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暴力
第325章暴力
做完这一切之后,杰克慢慢冷静了下来。
他看着拳头上的血迹,又看了看地上那两个被他开枪打死的人,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
那是杀人之后的恐慌,一种从灵魂深处蔓延出来的寒意。
只要是人,杀了人之后,都会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情。
“我以为你会拦着我。”杰克的声音带着苦涩。
“为什么要拦着你!”石飞说道。
“因为我杀了人,杀人是不好的!”杰克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他曾经是个消防员,冒着生命危险,拯救他人于火场之中。而现在,他却成了杀人凶手。这种身份的转变,让他感到一丝迷茫。
这种迷茫来自于他杀人的时候,只感觉到畅快!
那种失而复得,又把人打死的感觉,实在是太特么的畅快!
“谁跟你说杀人不好的”石飞说道。
杀人不好吗
杀好人不好,杀坏人和垃圾,当然是好事了。
杰克低声,喃喃自语道:“我们都是上帝的子民,没有资格剥夺他人的生命。”
高夫市所在的国家,几乎所有人都信奉上帝,或者其他的宗教。本质上,这个国家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宗教国家。哪怕是总统就职宣誓,都要手按圣经。
何况是普通人
杰克曾经是消防员,有一个很好的家庭,自然也是虔诚的信徒。
石飞忍不住笑了:“哪怕别人是垃圾,是阻碍社会稳定和发展的”
杰克点了点头,语气坚定:“是的。”
“哪怕别人曾经对你造成了伤害曾经想杀你”石飞又问,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杰克依然坚定地说道:“是的。”
在他的过去认知中,生命是神圣、平等的,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剥夺他人的生命。而死刑,就是“合法化的谋杀”,刑剥夺了罪人悔改的机会!
尤其是一旦误判,生命无法挽回。自从dna技术普及之后,通过报道,高夫市很多案子都被发现是冤案。
这让杰克更加坚信,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剥夺他人的生命。
万一误会了别人呢
“那么罪犯是不是就没有成本了杀人是不是没有成本了”石飞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讽刺:
“这不矛盾吗明明别人可以杀你,你却不能杀别人这是什么道理生命是平等的,但杀人犯似乎……更高一筹啊!”
杀人不用偿命,那不就是天龙人
杰克摇了摇头说:“杀人犯是罪人,是不被上帝所原谅的。别人可以是罪人,但是我们不能做罪人。”
石飞忍不住笑了,觉得杰克的逻辑好奇怪。
实际上,整个高夫市的社会舆论导向,都是死刑是不对的,杀人是不对的。这种观念的形成,原因很复杂,有历史原因,有宗教原因,也有资本原因。
从历史上来说,古代的欧洲国王可以随意处决别人的性命。而二战的纳粹滥用死刑,如集中营的审判,带来几十年的恐惧,促使战后将废除死刑与民主化绑定。
所以在1948年《世界人权宣言》将生命权列为“不可剥夺的权利”,即使罪犯也享有基本尊严。
生命权是“天赋权利”,不因个人罪行而丧失。即使杀人犯剥夺他人生命,社会也不能以同样手段报复,否则等于承认“以暴制暴”的合法性,导致道德滑坡。
这种观念在1977年推动欧洲全面废除死刑。
高夫市所在的国家,自然也受到这种观念的影响。
毕竟,它曾经是民主的灯塔。尽管现在,这盏灯已经摇摇欲坠。
在这片罪恶的土地上,曾经发生过很多血腥、野蛮的事情,比如过去南方死刑曾与种族歧视深度绑定,黑人更易被判死刑。
但是这个国家,自有国情在,有的州废除了死刑,包括高夫市,有的州还是有死刑的。
其次在宗教上,基督教的核心是“罪人可通过悔改获得救赎”。死刑剥夺了罪犯悔改的机会,违背上帝赋予的救赎权。
人是按上帝形象创造的,生命权仅属上帝,世俗政权无权剥夺。
最后,则是资本的原因。众所周知,资本是追求高额利润的。当利润超过200%,资本家就可以冒着杀头的危险而铤而走险,践踏一切法律。
既然利润那么高,还有风险,那就控制风险,废除死刑不就可以了
获取巨额利润之后,还可以引导舆论,把犯罪归因于个体道德缺陷,非结构性不公。废死可塑造“人道国家”形象,缓解民众对贫富分化、种族歧视的愤怒。
废除死刑之后,资本家就可以在自由的国度里,无法无天了。因为他们可以攫取更多的利润,而不用担心死刑的威胁。
总的来西方废除死刑的终极内核是“风险厌恶型社会”的体现。
对国家权力的极端不信任,哪怕是宁愿错放也不能错杀。
对将个体生命价值绝对化,超越集体正义需求。
在后现代伦理中,罪恶被归因于“社会结构病态”而非个人选择。简单来说,错的不是我,而是整个世界。
从这个内核就可以体现出,废除死刑本质是追求个体生命价值的自私之人!眼里只有自己,在其他!
石飞不知道这些,虽然他也认为很多犯罪是社会结构性出错,但是人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代价。
杀人偿命,是几千年来的朴素的情感!
他不知道杰克厌恶杀人的背后,但他知道一个废死的矛盾,他对杰克说道:“你们的城市宣传人权至上,罪犯也可以享受人权。那么死去的人,被杀人犯所杀的人的人权在哪里”
如果人权很高,那么死去的人的人权体现在哪里
他们的公道,他们的正义谁来争取
要知道,人死了之后,什么都没了。
杰克沉默了。他也有这样的疑问。那么受害者,比如他的消防员兄弟们,他们都死了,他们的正义在哪里公道在哪里
他们拯救了别人,自己却慢慢的死去,他们的生命权,他们的人权,他们的平等,又由谁来守护
他们难道都白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