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霸王
赵瑞一出生就抱到了南靖侯府，他和赵瑶原本也没什么情分，事情说完了便再没什么话可说。
走出书房，赵瑶见赵瑜迎面走了过来，不由得叫住了他：“瑜哥儿？”
赵瑜停住脚步，不耐烦地看向赵瑶：“你是哪个？”
“你不认识二姐啦？”赵瑶没由来地，鼻子有些酸。
不过也是，这三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当时赵瑜年纪还小，不记得也是有的。
二姐？赵瑜的记忆里确实有这么个人，仔细看了看，这才有了点儿印象。
“你回来做什么？”赵瑜冷冷地问。
赵瑶被赵瑜问得愣住了，回来做什么？他居然一点儿都不想自己？
赵瑶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赵瑜才好。
如果不是因为想要报复马琪，她也没想过要回来，如果她能够安稳地待在平远侯府，这辈子见不见赵瑜，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看着赵瑜，又想想自己，脑子里再掠过赵瑞的模样，赵瑶不由得一声苦笑。
娘啊，您若在天有灵，您可看到了？您生养的几个子女，都生性冷漠得很。
“我来找瑞哥儿有事。”赵瑶还是实话实说。
“哦。”赵瑜面无表情地与赵瑶擦肩而过。
“瑜哥儿……”赵瑶叫住赵瑜，想问他过得好不好。
虽然自己算不得是一个合格的姐姐，但毕竟一母同胞，更何况赵瑜小小年纪便父母双亡。
只是没等赵瑶把余下的话问完，赵老太太便唬着脸从里面跑了出来。
“你个臭小子……”赵老太太的话还没说完，便看到了赵瑶，“赵瑶，你怎地回来了？你不是在平远侯过好日子么，还能想起这老的老小的小的一家子？”
“祖母！”赵瑶朝赵老太太行了一礼，“祖母说得是，我这就回去。”
被平远侯府赶到庄子上的事，赵瑶不想跟赵老太太说。
“你等等。”赵老太太上下打量了赵瑶一番，“你就这样空着手回来了？”
“今日走得匆忙，找瑞哥儿有事，下次回来，定给祖母带礼。”赵瑶说着便要出门，她已经没有了问候赵瑜的欲望。
但赵瑜比她更快地往门边走去，赵老太太一步窜了过去，拉住赵瑜：“小兔崽子，你别跑。”
赵瑶眉头皱了皱：“祖母，您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赵老太太紧紧地拉着赵瑜的衣领，“你问他，小小年纪不学好，居然偷我的银子。”
什么？赵瑶看向赵瑜：“瑜哥儿你真的偷了祖母的银子？”
“为何是偷，这宅子都是我爹娘的，他们在这里白住着，不该交些租钱？”赵瑜一边挣扎一边回。
这话，倒也对！
“你拿了多少？”赵瑶又问。
“不过一块碎银罢了。”赵瑜回了一句，又瞪着赵老太太，“死老太婆，你赶紧放开小爷，要不然叫你知道小爷的厉害。”
赵瑶原本想说赵老太太，不过是一块碎银，又能有多重，至于这样抠搜，抓着自己的孙子不放。
但是听到后一句，她便愣住了，这话，哪里是从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的。
偏在这个时候，赵瑶居然在赵老太太的眼中看到了惧意。
对于赵老太太，赵瑶也是了解的，以往一年三节为免和南靖侯府那一行碰面，白氏这一家子不会过来。
但平日里，白氏却时常会带他们来赵家的。
赵老太太那无理也要辩三分性子，她怕过谁来？可现在，她好像怕赵瑜。
下一刻，赵老太太原本松些的手又是一紧：“你虽只拿了一小块碎银，但却把我的金钗摸了去，碎银你拿去，金钗给我。”
那金钗还是当初苏氏打的，是赵老太太现在为数不多，且值些钱的首饰了。
“不给！”赵瑜倒也没否认，却一口拒绝了。
“你不给我就不放。”赵老太太嚷道。
赵瑶叹了口气，但不打算管这档子事儿。
正准备走人，却听到赵老太太一声嚎叫，抬眼看去，便见她捂着肚子躺到了地上。
“死老太婆，叫你拦我，呸！”赵瑜啐了赵老太太一口，然后扭头便离开了。
赵瑶赶紧上前去扶赵老太太。
“这日子没法过了。”赵老太太推开赵瑶，坐在地上嚎哭了起来。
看赵老太太的样子，居然不是在作戏，似乎真的是伤心又绝望。
“祖母，瑜哥儿他现在……”赵瑶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赵老太太打断，“赵瑶，赵瑜是你亲弟弟，他在我这儿拿去的东西，得你来赔。”
一说起这个，赵老太太便精神了，想从地上爬起来，可到底年迈，用了几次劲，才勉强站直了腰身。
“祖母，这与我何干？”赵瑶脸一冷，“我是瑜哥儿亲姐，可您也是他亲祖母啊。”
赵瑶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赵家。
赵老太太倒是想去拦，奈何她哪里追得上。
赵瑶走出赵家，但忍不住还是回头看了一眼，想着自己以后，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看着时候也差不多了，赵瑶打算先去吃一碗面，再去和庄头会合。
可刚走出巷口，便看到不远处聚着一群人，仔细一听，竟是有孩子在打架。
赵瑶原本没兴致，正要离开，却听到了赵瑜的声音，她不由得抬脚走了过去。
这一看，眼前一幕直叫赵瑶眼前发黑。
赵瑜正把一个比他还要大些的孩子骑在身下，一双攥成了拳头，如雨点头般在那孩子的头上。
赵瑶原本想喊住赵瑜，却听到旁边有人在说：“这谁家的孩子啊，他家大人呢？再这么打下去，怕是会出事。”
那人旁边有人话接道：“是那胡同里面赵家的，爹娘都没了，祖父祖母也管不住，是这一代的霸王，碰到他只能自认倒霉。”
赵瑶原本要喊出口的话，在喉咙处滚了滚，又咽了下去。
赵瑜的事儿，怕是不好管，管得不好，倒落得自己一身骚。
这个时候，赵瑶知道自己自身难保，哪里还管得了赵瑜。
只是赵瑶离开的时候，正好赵瑜抬头，一眼就看到了她的背影，但却并没有叫住她，手下依旧没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