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缉令上匆匆闪过的马赛克9
这种预感在谢一打开后院门找水喝,结果一开门,和搂着头牌小倌卿卿我我的男子对视上,达到了巅峰。
“怎么哪都有你啊!?”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跑到了城中最偏僻的地方了,为什么还能碰到这个女人,按理说,她现在不应该在官府吗?
回想起她见到官兵就跑的行径,再看着她被浸透雨水的白衣还混着皂角味,乱发缠着结,惨白唇瓣裂出血纹,活脱脱像从乱葬岗爬出来的。
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啊!
寒意顺着脊梁窜上来,揪住小倌腰带的指节发白。
直到怀中人吃痛才惊醒。\"管你是人是鬼!\"他虚张声势地挺直腰板,“你要是敢对我们下手,那位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谢一充耳不闻,狞笑着朝两人走来,
“桀桀桀……叫吧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配合着身后乍现的闪电,映得她眉眼森然。
小倌害怕的瑟缩在男人怀里,埋在他胸口不敢看谢一。
男人也没好哪去,但嘴上还不停嚷嚷着“那位大人不会放过你的!”“你现在放了我,我就当什么没发生过”“你别过来,再过来我不客气了!”
但谢一每进一步,他就退一步。
落在不明状况人眼中,两人像是在跳恰恰舞一样。
没多久,男人只觉背后抵住了什么硬物,转头一看,发现是身后已经没有退路了。
细雨顺着瓦檐渗入后领,男人喉结滚动,眼睁睁看着黑影笼罩而来。
“你不要过来!”
“啊——!”
裂帛声混着痛呼刺破雨幕。
巷子安静了三息,此起彼伏的鞭声混合着惨叫充斥在巷中。
“大声点,没吃饭吗!”谢一踹了脚地上试图爬起来的男人。
“啊!你!”男人被抽得哆嗦,却只能狠狠看着两人。
“你什么你,推我出去,”小倌甩动发麻的手腕,心中却是痛快,“可想过有今天!”
老榆树上,从谢一逃进小巷一直看到调教现场。楚怀瑜哪见过这场面,哪怕是一人守城都没有现在心情复杂。
完全没料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他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
见男子气息逐渐微弱,他刚要动,便被谢一的行为止住了动作。
拦住小倌还想继续的手腕,迎上他不解的视线,谢一摇头,“出出气就够了,别给人真打死了,到时候不好解释。”
揉着手腕,理智渐渐回笼,小倌心下失望,也知道她说得对。
履碾过地上昏厥的躯体,锦缎下隐约传来肋骨折裂的闷响。
看出谢一的欲言又止,小倌宽慰的笑了笑,不屑道:“不过是尊重客人小癖好罢了,而且他擅自带我出来,呵……”
像拖某种牲畜一样将人拖走,声音远远传来。
“再会了,陌生人。”
巷尾人影渐隐,谢一摩挲着下巴沉吟:“这算不算是假装玩字母游戏,然后把对方往死里打?”
没等来20的回答,檐上忽坠清泠一声:
“何为字母游戏?”
嗯?
嘶——
猛抬头时,楚怀瑜正自檐角翻落,鸦青发尾堪堪扫过她鼻尖。
四目相对间,那人丹凤眼中盛满求知欲。
见谢一不说话,楚怀瑜有些疑惑,以为是自己刚刚说的话她没听清,清了清嗓子,再次提起,
“‘字母游戏’是什么?”
“没关……什么?”以为他是要道歉,把回答都预制好了的谢一被噎了一下。
眉头拧成一团,不满的抿紧唇,但还是将身子朝前探了探,“你刚刚说的,将人往死里打的,是什么?”
「我知道你很有求知欲但你别什么都好奇好吗?」
谢一正想着该怎么编才能骗过……啊不是,怎么合理解释才能让他相信,余光就瞥见他脚似乎有抬起的意思,立刻往后大跳。
“额,这是一种痛和快乐并存的游戏,并非主流。”
“噢……”楚怀瑜似懂非懂,指尖无意识轻叩着剑鞘。
以为自己蒙混过关,悄悄松了口气,正打算讪笑两声就溜,一句话留住了她。
“那你玩过吗?”
“当然没有!”谢一立刻坚决否认,还补充到,“我只是比较见多识广一点。”
“这样啊。”他认同的点头,毫无表情的脸上却让谢一看出了真诚,
“那能告诉我怎么玩吗?我有个朋友喜欢这样的游戏。”
「你最好真的有个朋友!」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楚怀瑜这浓眉大眼的家伙也叛变了。”
不解她痛心疾首的神情是为什么,但自己是真有个曾经在月亮底下说“想像死一样痛过”的朋友。
难得生出几分委屈,刚要解释,谢一就拍着他的肩膀,语气沉重,“我懂,每个人都有秘密,我理解,这个游戏挺简单的,就是你就拿东西打他,打到他说停就好了。”
“噢——↗”楚怀瑜仿佛学到什么新知一样,整个人都通透了。
此时京都,红楼顶阁上。
“啊切——”某男子重重打了个喷嚏,屏风后传来担忧的问询,
“可是天冷了?我为您拿件大氅过来吧。”
男子“嗯”了声,心里不免犯嘀咕,
「谁又没想着我好了」
另一边,谢一以为自己解答完他的问题,两个人就一拍两散了,没成想莫名多了个小尾巴。
再第n次尝试甩开他,结果一探头就大眼瞪小眼后,谢一只有一句话想说,
“你粘性太强了,我想把你放角落黏老鼠。”
不料对方闻言反而凑得更近,眉峰微挑:“这是……情话吗?”
“甚是有趣。”
“可还有别的?”
“你……”
“好了好了,崇拜我是人之常情,但你先停停,我要找今晚住的地方了。”谢一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单手撑着膝盖起身,只觉命苦。
「明明第一次见面是那么冷酷不苟言笑的一个人啊,怎么变成这样了?」
抬头看了一眼,那人表情依旧淡漠,但眼底求知欲却如赤焰炽热,她已经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
或许这就是面瘫的代价吧。
不过他似乎误解了谢一的意思。
“末将曾任戍边将领。”
“噢,敢问是宇字营还是江字旗。”
楚怀瑜自诩通晓天下雄师,这两支却是闻所未闻。
想着晚点再问,他接着道:“曾经出征时,有幸路过此处,彼时尚且是个山村。”
一谈到自己的曾经,他话更多了,但谢一捕捉到了关键词。
“冒昧打断,你回去的时候是不是带回去了一个女子?”
这个问题困惑她很久了。
那些将军每次打完仗都带个人回来,不知道是打仗去了还是夜袭寡妇村了。
楚怀瑜眉心微蹙,仍正色道:“未曾。不过与村民略作结交。再者,为将者当持重端方,岂能效仿乱纪败德之徒!”
「他叽里咕噜在说什么」
【没带。就认识了些人,再说当将军的哪能带头违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