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武士三人组”
晚上七点。
涩谷区，xx美发沙龙。
和人同高的等身镜中，倒印著三个不同寻常的身影。
从左到右，分别是粉色的菠萝头，头发竖得比钢针还要硬的莫西干头，以及…在灯光下亮到几乎能反光的地中海月代头。
因为琥珀川说要改变一下形象，让他们更符合牛郎的气质，二条太一就跟著来了。
谁知道一上来，这小子直接让人把自己剃成了“秃瓢”！
“铁咩…”望著镜子里那个全然陌生的自己，这个地中海…咳，是月代头青年怒不可遏道：“你小子是在故意报复我吧？”
“都什么年代了还绑这么奇怪的发型，又不是在演那些大河剧！”
“啪～！”
在二条太一愤怒的眼神下打了个响指，琥珀川颔首道：“觉得奇怪吗？奇怪就对了！”
“你看看之前的自己…”直接调出这家伙之前的照片。
他开始逐一数落道：“刚好达到岛国平均线的身高，不胖不瘦让人毫无欲望的普通身材，还有同样平平无奇的脸，以及一头大街上十个人有九个都在留的黑色碎发…”
“这样的形象就算放在二次元里，也只能当从主角身后路过的npc，怎么可能会被人记住啊！”
事实上，在砍掉了卖药组织的支线之后，这家伙在原著漫画里就是个背景板。
别说单独的剧情了，有时候甚至连脸都不会露，直接被作者用线条小人一笔带过。
为了让这个放到哪都合适，但只要单独出现在镜头里就会隐身的“路人甲模版”得到进化，琥珀川也是绞尽了脑汁。
“啪～！”用力按住了二条太一的肩膀。
在对方怀疑的眼神中，他用一种无比满意，甚至是超出期待的语气说道：“虽然怪是怪了点，但存在感也变强了啊！”
“除了你以外，现在整个日本还有哪个蠢蛋…咳，别具一格的人会想剃月代头？”
“二条君，你要相信自己，现在的你已经不是那个只要走进人堆里就会隐身的二条太一了，而且回头率百分百的现代武士！”
“就冲著这个独特的形象，肯定会有客人想要点你的！”
已经开了这么久的店，不再是之前那个青涩少年了。
以琥珀川多年…好吧，其实只有半年的从业经验来看，客人进牛郎店可不只是为了找帅哥的。
除了长相帅气的男人以外，那些丑得“别具特色”的牛郎有时候也能俘获客人的芳心。
马上就要上岗了。
就算现在让这几个家伙回炉重造，变成帅哥也来不及了，琥珀川也只能另辟蹊径，用自己的专业知识为他们开辟一条新的道路！
“你真的没骗我？”
对著镜子左看右看，发现好像是特别一点了，二条太一对一旁的菠萝头和莫西干道：“二阶堂君，雨宫君，你们觉得怎么样？”
“卡阔以！”
“非常帅气！！”
审美本就异于常人。
看到小伙伴华丽地从路人甲转身成了月代头武士，二阶堂兰丸和雨宫健太郎还能怎么说？
当然是竖起大拇指了！
”斯巴拉稀～二条君这个样子简直棒极了！就像从大河剧里走出来的人一样！”
“嗯嗯没错！要不是头发不够了，我也想剃！”
平生最渴望的就是得到其他人的夸奖，更别说这两个家伙说的还如此真诚。
被他们用羡慕的眼神注视著，二条太一一时间也迷茫了。
下意识地摸了摸头顶的秃瓢，他嘴里喃喃道：“难不成…我现在看起来真的很帅？”
“噗…”见到这家伙竟然真的被自己忽悠到了，琥珀川差点没绷住笑出了声。
不动声色地和一旁的铃木交换了一个眼神，他直接对这个小紫毛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我认定的首席发型师，技术就是过硬嗷！
哪里哪里，琥珀川大哥过奖了。
让秃子长头发难，把人变成秃子还不简单？
干了这么久的tony，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要求呢！
…………………………
华灯初上。
歌舞伎町早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喧嚣。
“喂～快看那边，有个顶著月代头的家伙在到处乱跑，那家伙是疯了吗，还是有什么奇怪的剧组在这里拍戏？”
“好像都不是欸，那家伙好像是牛郎！”
“噗～真的假的？有牛郎会长这样吗，这也太逗了吧！”
“……”
就和之前来打过工的小红毛和小金毛一样，二条太一成为牛郎的第一课也是站在门口揽客。
顶著一头秃瓢武士的发型站在那里，他几乎什么都不需要做，回头率就已经能达到百分百，甚至是百分之两百！
一道道或探究或嬉笑的眼神在身上扫过，不仅没有引起这个月代头少年的不快，反而让他心中充满了兴奋。
大家都在看我！
不是在看别人，而是我，二条太一！
“呐，秃子武士！你是这里的牛郎嘛？”被人当成傻子围观了半天，这时终于有人走了上来，尝试著和他搭话。
“咳咳…”
知道自己这次的揽客已经成功大半，二条太一轻咳了几声，说出琥珀川事先给他准备好的台词：“在下不是秃子，而是突然穿越到现代，因生活所迫无法回到故乡的现代武士！”
“噗哈哈哈～没错，就是这个感觉！语气和样子都和大河剧里的一样！”
“这种奇怪的人设我还是第一次见，呐，武士桑，我能指名吗？该不会被你突然掏出武士刀砍了吧？”
“吾之剑不斩女人！”
“噗～出现了，经典的中二台词！你这家伙怎么能这么有意思啊！”笑骂著锤了锤他的肩膀，这个搭话的女人搂住他的手臂道：“快带我进去，武士桑，今天就选你了！”
“嗨…嗨以！”浓郁的香水气息伴随著体温一起传来，让二条太一瞬间老脸一红。
真的假的？这就让他成功了？
只不过是换了个发型而已，人生竟然能发生这么大的改变？
早知道是这样，他之前还费什么劲啊，早点把自己剃成秃瓢算了！
迷迷糊糊地将人带入了卡座，又迷迷糊糊地看著桌子上摆满了香槟上桌。
隔著攒动的人群，他看到琥珀川正坐在最角落的卡座里，举著香槟对自己微笑。
好好学，好好看，这家店的未来就靠你了！
“呐，武士酱，等会下完班了跟我回家好不好？我那里床很大，就算你拿著武士刀到处乱捅也没有关系哦！”
明明只是挺直了背坐在那里，偶尔脸红一下，说几句请自重的台词而已，客人自己就莫名地兴奋起来了，喝得满脸坨红。
感受到指尖在自己脸颊上轻轻滑动，怀里的胴体也在酒精的作用下越来越热，二条太一干涩地咽了口口水，差点没忍住答应了！
牙白牙白～太可怕了！
他真的好想答应，想去小姐姐家里耍武士刀！
“客人要发起反攻了，二阶堂，雨宫，该你们两个上场了！”
一直在观察著这边的动向。
注意到某个秃瓢武士眼神有些迷离，显然是被客人给迷住了，琥珀川直接叫出了自己的“救援队”。
“三三！”
“右兵卫三三！”
像是两大护法一般，一红一蓝两道身影出现在了卡座前。
按照琥珀川事先排演的那样，伸手拉住了二条太一的胳膊，雨宫健太郎和二条太一齐声道：“我们找你好久了，你怎么在这里！”
“桥豆麻袋！大菠萝还有莫西干…？”
“你们两个奇怪的家伙是谁啊，为什么要带走我的武士酱！”
“我们是右兵卫三三的弟子！三三在故乡已经有婚约者了，不能和你一起走！”
“嗯嗯，没错！想要带走三三，就必须先喝过我们，从我们的尸体上跨过去才行！”
“铁咩…故乡的婚约者的关我什么事！”
“不就是喝酒吗？来吧，我是不会输给你们这两个阻碍我幸福的家伙的！”
脑子早就因为酒精不太清醒了。
听见这个菠萝头和莫西干要和自己拼酒，这个女客人直接豪迈地坐到了桌上，“啪”地一下就开启了三瓶香槟。
“健…健太郎，大哥好厉害，真的让客人跟我们喝酒了！”在对方挑衅的眼神下端起酒杯，二阶堂兰丸一时间还有些受宠若惊。
在一个小时之前，他也曾尝试过自己单独揽客。
但比起武士头来说，菠萝头的吸引力似乎就弱多了，以至于在门口站了半天，二阶堂兰丸也没能给店里拉到一个客人。
现在只是说几句台词而已，就能让客人点香槟，对他来说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诶～可这不是骗人吗？真是没事吧？”总感觉自己好像走上了什么无法回头的道路，看著手上还冒著气泡的香槟，以及对面眼神迷离的客人，雨宫健太郎一时间还有些犹豫。
“应该没事吧？”
“琥珀川大哥也说了，现代武士什么的一听就知道是假的，既然客人愿意相信，我们就应该顺著她的意思演下去让她高兴！”
“说的也是！就这么干吧，二阶堂！”
一瞬间便说服了自己。
眼看著对面的人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雨宫健太郎和二阶堂兰丸互相对视了一眼，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撒～放马过来吧哦啾桑！我们是不会把右兵卫三三交给你的！”
日渐迷蒙的夜色里，牛郎店的招牌向外散发著摄人心魄的霓虹灯光。
女人想在这里找乐子，男人想从女人身上赚票子。
在酒精的刺激之下，欲望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沉迷于此的男男女女们一杯接著一杯的交杯换盏，说著真心或假意的情话。
直到清晨的阳光碟机散了长夜的阴霾，持续了一整夜的狂欢才彻底结束，就连那些甜言蜜语的情话也像是露水一般幻灭，只留下躺倒一地的人影和满地的狼藉。
“喂～！”亲自送走了那些醉倒在店里的客人，琥珀川走到了昨天贡献颇丰的“武士三人组”面前，拍打著他们的脸颊道：“醒醒，客人已经走了，现在该下班了！”
“下…下班？”
喝到第七瓶的时候就已经醉了，二阶堂兰丸迷茫地从地上坐起，发现卡座对面早已经空空如也，早已经没有了那位客人的影子。
“我们喝倒她了吗？到底是谁赢了？”
“八嘎～这种事重要吗？”
没想到这家伙醒来后最先关心的竟然谁输谁赢，琥珀川指了指地上的酒瓶道：“桌子上的是二条君的，地上的都是你们的。”
“才第一天就卖出去了这么多香槟，你们两个不错嘛！”
虽然方案是琥珀川自己提的，但他最开始也只是想整点不一样的花活，让这几个小子早点成为优秀的牛郎而已。
谁知道第一天就遇上了豪客。
直接豪掷百万给他们开单，效果好到就连他自己也有些意外。
【难不成…我果然是当“夜之王”的料？】
在心里小小地自恋了一把，就在这时，她看到对面的菠萝头抹了抹脸道：“总感觉…真正的牛郎和我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
“失望了？”
“你小子不会现在就想放弃吧？”
明明是自己的理想，却在干了一天之后就觉得心累，二阶堂兰丸尴尬地挠了挠头道：“倒也不是，只是有点愧疚。”
“我们昨天干的应该是骗人的事吧，客人醒来后真的不会生气吗？”
“这才哪到哪～你是没见过其他店是怎么骗人的！安心吧，客人刚才是笑著走的，她对你们几个还挺满意，说好了过几天会再来！”
虽然也坑人，但起码是你情我愿的坑人。
在这一点上，琥珀川感觉自己还算是有良心的。
风俗业可没有什么好人，有的店为了业绩甚至会让牛郎逼迫客人去借高昂的贷款，还得上还好，还不上就只能到隔壁店里当女招待。
要是还不够，就直接拉到片场素人出道，晋升为少年们的启蒙老师。
对教育行业暂时没有太大的兴趣，作为一个单纯的男人，琥珀川只是想掏空客人的钱包而已！
“虽然知道现在说这些有点自大，但是…”
在大哥的注视下坚定起了信心，二阶堂兰丸握拳道：“我…我会努力工作！做到就算不需要撒谎，也能让客人们感到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