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左公柳
“咦，赖长，昨天还愁眉苦恼的，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啊，跟娶了新媳妇似的。”
左宗棠看着满面红光的赖长，这大清早的，后者虽说双眼充满血丝，可是浑身洋溢着一种兴奋。
“哈哈哈，大帅，我是来向你辞行的。你别说，这个楚辰真是个人才！要不是他坚决要去前线打仗，我肯定要向你把他要到身边！”
“楚辰？他昨天不要新枪，我还以为他不敢去最前线呢，没想到这么坚决。而且，他怎么和你扯上关系了！”
对于左宗棠所说的不要新枪，赖长作为技术人员了然于胸。对于盒式弹仓的期盼，楚辰怎么会用各种缺点的管式弹仓。
“大帅，这您可就错怪他了，是这么回事……”
赖长将昨晚和楚辰会面之事和盘托出。
左宗棠听闻，后悔不已，“哎呀，云亭，我错怪楚辰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赖长见大帅有些后悔的样子，毫不在意:“嗨，大帅，日后见面再说便是了。”
左宗棠也没有再纠结，但是心中还是有些后悔:“可是今早他来向我辞行，我还故意没见他。给毅斋的书信里还提了此事，毅斋那个驴脾气，怕是这楚辰要吃苦头咯。也罢，玉不琢不成器，看看这小家伙的心性吧。”
赖长开心的回兰州去了，楚辰的设计如果全部实现，将要改变现有部队的作战，无论大清还是洋人。
一旦人们见识到这几款武器的威力，那订单还不是拿到手软！这对制造局来说是个机会，他可要好好谋划谋划。
在肃州休整了一夜之后，神采奕奕的左哨士兵踏上征程，前往哈密。而聂定波带领的浙江防军一哨，也完成任务返回浙江。
终于要上战场了！
左哨士兵兴奋异常，可是让左哨官兵纳闷的是，在出发之时楚辰竟下令让大家带上锄头树苗。众人不解，反复询问，楚辰就只有一个回答。
保密！
“大人，昨日您为何拒绝那批新枪啊……”杨天寿想了一夜，没想明白为什么爱枪如命的楚辰会拒绝。
那温彻斯特步枪是连发步枪，射速要比这毛瑟步枪快。
虽说左哨士兵经过训练射速也不慢，可是这战场上快一秒，可能就是生与死的差别。
“哈哈哈，天寿，那温彻斯特步枪虽说是连发，可它的缺点也很明显。容易生锈，零件容易损坏，更重要的，是它子弹威力小。因为管状连发弹仓是后一颗子弹顶着前一颗，为了防止走火只能做成圆头子弹，威力不大。”
“而且以咱们左哨的操练水平，射速也并不慢。”
原来如此，杨天寿这才恍然大悟，心道以及对楚辰的认识并没有错。咱这楚大人，要不是有原因，不可能放弃那新式步枪的。
“告诉全体人员，加速……”楚辰心中热血沸腾，此时7月中旬已过，自已要快一些赶到巴里坤，才能不错过接下来的古牧地战斗。
西出肃州没多久，在前方的峡谷之中，出现一座关隘。
嘉峪关，天下第一雄关。
嘉峪关是古代进入中原最难逾越的关口。位于嘉峪关的明长城南起祁连山，北接黑山峭壁，嘉峪关位列中央，形成了一道15公里的明墙暗壁。构成了一道完整严密的军事防御体系。
嘉峪关关城不仅是一座雄关，更是长城最西边的端点，是历史的见证。
顺利经过嘉峪关后，眼见之处瞬间变得开阔，西北大地，辽阔无边。
让大家惊异的是，在辽阔荒芜的土地上，大路两边竟有两排小树。
难道这，就是楚大人让大家带锄头树苗的缘故？
“兄弟们，下马，种树！”
“大人，咱们这赶路都来不及，怎么还种上树了！”
马大彪等人不解，这行军打仗，种树又是何意？
“哈哈哈，这是左大帅的军令所在。我来考考大家，谁知道这道路两旁种树的原因？”
“俺听说沙漠里种树能防风沙。”
“不对不对，种这大树不就是给人乘凉的吗？”
……
在楚辰的调动之下，一个个士兵用自已的理解在回答。
“大家说的没错，左公做事，眼光长远。这树林，最重要的是防风固沙。大家看这千里戈壁，风沙很大。若没有树林栽种，这戈壁，这沙漠，就会慢慢侵蚀，将适合居住的地方就会越来越少，直到被沙漠覆盖。”
“沙漠如敌人一般，你进它退，你退它进。”
“所以说左公所做，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大家试想，几百年后此处绿树成荫，人们会不会记起，数百年前有一群军人，既抵抗了外国人的侵略，还留下千里绿如帷幄的画卷呢？”
大将筹边未肯还，湖湘子弟满天山，新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度玉关。
听到楚辰发自肺腑的感慨，联想到几百年后的画面，左哨官兵一个个拿起锄头开始种树。
很快，在道路两旁便留下了一排新的小树苗，楚辰又令所有人将刻有自已名字的木牌挂在树上。
“兄弟们，我们一百二十二人去，就要一百二十二人回！待收复新疆之后在此相聚，看这树苗是否长大，这是我们的约定！”
百骑官兵入天山！
七百余公里路程，左哨官兵用了整整十天。期间水源匮乏，民居又少，补给困难。
在十天后的中午，赶路的左哨官兵终于看到了十里之外巴里坤城的轮廓。
楚辰命令人员原地休整，而后要以最好的状态进入营地。
“小孩，你干什么！”
休整之际，楚辰听到一名士兵的大吼。只见一个小孩在放食物的地方拿了两张饼就想跑，被一名士兵抓住。
“哎，明杰，放开他。”
“小娃娃，你怎么能偷偷拿我们的饼呢？”楚辰制止了管明杰的动作，而后向小孩询问。
“我太饿了，爷爷也好几天没吃饭了……”眼含泪水的小孩无奈，他知道偷东西是不对的，但是再不吃东西，爷爷就快撑不住了。
楚辰让人拿了一部分饼和水给了小孩，既然快到营地，那这些物资也不再紧俏。
看着小孩欢快的跑远，左哨官兵的心里好像压了一块石头，喘不过来气。
阿古柏对于此地人民的压榨，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当地人急切的期盼着军队的到来。
这一切，更坚定了全体官兵要打败阿古柏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