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案（10）关令病了
“你……你们想见杨大人？”老巴头显得非常紧张，不再像先前那样说话会看着我们。
松鹤颜笑着：“家父让我带了些土特产来，想送给杨大人。”
心绪不宁的老巴头忽然变得莫名有些生气，他站起身却是直直走过我们之间，站到屋外背对我们：“杨大人……病了，不方便会客。”
“病了？我们有……”松鹤颜还没说完，被秦昭拦住。
对方说杨大人病了，就说明不想让我们见杨大人。
如果我们这时说我们正好有大夫林岚在，对我们未必是好事。
因为一路进来，他们像是一伙儿，所以目前来看，“敌众我寡”。
秦昭对松鹤颜摇摇头，松鹤颜虽然有点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林岚伸手握住了松鹤颜的手，让他见机行事。
秦昭起身：“既然杨大人病了，我们不便打扰，鹤颜，把礼物留下即可。”
老巴头明显松了口气，转身擦了擦汗：“我们这儿，天热，天闷，你们北面来的人会水土不服，还是尽早启程吧。”
又一次想赶我们走。
我们几人起身：“这里的小镇很别致，我们想看看再走。”
“啊？”老巴头反而愣在了那里。
我们几人走出。
老巴头追了上来：“那让我给大家做个向导吧。”
我们几人相视一眼，老巴头这是不想让我们到处乱走。
松鹤颜立刻笑道：“那就有劳了。”
老巴头听见这句话，也是露出放心的神情，开始领我们出这小小的津关。
这个小镇也是真的小，像一个小小的村寨，设立津关后，连县衙也省了，一个关令成了这里的县令。
小镇很有特色，两层的木屋，伞形的屋顶。道路两边是水渠，从山上引下山泉水，流经家家户户。
不少当地人正在水渠边洗菜，他们穿着自己民族的衣服，看见我们这些外乡客一个个停下了手中的活看着我们。
忽然间被一双双眼睛盯着，也有点瘆人。
一些小孩儿刚从屋内跑出，就被大人拉回屋内，这里的人像是防贼一样防着我们。
尤其，我发现这里的女孩儿特别害怕我们，看到生人都赶紧躲回屋内，门窗紧闭。
先前在码头接我们的兵头也追了上来：“老巴头——老巴头——”
老巴头停下了脚步。
兵头跑到我们身前，看着老巴头：“你怎么带他们乱走啊。”
老巴头面露难色。
“是我们想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松鹤颜陪着笑说。
兵头也陪着笑：“我们这破地方哪有你们大朝人那些繁华的都城好看，这里没啥好看的，你们的货物我们快清点完了，这里天黑了不易行船，你们还是趁天没黑，尽快上路吧。”
又是一个来催我们走的。
“哥哥——”清脆的声音响起，一个头戴花环的可爱女孩儿朝我们跑来。
兵头的目光立时温和，但很快，他的眼中也露出了和周围乡民一样的，戒备的神色。
他匆匆上前抓住花环女孩儿的手：“你怎么又乱跑？哥哥带你回家。”
那女孩儿看着水灵灵的，可是神情却有些痴傻。
她一听哥哥要带她回家，突然，她瘫坐在了地上开始哭闹：“不嘛——我要采花花——我要采花花——啊——啊——”
可爱的二八少女，却是个……
男人们神色变得惋惜，我们几个女人也心疼怜惜。
兵头赶紧去扶自己的妹妹，可那女孩儿却忽然像是不认识自己哥哥般惊慌地爬到了一边的水渠里，抱住了自己的头：“我乖了，我乖了，不要碰我，不要打我，啊……阿爸……阿妈……哥哥——”
女孩儿又哭了起来。
旁边的乡民一个个眼圈发红，侧脸暗暗抹泪。
女孩儿的哥哥也眼圈红了，老巴头在一旁轻轻叹息。
林岚静静上前，取出了一瓶香膏。
兵头立刻戒备起来：“你要干什么！”
我站到了兵头面前：“这位是……我们的制香师。”
“制香师？”兵头疑惑戒备地盯着我。
“就是用草药制作各种作用的香料，她能让你妹妹安静下来，放心吧。”我温和地看着这个士兵。
他变得犹豫。
在他犹豫时，林岚已经打开香膏瓶，立刻，空气里就弥漫起沁人心脾的香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林岚蹲到坐在水渠里的女孩儿身边，将香膏瓶放到了她的面前。
女孩不哭不闹了，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香膏瓶。
“喜欢吗？”林岚轻柔的问。
女孩儿点点头：“恩，真香，像花花。”
林岚轻轻地将香膏瓶放入女孩儿的手中：“给。”
女孩儿开心地笑了，注意力全在香膏瓶上。
林岚趁机将女孩儿从水渠中扶出。
她的哥哥惊讶又感激的看着我们。
“小巴豆，还不带你妹妹回家换身衣服。”老巴头提醒。
小巴豆？所以，这里的人，都姓巴。
我忽然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通常边关的士兵是从大朝军营派过去的，可能会有当地人，但绝对不会全部都是当地人。
一般当地人建立的是民兵组织。
所以，整个津关原来的兵呢？
现在我们确定杨建德不是被调走，而是病了。
那么他的部下呢？
因为让女孩儿安静下来，周围的乡民对我们态度也好了些，至少卸去了眼中的戒备，也不再盯着我们看，开始继续做自己的事。
小巴豆为了感谢我们帮她妹妹安静下来，领着我们往自家走。
老巴头也一直陪着。
没走多远，我们就到了小巴豆的家，也是一座简陋的小木楼。
一位白发苍苍，皮肤黝黑的老婆婆正佝偻着背在门口焦急张望，看见我们她还有点害怕地缩回了门后。
“阿奶，别怕，他们是客人，他们救了妹妹。”
老奶奶有点惊讶，从门后走出。
我们进入小屋，小屋当中一个炉子，炉子上是一个很简陋的陶锅。
“妹妹，我们上楼。”小巴豆来拉妹妹。
妹妹却缩着头，贴紧林岚。
我看着小巴豆：“我们送她上去。”
小巴豆窘迫的看着我们：“那只有麻烦你们了。”
我和林岚扶着小姑娘上楼，楼上也很简陋，破败的房间里是一张破破烂烂的席子，连张床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