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错位的空间
“我这边通向三楼总经理办公室的楼梯已经变成二维画面。”帛倾似乎正在用什么硬物在戳动着那片区域，时不时碰撞到实木地板传来“哒、哒”的碰撞声。
“我这边也是这个情况，而且......我也看到了月亮。”徐博文看着失去遮挡物突然变得亮堂的玻璃穹顶。
看来星期三至星期六这几个周目内，5号公馆内部看起来如此昏暗的原因，除了应急照明的电量不足外，还有吊灯这个巨大遮挡物，遮蔽了从外穿透玻璃穹顶投入室内的光线。
许谙经过烧木雕神像的试验，和两次场景的改变，她现在非常确信一点：无论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有什么隐藏条件。现在，将所有力量集结在5号公馆的星期三周目这条路，看来正是最优途径。
因为许谙无法确定：离开5号公馆范围还能否实现自主跳线？
而在5号公馆内，后续周目的空间又都会被迫受到星期三这个周目的影响。
许谙尝试了好几次，发现无法用之前的方式将帛倾、徐博文和谷骋拉入星期三的周目。
“为什么会这样？”许谙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困惑。
徐博文说出自已的猜测：“可能是每个周目的活动人数有上限。只有你才能利用bug挤进了其他时空。”
她们四个再次汇总所有信息，发现这栋建筑物中最大的问题可能还是在举办仪式的那个现场。
因为许谙所在的周目中陈妍还在一楼，只能由最后一个周目的帛倾再次前去查看细节做最终对比。
她顺着楼梯前往二楼，清冷的月光穿透玻璃穹顶洒在楼梯上。
这边，武力值最低的许谙只能扮做蘑菇蹲在角落，她为了缓解焦虑，下意识抬头巡视周围，当目光扫过墙壁时，突然感觉哪里不太对。
看着半亮不亮的冷白光，她愣在了原地。
许谙惴惴不安地打电话过去问帛倾：“帛倾，你知道5号公馆内的应急照明设备是什么类型吗？”
帛倾觉得许谙的问题很奇怪，但还是耐心的回答：“来时我已经看过资料了，为了维持建筑物的年代感，这里照明灯光，包括地下防空洞的照明全都是是老式的卤素灯，3000k，是较为温暖的黄色光。”
许谙心里由衷不祥的预兆，她颤抖的吸了一口凉气，接着问道：“那这个建筑物内，有，那种光色....呃，惨白的灯吗？”
“惨白？”那头的帛倾稍微思考一下，“自然光一般是4000k，若让人眼感觉到惨白的，得6000k了，是用作车灯的氙气灯，教室里的白炽灯，又或者，现代通用的Led应急消防灯。”
许谙发出一声惊呼：“遭了！”
“怎么，你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帛倾关切的问道。
许谙没有立刻回答，她猛地一下就从橡木桶后方窜出来，在地下防空洞中一路狂奔向电源箱。
就在这一刻，人防三色灯突然熄灭，明示着此地电量耗尽。
帛倾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的急促呼吸声：“怎么了许谙？你在跑动吗？”
许谙没有立即回答，她的心跳如鼓，脚下的步伐却未曾停歇。
她已经调转方向，打开了随身的电筒，奔向了那些查看过的房间。
她将所有房门全数打开，一间一间的仔细搜查。
确实，这处空间长期无人居住，许谙再次伸手，在地面上轻易的又划拉出了一道指痕。
退出房间，她的目光落在了墙壁上的那刻印在金属板上的古老地图。电筒光在地图上缓缓移动，最终定格在一个被标记得有些模糊的区域。
“原来这里就是那个蔬果储存室，而且，竟然还挡住了通道。”她喃喃自语。
如果不是仔细查看地图，恐怕就算在这个储藏室门口来回走上百遍，也难发现这条隐秘的通道。
顺着地图的指引，许谙来到了那扇紧闭的步入式冷库大门前。
拉开冷库大门，比防空洞还要冷上几分的空气朝许谙吹来。
一股比防空洞还要寒冷的空气迎面扑来，让许谙不禁打了个寒颤。
但她的目光马上就被冷库内部的一幕所吸引，通往另一处空间的大门，此刻正静静地敞开着。
许谙心跳加速，仿佛能听到自已血液在血管中奔腾的声音。
她放轻脚步，缓缓走近那扇敞开的大门。
敞开的大门后方连接着一条坡度并不算高，可供小斗车推行的回型坡。
而坡顶对应的方向，正是不对外人开放的厨房。
厨房内一片寂静，连冰柜工作的嗡鸣声和滴水声都消失了。
许谙在厨房中巡视了一圈，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酒店经常使用的传菜系统——一个迷你版的电梯。
然而，由于停电，这个电梯的柜门也无法正常打开，紧紧关闭着。
许谙没有放弃，她在厨房中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了一把趁手的工具。
“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柜门在许谙的努力下终于被暴力撬开。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个让她惊愕不已的场景——轿厢之中，赫然躺着一个被烧成焦炭的木雕影像。
许谙呆呆地看着这个烧焦的影像。
“许谙？！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我……我此刻并不在周四之前的时间线。”许谙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也看到了，被烧毁的木雕影像。”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突然从星期三跳到后面的时间线了？那你现在能确定你在哪吗？”
许谙小心的推开厨房大门，顺着通道轻声向外走去，连接厨房的这条通道末端原来是通向大堂的水吧台。
许谙通过门缝，看见了轻薄的月光洒落在大堂中央，如舞台灯光一样微微的抬亮了这片区域。
而那个地方，既没有破碎的吊顶，也没有肢体怪异的陈妍。
苍白的应急灯光比许谙进来5号公馆时又更加暗淡了几分。
许谙小心翼翼的将门缝扩大，侧身从中挤过。
公馆内安静无比。
似乎什么也没有。
二楼用以举办仪式的房间也没有人迹。
许谙试探性的向三楼走去，发现通向总经理办公室的那段台阶果然已经变成了无法触碰到影像。
许谙对电话那头的帛倾说：“根据电量消耗情况来看，这里原本储存的电量已经耗尽，我们进来看到的照明，是后面添加的。”
她刚说完这段话，复又想起来。
星期六的时间线，刚进门的帛倾曾经特意没有说话，而是用文字信息向她传达不能在这里面说话，建筑物内似乎有监控，而外面的人有问题。
但帛倾进入地下防空洞后，直接开口招呼许谙。
许谙当时还以为帛倾是确定地下防空洞是没有用以监控她们的设备，所以也放心在里面交流。
直到现在，许谙终于意识到事件的关键问题在哪。
从防空洞进入地下通道时，看到的是与地表完全不一样的昏黄的卤素灯，或许在个时候，她就已经不在周六这个时间点了。
而许谙两次见到的蕲春燕。
前次地下防空洞空间照明是冷白光。
后一次，许谙记得地表建筑物灯光是昏黄的。
说明这两个蕲春燕也并不在同一个时间线上。
当许谙在观察位于星期四时间线上的陈妍时，她记得灯光是昏黄的。
“徐姐，你不觉得陈妍这种不断重复的行为，像是因为无法执行出门命令，程序出bug进入死循环了吗？”
许谙自已说过的话此刻又再次于脑海中响起。
或许挂历、机械和电子的时钟可以人为调动，但无法补充的电源消耗了就是消耗了。
许谙挂断了电话，对帛倾发送了一段文字信息，告诉她建筑物内有监控，让她千万不要说话。
接着，她将电话给了徐博文，询问她是否还在地下防空洞中。
徐博文表示还在，许谙她看了看两台设备的时间，都显示星期六 22：40。接着，许谙让她直接去陈妍所在的房间。
许谙慎重的从水吧台倒退回地下防空洞，走向关押陈妍的房间。
一路上她回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事迹。
‘面对我突然提出的问题，蕲春燕编造谎言的时候一定是下意识融入了真实的数据。’
‘我猜测的诡画的使用者当时极限是3个小时这点是对的。这可能没有到使用者的极限，而是诡画的原有某个的机制。’
‘陈妍行为模式并不是一直往下循环，而是刷新，间隔正是3个小时。’
‘周五线的谷骋，是在观测陈妍的两次重复动作后，才将记忆通过梦魇留给晚上进入这里的徐博文。’
‘谷骋必定是做了什么，才导致后续不得不动用梦魇的。’
‘梦魇的威力让徐博文如此的忌惮，估计星期五时间线上的谷骋已经进入了一种奇异状态，蕲春燕也无法动她。’
‘蕲春燕并不是不想对我出手，前面接触只是试探，后面是因为我在她眼皮子底下利用了诡画的规则更换线路，让她产生了忌惮心理。’
‘如果不是我撞破了她的谎言，估计她也不会将陈妍弄出来拖延时间。’
‘为什么之前她们能够同时几个人在一条时间线，但我，不，我刚进入时也和帛倾、徐博文同一条时间线过。’
‘什么时候开始被完全拆分成单人行动的？’
‘为什么我们四人之中，只有我能自由跳线？’
许谙想起了当时在军事基地内，谷骋和专家帮助她控制诡器的经历。想到了一个看似很离谱，但可能性极高的原由。
‘难道是因为我动用了诡物，与其他三人的诡异力量累加之下，制衡？甚至压了诡画一头？’
许谙想着，推开了面前的房门，反手将门关上。
她环视了房间一圈，回想着陈妍的行动，来到了正对着门的墙壁前。
‘这会儿，她应该还在面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