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1章 气运
夏初见心都软了，抱着两个香香软软的小孩子，使劲儿亲了亲，说：“过几天，带你们回异兽森林打猎，好不好？”
五福和小九襄一起欢呼：“太好了！”
“去异兽森林打猎咯！”
“去异兽森林打猎咯！”
小家伙们又呼啦一声跑了出去，去跟自己的小伙伴们交流这个好消息去了。
……
不久之前，权与训回到自己家的庄园，第一时间向祖父权老爷子，也是权氏大公爵，发起了视频通话邀请。
他有太多的话，要问祖父。
权老爷子的头像，很快出现在权与训面前的虚拟显示屏上。
权与训说：“祖父，这么晚了，打搅您了，您是睡了，还是没睡呀？”
这个时候，藏戈星那边，也是晚上了。
权老爷子年纪大了，其实瞌睡没那么多。
大部分时间，只是一个人默默地静坐吐纳，休养生息。
看见自己宝贝麒麟孙的视频通话邀请，他第一时间点开，笑呵呵地说：“阿训，怎么了？什么事这么着急？”
权与训也不啰嗦，马上把今天在异兽森林庄园工地上，看见的视频简单介绍了一遍，然后把那个视频，在自己的虚拟显示屏上播放给权老爷子看。
权老爷子也是惊呆了。
以至于视频播完了，他都久久没有出声。
权与训这时也不急了，耐心等待权老爷子回魂。
十分钟过去，权老爷子才叹息一声，说：“……我总算是明白，权氏有些祖训，是怎么回事了。”
权与训心里一跳，说：“原来我们权氏，也不算是局外人？”
权老爷子白他一眼，说：“我们权氏，什么时候是局外人？”
“你就没想过，那份异兽森林的地契，为什么也需要权氏流传下来的密码，才能打开吗？”
权与训点点头：“想过，甚至想过，为什么澹台皇室，或者说开国皇帝澹台临，愿意签订这样一条基本法。”
权老爷子笑眯眯地说：“哦？你现在，知道答案了吗？”
权与训说：“猜到一点点，还需要祖父确认。”
权老爷子“嗯”了一声：“你说。”
权与训说：“我只能想到，这跟澹台临当年是怎么登基……夺位有关系。”
“得国不正，自然需要出让巨大的利益，才能尽快稳定局势。”
“所以，我推论，这是他和三大贵族之间的妥协。”
权老爷子点了点头：“差不多吧……”
“因为除了异兽森林以外，在别的产权方面，他也都退让了。这一点，你想必很清楚。”
权与训说：“这都是学过的，北宸帝国学法律的人，基本都清楚。”
“但是，这种退让，史书上可没说是因为得国不正，反而都是夸赞澹台临心胸宽广，不忘开国功臣们的功绩。”
“没有狡兔死，走狗烹。也没有飞鸟尽，良弓藏。”
权老爷子呵呵地笑，意味深长地说：“你要知道，对每一位开国皇帝来说，都是想做到这两点的。”
“除非他们做不到。”
“澹台临当时的情况，就是做不到。”
“以前，我也在想，为什么他做不到？”
“一般来说，是因为军权不够。”
“那合理的推论，就是三大贵族手握重兵。”
“可是，我知道我们权氏的历史，我们权氏哪怕在北宸帝国建立之前，也没有拥有过大量兵力。”
“宗氏自始至终，都是军工方面的技术传承，并不是真正的拥兵自重。”
“还有素氏，那一直都是大祭司传承。”
“所以，如果我们三大贵族并没有拥兵自重，那澹台临，为什么不敢把我们给撸下来，反而还签订了那么多的让利法案？”
“现在我明白了。”
“因为，澹台临，其实那个时候，也没有掌握兵权。”
“真正的开国女皇柒纱，才是兵权的掌控者。”
“只可惜，她被澹台临阴谋害死，兵力再多，也是无力回天。”
“而澹台临应该是杀死柒纱之后，才发现，没有兵权，他这个皇位，也坐不稳……”
“所以，为了收拢柒纱那边的兵力，他让出了很多利益。”
权与训若有所思：“他是不是先跟三大贵族签订法案，让利给贵族。”
“然后以贵族为桥梁和纽带，蚕食军权？”
“毕竟虽然当时军队没有直接掌控在贵族手中，但是军中的中上层军官，大部分都是贵族？”
权老爷子赞赏地拍手：“果然不愧是我权氏麒麟子！”
“闻弦歌而知雅意，契大道即悟世情。”
“不错！不错！”
“这确实是当时的情况。”
“当时军中高层，其实是三分天下。”
“我们权氏、宗氏，以及柒氏。”
“柒纱提拔的，都是平民高层军官。”
“不像我们权氏和宗氏，都是支持我们族内的高级军官。”
权与训说：“您怎么知道一万年前，军中高层军官出身来历？”
权老爷子说：“这当然是我们权氏先祖传下来的一批绝密档案资料。”
“只传给继任大公爵，包括那个密码。”
“你现在还不是大公爵，自然还不知晓。”
“但是我已经选择你做我的接班人，而且，你已经通过别的渠道，知道这些消息，我也不用瞒着你了。”
权与训忍不住说：“那我权氏，早就知道澹台临得国不正？”
权老爷子叹息说：“那倒是没有。”
“这一切，恐怕只有我们的先祖——第一任权氏大公爵知道的最清楚。”
“可他，并没有把这些具体的史实传下来，只是留下来这些蛛丝马迹，供后人参考。”
“大概，老祖宗也不知道他的后人，是否能守住这个秘密，所以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毕竟，知道得太多，对没有军权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们权氏能够绵延万载，也要感谢老祖宗的高瞻远瞩。”
“不然的话，这么多代权氏传承，只要有一个大公爵脑子发热，我们权氏，就可能遭受灭顶之灾。”
权与训总结说：“老祖宗把当年的事，传下来一部分，但是没有全传。”
“所以我们这些后人，根本不知道以前发生了什么。”
权老爷子说：“老祖宗本来是想着通过这些蛛丝马迹，让我们这些后人心里有数。”
“结果老祖宗也是没有预料到，澹台临后来活了差不多一千岁，他有足够的时间，等当年的知情人都死光了，再着手更改史书。”
“只要史书更改，那就高枕无忧了。”
权与训说：“……可惜，他还是功亏一篑，没有彻底把柒氏的后人，在他活着的时候，赶尽杀绝。”
权老爷子沉默半晌，说：“这就是柒纱的气运了。”
“她作为开国女皇，却没有真正享受这份气运就半路夭折，气运就有一部分落在她的后裔身上，也是情有可原。”
权与训点点头：“那祖父，我们需要做什么吗？”
权老爷子反问：“我们需要做什么？”
权与训眯了眯眼：“您觉得，澹台皇室会如何反应？”
“会把当时在场看见视频的人，都杀人灭口吗？”
权老爷子不屑地说：“如果那个女帝这么做，她也该下台了。”
权与训心里一动，说：“……您的意思是？”
权老爷子淡淡地说：“虽然我不知道，上一个刺客到底是谁，但是，既然能做一次，就能做第二次。”
他们这些北极星组织的老人，都知道上一个皇帝澹台宏远，是怎么死的。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那个刺客贪狼，到底是谁。
只知道是霍御燊找来的人。
知道贪狼真正身份的，只有霍御燊、权与训和素不言。
权与训沉默半晌，说：“可惜，霍帅失忆了。”
权老爷子陷入沉默中。
权与训又说了一句：“我可算知道，北极星这个组织，以前为什么叫‘七杀’了。”
“您不觉得，跟‘柒纱’的读音一样吗？”
“这只是巧合？”
……
等权与训跟权老爷子结束视频通话之后，权老爷子向宗氏和素氏大公爵，同时发送了群组视频通话邀请。
他用了大公爵加密权限，可以保证连控制星网的机械智能，都不知道他这里的聊天族群，在说什么。
宗氏大公爵和素氏大公爵兼大祭司，一起出现在权老爷子的加密视频聊天群组。
权老爷子也不废话，直接给他们播放柒不屈的视频。
看完视频，宗老爷子和素大祭司，也都沉默了。
他们是有一定心理准备的，知道澹台临跟柒纱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历史人物之间，肯定有猫腻。
可没想到，猫腻这么大！
这已经不是猫腻，这是赤裸裸的篡改史实！
权老爷子不等这俩说话，就先问素宴行：“大祭司，你们素氏的传承里，一点都没有这方面的消息吗？”
他是觉得，他们权氏的先祖，对这件事只字不提，情有可原。
因为他们那时候的力量，并不足以抗衡澹台临。
可素氏不一样。
而且素氏的先祖，在历史上权势更大。
据说在北宸帝国之前，在澹台临那个部落里，大祭司可以一言决定部落主的归属和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