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琥珀川，都是你小子的错！”
“你罪大恶极，你危害人间，你辜负苍生，你…你就不是人！呜呜呜…”
大半夜地，琥珀川忽然收到了某个海胆头的电话。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对方便哭喊着把他骂了一顿，然后干脆利落地挂断。
“嘟嘟…嘟嘟…”
重拨过后只能听见一阵忙音。
看着已经暗下去的的屏幕，琥珀川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不是…这小子大半夜的忽然抽什么风，神经病啊！”
……………………
海胆头失恋，最大“受害者”竟然成了琥珀川。
并不清楚这一天都发生了什么。
他或许永远也无从得知，自己那天被骂的理由。
更不知道宫城圭祐到底是在抽风，还是在用这种方式缅怀自己那无疾而终的“初恋”。
当然了。
他被骂那是活该！
万事皆有因，万般皆是果。
如果不是一时兴起，“撮合”了宫城圭祐和远野紘，他或许就不会接到这通电话，更不会大半夜的被人吵醒。
作为“罪大恶极”之人，琥珀川已经吃下了自己种下的苦果。
那么。
作为“无辜”之人，不破伸一的“因果”到底是什么呢？
“唧咿——！”
寂静无人的山道上，一辆银灰色的evo正在尝试着漂移。
回到埼玉县已经第七天了。
在这段时间里，不破伸一几乎有时间就会去练车，哪怕其他人劝阻也不听。
但越是这样，那些记忆就离他越远，根本抓不住，让他只能像个“初学者”一样，一点一点地从头学起。
“滋…！”
在即将进弯的瞬间拉起手刹，不破伸一紧张地盯着前方的护栏，握住方向盘的手此刻已经冒出了一层白毛汗。
只是最基础的手刹漂移而已。
我可以的，绝对可以的！
泽酱也说了，我之前只用了一天就学会了，现在重新学一遍，肯定会比之前更快的！
“嘎吱～！”一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一边用力打转了方向盘。
他心情忐忑地看着这台车离护栏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
“呲——！！”
就在下一秒，尖锐的刮擦声响起。
即便已经在这里练习了一遍又一遍，但还是估算错了拉手刹的时机。
在不破伸一绝望的眼神下，这台车直接撞上了护栏，以一种不受控制的姿态向前滑行了数米才停下！
“咚～！”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伴随着心间不断翻涌的怒火，不破伸一猛地挥拳砸在了方向盘上。
“岂可修～又失败了！”
“这已经是第几遍了？明明只是最基本的技巧而已，明明我之前都会的，为什么现在一点都想不起来啊！”
曾经反复练习过无数遍，在上面耗费了无数精力才掌握的东西，现在突然忘了个一干二净。
哪怕想要从头来过，也找不回之前的感觉，甚至比第一次时更加艰难，这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事了。
为了找回记忆，在这段时间里，不破伸一也看了自己之前比赛，甚至是练习时的录像，然而脑海里却涌现不出任何相关的回忆。
一个是技巧娴熟的赛车手，一个是笨拙的“初学者”。
极度割裂之下，甚至让他对自己都产生了怀疑。
录像上面的人真的是自己吗？
还是说…上面的不破伸一才是真正的不破伸一。
而现在的“自己”，只是一个占着这具身体的冒牌货？！
“伸一君！”急促的呼喊声在窗外响起。
就站在离这不远的地方看着不破伸一练习，眼看这台evo再次过弯失败，多野多泽脸上也露出了焦急的表情，用力敲窗道：“你怎么样了？应该没有受伤吧？”
“够了，真的已经够了！”
“今天就到这里，不要再练了！”
明明知道不破伸一心里在为什么难过，却帮不了他更多。
小红毛痛苦，作为旁观者的多野多泽其实也很痛苦。
不想再看对方钻牛角尖的样子，她强硬地拉开车门，正准备将不破伸一带出来，却看到这个红发少年正用一种怔然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其实不是不破伸一？”
“蛤？”
没想到对方劈头盖脸来了这么一句，多野多泽人都傻了。
什么叫做他不是不破伸一？
伸一君的心理障碍再次加重，已经到了分不清自己是谁的地步了吗？
“你不要吓我啊伸一君！”表情紧张地看着面前的红毛，多野多泽用手捧起他的脸颊，嘴里急切道：“你的长相，声音，还有性格都和以前一样，怎么就不是不破伸一了？”
“但我没有他的记忆！”
这段时间因为练车的事已经有些魔怔了，不破伸一“唰”地一下挣开了对方的手，表情认真道：“起码在上车的时候没有！”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的身体里其实存在第二个人格？而现在的我，就是那个第二人格？”
“没错，肯定是这样！要不然怎么解释我一点都记不起来怎么开车？”
“作为主人格的不破伸一可能已经觉察到了我的出现，因为担心被我取代，所以才把这些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记忆封锁了。”
“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之前的我了，所以才会怎么也想不起来！”
越说，就越笃定。
看着面前这个振振有词的小红毛，多野多泽此时已经彻底傻眼，嘴巴大张着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完蛋，伸一君的脑子真的坏掉了！
用力深吸了一口气，她对面前这个自称不是“不破伸一”的红发少年问道：“那你还记不记得我胸口上的痣在什么位置？”
“你胸口哪有什么痣，不是在腋下有一颗吗？”
“是啊，确实是在腋下没错！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段时间我们好像还没做过情侣该做的事吧？”
“如果你不是不破伸一，怎么会有这么隐私的记忆呢？”
“还是说，其实在不破伸一眼里，我根本就不重要，也比不上赛车，是个可以和别人共享的女人？”
“这怎么可能！”
“在我眼里，泽酱肯定比赛车重要！”
急切地喊出这句话，就在说完的瞬间，不破伸一自己也愣住了。
是啊，在他眼里，泽酱比赛车重要，这和人格什么的无关。
如果这具身体真的存在两个人格，那为什么对方仅仅“屏蔽”了和赛车有关的记忆，却把泽酱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留给了自己呢？
在他印象中，“不破伸一”可不是这么大方的人。
难不成他猜错了，自己还是“不破伸一”？
“……”明明之前还感觉找到了线索，现在突然发现了漏洞，说实话，不破伸一现在还真有些分不清自己是谁了！
“伸一君…”看着他双眼发直的样子，就知道他现在又在钻牛角尖了，多野多泽轻轻抱住了他，用手轻拍着他的后背道：“我知道你现在很焦虑，但这种事不是急就能解决的。”
“不要怕，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不管你是不是不破伸一，我都是你的泽酱，好不好？”
“嗯…”
“这几天你实在太不听话了，明明说好了每天只练一会儿就休息，一上车就停不下来，从白天练到天黑。”
“我真的生气了哦，明天不许再练车了，陪我到处去走走吧！”
“可是…”
虽然很想答应，但一想到自己现在连手刹漂移都没有学会，不破伸一便犹豫了起来。
“啪～！”在这个小红毛纠结的表情中用力一拍，多野多泽竖起眉毛道：“好啊你，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吧！”
“我现在承认你不是不破伸一了！”
“伸一君从来都不会这么欺负我，只有你，可恶的小红毛！快把我的伸一君还给我！”
“噗…！”明明对方用了最凶狠的语气说话，但不知为何，听见她喊自己小红毛，不破伸一忽然笑了。
原本紧绷的心情也在此刻放松了一些，他注视着对面的马尾辫少女道：“还真是抱歉，把你的伸一君抢走了，我这就让他来见你好不好？”
说着便解开了安全带，在多野多泽的注视下，这个小红毛径直下了车。
说来也奇怪。
明明他在上车时记不得自己之前是怎么开车的，但在下车之后，却清楚地记得这段时间重复过的所有练习，甚至就连自己坐在车里时笨手笨脚的样子都一清二楚！
“我刚才到底在干什么啊，脑袋坏掉了吗？”
一脸不忍直视地捂住了脸。
回想起刚才练车时犯下的种种错误，不破伸一此刻也忍不住脸颊泛红：“在那种速度下入弯，手刹应该拉到一半才对，只拉起一点点当然会撞上去啊！”
“没有记忆也就算了，就连车手的直觉也没有，我之前是这么蠢的一个人吗？”
这一年来一直以稳定的速度进步着。
回望自己的来时路，不破伸一并不认为自己有过什么可以称得上“黑历史”的时期。
但在此刻，“最初”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相遇，他才知道自己不是没有“黑历史”，而是之前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扑哧～！”看到小红毛现在的反应，就知道自己最熟悉的那个不破伸一回来了。
多野多泽展颜一笑，故意对他眨巴着眼睛道：“啊啦啦～竟然会开车了，现在的伸一君是第一人格呢，还是第二人格呢？”
光顾着想开车的事去了，都快忘了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不破伸一此时的表情：“……”
耳根子“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在多野多泽揶揄的眼神下，这个小红毛磕磕绊绊道：“别…别说了！把刚才的话都忘掉！当我什么都没说！”
“欸～虽然我也想这么做，但是伸一君刚才的话让我稍微有点在意，想忘掉都不行呢！”
一边说着，一边不断向他靠近。
将这个小红毛逼得退无可退，整个人都快贴在了车上。
“唰啦～！”在对方闪躲的眼神下，多野多泽直接拉起他的手道：“等你上车后，还会记得我现在是怎么和你牵手的吗？”
“应…应该吧！”
不敢注视着这个马尾辫少女的眼睛，不破伸一含糊着回应。
谁知道就在下一秒，对方变本加厉，直接将另一只手放在了他胸口上，在他身上轻轻摩挲着：“那要是我摸你呢，会记得吗？”
不破伸一：“！”
泽酱，你这是在犯罪！
少女的体温不断透过指尖传来。
明明和他一样都是三十六度半，却热到让人有些发烫。
“啪～！”
感觉t恤的一角被多野多泽挑了起来，不破伸一猛地抓住了这只胡来的右手，心里立马警觉了起来：“你…你干嘛？”
“还能干嘛，调戏自己的男朋友啊～！”
“你不是说自己有两个人格吗？”
“一下和两个男人谈恋爱的感觉，我还没试过呢！”
不破伸一：“！！”
只是一时中二才说出了刚才那些话，没想到被追着杀，小红毛人都傻了。
看着对方的脸已经变成了熟悉的番茄色，多野多泽嘴角的笑容都快压不住，捧起这个红发少年的脸就朝他亲了上去：“什么感觉？”
“不许把头偏过去，也不许攥着拳头不说话，现在就回答我！”
“很…很柔软…”
“啪叽～！”
猝不及防之下，在这个小红毛嘴上又来了一口，多野多泽又问道：“那现在呢？”
“很…很舒服…很开心！！”
“欸～真的开心吗？我怎么看你眉毛都皱起来了？”
“才…才没有呢！”
不止是脸，不破伸一感觉自己现在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就在这时，多野多泽忽然凑到他耳边，对他轻咬耳朵道：“既然这样，如果我亲另一个伸一君，他也会有同样的感觉吗？”
“！！！”
“既然你这么喜欢和他分享有关我的记忆，那我要是在你开车的时候一直亲你，他还会记得吗？”
“！！！！”
“怎么办，忽然好想知道～”
“要不你现在就上车，我们试试看？”
“不可以！我不允许！！！”
这已经不是头顶感叹号能够解决的问题了。
看着身旁蠢蠢欲动的女友，不破伸一忽然有种搬起石头砸到自己脚的即视感。
是谁绿了我？
是我绿了我！
快住手泽酱，这不是他想学的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