史上在封地,那简直就是类人生物——一件人事都不干,搞得天怒人怨。

朱棡也差不了太多,亦是把封地搞得乌烟瘴气,最后这俩货,都让老朱大发雷霆,要不是大哥朱标求情,差点把他俩打死!

在这方面,朱橘和老爹是统一战线的。

是兄弟,就要砍!

让他们心里有所顾忌,行事便也不敢那么肆无忌惮!毕竟,封地的老百姓是无辜的!

朱橘现在颇具几分慈悲之心,可见不得老百姓被这样摧残!

哒!

“你们喝着,我去解个手。”

朱橘放下酒杯,走向了一旁的芦苇丛。

这风一吹,尿意就噌噌嶒的往上涨!

他平日里可不是这样的,估计是昨天太激情了……唉,到底是老了啊!

朱橘奋力一挺腰,而后猛地一哆嗦。

“嘶——”

他提起了裤子,正要转身,却见朱棣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朱橘:“!!!”

“老四,你要死啊!”

他系着裤腰带骂道,

“这么大的芦苇丛,你跟我屁股后头干什么?”

“要撒尿,去别处撒去!”

然而,就在他骂骂咧咧的此刻,朱棣忽的膝盖一弯。

噗通!

他竟是猛地一俯首,看上去……似是想要给朱橘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