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鼠祭血神

周日大早晨雾弥漫，礼拜堂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随着路口出现了马铃的声音，一辆辆白色的马车从雾中驶出。

　　6辆马车卸下了20个衣着朴素的孩童，一位年轻的教士走到了弗里斯的跟前。　　“弗里斯骑士您好，我是弥凯耶主教的学徒托米克，这群孩子就是第一批安置到马车大街的边境难民，请您接收一下！”说完，托米克就拿出一张文书，请弗里斯签字。　　当弗里斯签完，他又拿出了另一份文书，专门找到了劳恩：“劳恩骑士，弥凯耶主教请您看一下这份文件。”　　劳恩接过了文件，上面的内容大概是半年之内，劳恩以记账的形式，向马车大街内的所有难民提供餐食，开销费用从酒馆的房租内抵扣。　　然而考虑到酒馆的房租已经用来抵扣了好几支涤荡者小队的餐饮和魔药，这份文件基本上就是在白嫖。　　“好的，”虽然看出了猫腻，但劳恩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问道，“我看这文件里面，要求我们为孩子们继续提供力所能及的教育？”　　“是的，这就看您的安排了。”托米克点点头，“我觉得这群孩子没什么可教，他们都笨得很……”　　“那对于伙食，有没有要求？比如说每天的主食、蔬菜和肉的比例？”　　“喂粥就行了，太多的饭您也不好负担，”见到一个小孩子凑了过来，托米克很嫌弃地躲到了一边，“说实话，我觉得他们在这里呆不长久，可能没过半年就搬回边境去了。”　　刚从边境回来一个月的劳恩，压根不认为那边的事情能够很快解决，尤其是边境贵族们已经确定要放弃部分领地之后，很可能出现上万名难民。　　“都赶快进去！”看劳恩签完了字，托米克驱赶着小孩们进入了礼拜堂，“你们最好找个屋子在里面老老实实待着，别给我添麻烦！”　　白纸很快领着一群孩子送来了早餐：带肉沫的麦粥，昨天酒馆里剩下的烤肉和卤杂。　　“等一下！”托米克见到了早餐，立刻大声喊道，“这些是给他们吃的？”　　“是的，修士，”白纸点点头，“劳恩哥哥吩咐有什么就拿什么。”　　“不行，不能给他们吃肉，”托米克脸上有些怒色，“这群孩子是来避难来了，你给他们吃的这么好，以后他们吃不了别的东西了！”　　“啊？”白纸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托米克一手拎着一个放肉的大木盆就走了。　　礼拜堂门口的人群已经散了，只留下了劳恩和护送难民过来的塞拉。　　听说了托米克一个人把孩子们早餐的肉菜都吃了，劳恩有些哭笑不得，塞拉更是挂不住脸了。　　“我为他的事情感到抱歉，”塞拉说道，“本来弥凯耶主教想让他历练历练的，没想到他居然这个样子！”　　“没关系的，我们每天卤好几锅肉，”劳恩现在完全是看笑话，“托米克修士真馋的话，一定来了这里就不想走了。”　　“他走不走我管不了，我想知道的是你打算怎么安排后续的难民？”塞拉说道，“我不相信你在周五是一时兴起承诺接收他们的。”　　“您真的想知道？”劳恩突然来了兴趣。　　“当然！”　　“您听说过边境教堂里的波尔修士吗？”劳恩询问道。　　“波尔·道尔齐？”塞拉反应了过来，“当然知道，他是杜勒斯·道尔齐修士的堂哥。”　　“嗯？”劳恩没想到这俩人居然是亲戚，“我上个月到访过边境，跟波尔修士一起度过了两三天，我认为哪怕把他教堂里的难民都接到马车大街来，也比不上他对于尊者的付出。”　　劳恩的故事并不算短，不仅仅包括了他和波尔修士第一次不算顺利的见面，也包括了后面2天在边境的巡诊，还有最后为波尔送去的粮食。　　讲到最后，劳恩拿出来波尔送给自己的那枚圣徽：“哪怕我现在回忆起来，我也认

为波尔修士的付出抵得过我的千百倍，我如今也只是略尽绵薄之力，为尊者的信徒们带来片刻的安宁而已。”

　　“我记得，圣城枢机的行文里，确实提到过波尔修士于8月底收到过一批来自个人的馈赠，没想到那人就是你……”塞拉回忆着，“不过你这么能说，不去教会学校真是可惜了！”　　“所以塞拉队长，从我在边境的见闻来说，我觉得一味地接收难民、单纯的提供食宿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很好，说下去吧！”塞拉一脸的‘我就知道’的表情。　　“我提议，利用附近地上地下的设施，开办一些生产设施……”　　“年轻人呀，你要的也太多了吧！”没等劳恩说完，塞拉就一脸嫌弃，“想在马车大街再开个工厂？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的意思可以慢慢的来，”劳恩也知道自己太激进了，赶紧说道，“比如可以先在装修队里面干着，先把教会的基础设施装修了，以后变成建筑队，把部分老旧的房屋改造了……”　　“呵呵，那还是准备扩张呗？”塞拉看着劳恩的眼睛。　　“当然了，边境这么多难民，总不能睡地下吧？”　　“好！我可以帮你向弥凯耶主教申请，”一边说，塞拉把劳恩手里的那枚波尔修士的圣徽拿了过来，“看看弥凯耶主教能不能给你开这个口子吧！”　　看着塞拉重新走入了晨雾内，劳恩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前天跟老爸和二哥说的时候，这两人笃定教会绝不能答应自家把难民当成领民去用，然而劳恩却想试试。　　如今看来，最起码开启了第一步。　　……　　中午，地下世界，劳恩第一次与鲁哆恩-鲁契恩相遇的食人魔洞穴内。　　洞穴的中心已经被彻底清空，只剩下由几十个鼠人祭祀、首领头颅被摞成的3层圆塔。　　“咚～咚～咚～”　　圆塔的外围，双头食人魔正在跳着妖娆、诡异的舞蹈，那桶一样的身材居然能扭出如此的步伐，让洞口的卡琳都有些惊讶。　　“颅献颅座、血祭血神！”鲁哆恩嘴里高声呐喊，　　“乌噜噜～吉噜噜～啊吉噜撒麻噜～”鲁契恩的嘴里则低吟着不知为何的咒语。　　“这都是什么玩意呀？”躲在洞口外的劳恩有些嘀咕。　　“你说……”虎娘卡琳把身子猫在了劳恩的后面，凑到他耳边说道，“这家伙不会召唤出什么邪……”　　“啊～”卡琳还没有说完，一个可怖的声音出现在了洞穴内，“血！”　　鼠头上刚刚还在下落的血滴，突然间沸腾起来，无数血滴飘到了空中，汇聚成一团蝙蝠一样的形状。　　“看来还真是吸血鬼神，”劳恩在心里腹诽。　　“老鼠血！真臭呀！”所谓的血神发出了不满的声音，但并不妨碍空中的鲜血蝙蝠继续沸腾、消失。　　当血液将尽时，血神发出了满意的声音：“我的孩子呀，我很满意你的祭品！”　　在最后一滴鲜血消失之前，鲁契恩眼疾手快地拿起了一块黑色的破布，直接包裹住了最后的血液。　　“滋～”破布发出了烧焦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