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过一会跪累了他自己就起来了
黄予星率先冲过去,李金隆紧随其后,两人踩着摇摇欲坠的钢筋混凝土,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王皓阳叫道。
黄予星揉了揉屁股,然后转身看向王皓阳:“你也不知道上来帮一下,就站在下边看戏,差点把我看没了。”
“这你也能怪我?”王皓阳瞪大了眼睛,随后说道,“这个我是真的冤枉啊,你这是纯欺负人。”
实验室的防爆门轰然炸裂,裹挟着碎石的气浪将郭靖恺掀翻在地。
他在瓷砖上翻滚两圈,后腰重重撞在实验台边缘,金属柜台上的培养皿噼里啪啦砸落,淡蓝色的培养液泼溅在他手背,灼烧般的刺痛感瞬间蔓延。
“户宝!”他沙哑地吼出这个名字,却只看见黑色作战服的衣角在浓烟中一闪而逝。
郭靖恺心里明白,户宝不在他手里,老鹰不知道,温水莹儿应该已经不能跟他们一起走了
三个黑衣人已经持枪逼近,消音器黑洞洞的枪口在红色警报灯下泛着冷光。
郭靖恺就地抓起半块陶瓷碎片,侧身避开扫射,碎片精准划过最左侧那人的手腕。
手枪坠地的瞬间,他屈身突进,膝盖狠狠撞在对方胸骨上,借着反作用力翻身踢飞另一名枪手。
第三个人抽出战术匕首刺来,郭靖恺旋身避开,手臂却被划开一道血口。他反手抓住对方手腕,借势将人甩向身后的玻璃墙。
“哗啦”一声,锋利的玻璃碴漫天飞溅,郭靖恺趁机冲进走廊。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脚步声,至少有二十人在追击。
拐过第三个转角时,他瞥见墙上的消防斧,立即抄起武器。
迎面而来的黑衣人举枪瞄准,郭靖恺猛地掷出消防斧,斧刃深深嵌进对方肩膀。趁着对方惨叫,他一个箭步上前,夺过手枪连续射击。
子弹精准命中其余三人的膝盖,却刻意避开致命部位——这些人显然被洗过脑,他下不去杀手。
“东南角缺口!”耳麦里突然传来范浩泽的嘶吼,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实验室穹顶的混凝土簌簌掉落,郭靖恺感觉脚下的地面都在震颤。
他踹开虚掩的防火门,眼前的景象让呼吸一滞:数十名黑衣人正举着防爆盾形成人墙,盾牌缝隙间露出枪管的寒光。
郭靖恺将最后两颗催泪弹掷出,浓烟瞬间吞没走廊。
他冲进烟雾,在黑暗中与敌人近身缠斗。
拳头砸在面罩上的闷响、膝盖顶在腹部的闷哼、肘击太阳穴的骨裂声交织在一起。
他感觉自己的肋骨像是被钝器击中,每呼吸一次都伴随着尖锐的疼痛,但求生的本能让他越战越勇。
当烟雾散去时,地上横七竖八躺满呻吟的黑衣人。
郭靖恺抹去嘴角的血,踉跄着继续往前跑。身后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他就地翻滚躲进通风管道,子弹在金属壁上打出一连串火星。
管道内的铁锈簌簌掉落,呛得他直咳嗽,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不知爬了多久,管道尽头透出微弱的光线。郭靖恺踹开检修口的铁网,跌落在一条堆满杂物的通道里。
不远处传来打斗声,他摸起墙角的扳手,悄悄靠近声源。
两名黑衣人!郭靖恺突然暴起,扳手狠狠砸在其中一人后颈。
另一人刚要转身,就被他锁住喉咙,直到对方瘫软在地才松手。
郭靖恺抓起一张金属折叠椅,将其掰成尖锐的武器。
子弹擦着耳边飞过,他挥舞着椅子疯狂劈砍,金属与金属碰撞出耀眼的火花。
缺口外是漆黑的海面,隐约能看到一艘快艇的轮廓。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脚步声,至少还有三十人在逼近。
郭靖恺深吸一口气,助跑、起跳,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跃出缺口。
他撑着膝盖想要起身,余光突然被一抹刺目的白绷带拽住。
杨轶半敞着背心,左肩的纱布上渗出暗红血渍,在冷冽的探照灯下格外刺眼。
“你这伤……”郭靖恺沙哑的嗓音刚起,船身突然剧烈摇晃。
王皓阳踉跄着冲到他面前,膝盖重重砸在甲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这个平日总挂着玩世不恭笑容的人此刻满脸涨红,额头青筋暴起:“恺哥!我错了,不该让嫂子受伤的,你要怪就怪乐乐吧。”
“没有这么夸张啊。”李嘉乐倚着船舵冷笑,指腹摩挲着腰间匕首的皮质绑带,“跪舔能解决问题,不如把膝盖骨挖下来当见面礼?”
郭靖恺缓缓直起腰,海水顺着发梢滴落在睫毛上。
他和李嘉乐对视了一眼,然后笑了笑,只要笑的是王皓阳。
甲板上的气氛瞬间凝固,杨轶突然踉跄着扑过来,带起的风掀动她染血的绷带。
“恺哥!”她苍白的脸上浮起红晕,颤抖的手指按住郭靖恺欲抬的手臂,“终于见到你了,可算是想死我啦。”
话音未落,郭靖恺已经扣住她的手腕,微凉的指尖隔着绷带轻触伤口边缘。
杨轶的呼吸骤然急促,此刻他睫毛上凝结的水珠正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滑落,在锁骨处汇成细小溪流。
“疼吗?”郭靖恺的声音放得极轻,指腹感受到绷带下轻微的体温。杨轶摇头时,他突然扯开自己的衣袖,露出小臂上狰狞的抓痕。
“我这才叫伤。”他扯出个苍白的笑,从战术腰带摸出半支抗生素软膏
“闭眼。”
药膏抹在伤口时的清凉感让杨轶瑟缩了一下。
郭靖恺的动作却格外轻柔,另一只手虚虚护着她的后颈,防止海风掀起绷带。
甲板另一侧传来金属碰撞声,王皓阳还保持着跪地姿势,李嘉乐已经端起夜视望远镜观察海面,仿佛刚才的对峙从未发生。
“恺哥。”
“嗯?”
杨轶指着地上的王皓阳:“他在干嘛。”
郭靖恺笑道:“你在朝拜,你不用管他,过一会跪累了他自己就起来了,这么多年都是这个样子。”
实验室的钢化玻璃穹顶轰然炸裂,碎玻璃如雨点般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