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硬气的裤裆
欢天喜地的老马揣着钱,跟着村支书来到村委会办理了手续,签了字。
“行啊老马,你这就叫天道酬勤!天无绝人之路!老天有眼,嘿嘿。”村里的会计拿老马开玩笑。
“嘿嘿,说的啥词儿,你还懂成语了。”老马揣着钞票,精神抖擞,“下个月的能不能一块领?”
“想啥呢,当信用卡使呢。”村支书瞪了他一眼,“老马,你可以啊,市里有亲戚?就你这条件,好吃懒做,有点钱就吃喝嫖赌的,还能办下低保?”
马力哼了一声,他骄傲的直起腰板,“你以为我老马是吃素的,要不是这几年被你们欺负,我用得着动用关系么,看着吧,早晚亮瞎你们的眼!”
哼着小曲,老马溜达到村口的一家小平房,天还没全黑,平房的窗户上亮着一盏小红灯。
看看四下无人,老马敲响了大门。
嘎吱,门一开,里面站着一个女人,天气有些冷,她裹着一件毛皮大衣,但腿却是光着的,只有一条黑丝袜,丝袜的侧面已经有一处开线了,被人小心的用线头拉紧。
女人大衣里就是一件半露胸的小短衫,挤得鼓鼓的胸脯挺在身前开路,像两盏大灯。
老马的眼被大灯闪的要瞎,还没等他说话。
嘎吱,那女人又把门关上了。门后传来一声骂,“死鬼,啥买卖还赊账,玩不了滚滚远远的。”
老马的自尊心受到侮辱,他使了更大的力气去砸门。
门猛地打开了,女人气呼呼的想骂,却突然变了小脸,“呦,老马,行啊。快进屋!”
一边说她一边夺过老马手里的那张百元钞票。
进了门,老马就伸手去一通乱摸,他突然想起什么,“心肝儿,那可是两次的钱。”
“呦,脑子还好使呢,你上次的还赊账怎么忘了。不收你利息就是念旧了,怎么,还想找钱啊。”女人拧了他一把。
“那这回,给我做两次。”老马的眼睛里冒着火。
“霍,”女人斜着眼看看他,“行!”,她居然爽快的答应了。
屋里的灰尘被老马的蹄子踹的乱飞,一会儿的功夫,它们就没了劲头,慢慢的飘落下来。
躺了一会儿,女人起身要穿衣服,老马一把按住她,“着什么急,老子还没完呢。”
女人哼了一声,平躺在床上。
“等啥呢,快点,别浪费我时间。”女人催促着。
懂的都懂,这事只能吹,不能催的,老马垂头丧气的从床上爬下来,“催个鬼,老子还有事,下回来收拾你。”
女人撇撇嘴,露出一丝嘲笑的表情,把老马推到门口,还不忘爹爹的嘱咐,“马哥,再来哦!”
老马裤裆里轻松,人也轻松,他哼着小曲回了家。
谁家的车子停在村口的大路上,几个村民围着看。
“这什么车,奔驰啊”
“这可不是普通的奔驰啊,这后面的字母你们知道啥意思么?”
“有什么,谁家的亲戚在这里显摆,妈蛋,老子回头也搞一辆!”腰包鼓起来的老马大摇大摆的从车子边上晃了过去。
“你是谁?”一个男人坐在他的小破院里,正在用草料在他的老伙计鼻子前边晃。
老驴不为所动,这饭菜他吃的够够的,它正寻思着在自己的晚年,要不要啃两块骨头尝尝鲜,虽然那东西它闻了会恶心,但看邻家的狗子每次吃的欢快,它妒忌的很,再不尝尝鲜,牙都要掉没了。
“马力?”那人站起来,粗壮得很,年纪跟自己差不多了,却带着一股逼人的气势。
“啊,你谁啊?”马力不往前走,他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债主,没这号人啊!
“别紧张,低保办完了?如愿了?”那人双手插兜,盯着他的脸。
“对啊,你怎么知道。你给我办的?”马力小心地问。
“别装傻,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你的老朋友让我问候你。还有,她不光帮你办了低保,还给你申请了特困户补偿。”
男人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鼓鼓的。
老马像被磁铁吸住一样,一步步的挪过来,一把抓过信封,打开来看,口水差点掉出来,他吞了一口,甘甜。
“大哥,咱俩认识么,这朋友太够意思了,我想当面谢谢他!”老马心里盘算着自己这一生的朋友,草,干的出这种感天动地事情的,一个也没有啊。
“你还想见她?”那男人的笑容消失了,他看了看四周,“马力,咱这是第一次见面,你最好祈祷,也是最后一次。”
说完,那人目露凶光,把手里的草一下子甩到老驴的大长脸上,大踏步的往外走。
老驴心里骂娘,几根草挂在脸上,它懒得去晃脑袋,伸出舌头舔进嘴里,妈蛋,还是那股子馊味。
马力被吓得不敢说话,妈的现在学雷锋做好事不光不求回报,还想遭人恨么?
不管怎样,人家跑来送钱,自己不能怠慢。老马陪着笑,小心翼翼跟着到了路口。
那人钻进了车里,周围的村民赶紧闪开。
“兄弟,回头哥去城里看你啊!”老马对着车屁股使劲的喊,生怕村子另一头的人听不到。
“行啊老马,还有这兄弟呢。洋气啊,干嘛来的。”
“干嘛,还不是给我送钱,当初要不是我帮他,他能发达?也算有点良心,老子就是懒,要不早去市里混了,哼。”老马得意地转了几圈,觉得自己连裤裆都硬气了。
大钟集团董事长办公室,几个部门领导正在给闫克美做简报。
秘书敲了敲门,“闫总,乔师傅来了。”
“你们先回去,让他进来。”闫克美打发人出去,让进乔老三,亲自关上了门。
“麻烦三哥跑一趟,他怎么说。”
“还好,贼乎乎的,我就怕你这么顺着他,他还得要。”乔老三也不坐下,他觉得闫克美太仁慈了。
“放心,这个人我了解,胆子小的很,所以这么多年,提出的要求也这么低,给他点甜头,也是稳住他,识相的就闭嘴,真要再想敲我,他也会放松警惕。”
闫克美回想着这个老相识的样子,一时间竟完全想不起,还不如那头老驴印象深。
“总之,不会有下次!”她攥紧了手里的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