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文化特色:金鸟有心救沧海
有点神奇的是他居然不会被那些白森森的尖刺扎到,但绿衣人们的拳打脚踢,他可就没法躲避了,现在堪称一个鼻青脸肿加被挤,惨叫声不绝于耳。
“徐州!”
白无一喊:
“一会儿那些白衣服的飘你头上,你直接抓住它们的脚,然后爬上去就完事了……能走先带队走,不用管我们
“老大!你呢!”
“我克制它们没事……啧,你走你走!你赶紧走!”
爬爬爬。
虽然徐小老弟很有义气地关心了一下白无一先生,但他光是站在这里就是个木属温床,加上可能金生水水生木,在白无一带人冲过来以后此处绿衣人聚集速度不降反增,又被刮了几刀的白无一一时之间如推粪球的蜣螂一样对着对面进行了一个激烈的推与摆手,这才让泪光涟涟的徐小同学抓着那一坨坨人体气球飞走了。
嗯,这么一看。
飞行的金属有司……倒也的确比起不会飞的白无一本人,更像是所谓金鸟。
“……好了,那小子滚蛋了。”
终于一个人的白无一先生从地上捡了一把刀……然后被拉了手,遂把自己袖口扯出来了一点当手套一样裹手掌心上,满脸凶光地看着数量逐渐减少的绿衣人们。
他气势汹汹地抬起刀,摆出个架势,随后朝着无尽的绿衣们冲了上去:
“现在就剩我们两边了……难得副本里有能让我揍一揍的npc,就让我过过手瘾吧!”
……
啊。
一路皮瓜砍菜砍了个爽顺便收获了王玥大姐:“哦小伙子真帅嗷”评价的白无一难得神清气爽地回到了祠堂。
而当他回来的时候,可怜兮兮的徐州小同学已经蹲祠堂里了,正在挨岳清的训,白衣有司正安静站在棺材的四面八方。
金在五行数字中排行第四,于是所需要调遣人数自然也较多,不过运枢堂本身就是建筑之中最大的一个,所容纳有司,亦在最多,倒不至于无人可用。
“……回来了?”
岳清一看到其他人回来就立刻住了口,恢复了平日淡漠的样子:
“这次的确得感谢你们,那么,既然占卜前半段已经成真,剩下就是收监我了是吧。”
“也不算收监就是了。”
这位姐还是一如既往说话不好听,倒是没啥所谓的白无一看了一眼徐州,然后曰:
“既然你已经安全了,那就一会儿去看看景明?既然那些绿不拉叽的人是从内地方钻出来的……”
嘶。
白无一猛然闭了一下嘴。
糟了,王大姐口音太魔性了,给传染了嗷。
“总、总总、总之,我们去可能会被那个白色的尖刺刺伤,我看你好像没大事,可以的话去看看?”
“阿巴……”
徐州抱着脑袋一脸愁苦地站了起来。
他的身形刚刚隐没于阴影中,于是白无一只能看个大概,便以为只是单纯被训斥,而当他保持着抱头的姿态一点点从阴影里面钻出来,落在蜡烛与香火的光中时……
“噗。”
周围人(除了早就发现的岳清)才发现他浑身都附着着一层透明的粘液,简直如某种本子角色一样浑身半湿透了。
白无一本来蚌住了。
“嘎嘎嘎嘎!”
但是王姐没蚌住,在王姐爆发出一种有点像鸭子的笑声之际,白无一也终于蚌埠住了,抢在自己笑出声之前捂住了自己的嘴。
王玥:“噗……嘎嘎嘎嘎嘎嘎嘎!”
徐州:“……老大,你让我抱住那些白衣服人的腿,我就抱了,他们飘呢,也往前飘了,但是飘着飘着……我就感觉不对,一开始还以为是下雨了之类的,结果我就往上抬头,害怕是有什么事情……结果那人啊,一坨白兮兮的粘液就直接掉我脸上了啊……而且它飘得慢,你也叫我不放手,我就不放了嘛……然后这玩意儿越掉越多啊,掉得我全身都是了……我不干净了,我不干净了……”
站在一边的岳清进行了一个扶额叹气。
岳清:“你虎,你是真虎,他叫你不松手是让你躲那些绿色的人,你就真飘过来我让你撒你都不撒……我真是……服了你了。”
白无一:“咳、这次,这次是我的问题,指令不清,我有罪,徐老弟你去景明顺便……噗哈哈哈哈……”
徐州一脸幽怨地盯着白无一,他越盯,白无一就越收不住笑,主祠笑声震天,连本来一脸愁容的白衣大胖子们都似乎表情松弛了一些,至于棺材本材,里面还没人呢,大手也看起来没啥意见。
徐州:“呜……哇哇哇哇——”
岳清敲了一下假哭的徐小同学。
岳清:“别哭了,去景明,洗澡。”
……
去景明当然得去,不过是在主祠举行完仪式以后。
白衣有司的仪式比起绿衣者明显更符合一场葬礼,若非之前徐州的插曲,这一群人白衣素缟的衣着,哀愁到如丧考批的面容,皆可烘托出一丝对于尚未到来的亡者深切的哀思。
金于五行排行其四,天干之中,七为庚金、八为辛金,庚为首、辛为辅,如此列队,与木属有司相差无几。
而与木属者有异者,乃流程也。
许是人数太多,白衣哀愁者未如绿衣者般简单并行,而是于此基础上赋予了上下空间之排序,十六辛金者分两列,居空棺两侧,七庚金者,四居其下,三居其上,随后以最领头三人中央一人为起点,每隔一人便使自己身形干瘪如木,而其侧面之人则膨胀如蟾,鼓腹浮于主祠之顶也,其形怪怪、其状飘飘,由其愁容满面,下坠者,则如饥寒苦热,穷苦之尸也,上浮者,则如浮油便便,臃肿之尸也。
金曰从革。
从革者,曰变也,虽是古人观天地所概括之意向,倒也符合金属诞生之实际,地址变化、化学反应、甚至于宇宙最初大爆炸时、一缕缕诞生的金石,都的确是由着最强的变化而诞生的物质。
而如今,随仪式过程,众白衣有司亦不断变化中,干瘪者,骤而丰满,鼓胀者、骤而扁平,来往不休,其腹中气体流通亦不止,若铁匠锻造时不断抽压之风箱,很快便为主祠刮来了一阵强风。
绿色幕布浪涛般飘飘而起,似有无形幽魂呼啸而过,于大厅四面八方游荡、亦附飘远呼声,息而白衣者鼓胀干瘪亦愈演愈烈,一沉一浮间已有铁锤敲动之力……骤而猛变,齐齐断裂!却并非金石之声,而是木干之吱呀呻吟……
狂风大作,气息刺刺遮人耳目,待一切尘埃落定时,主祠之幕布已归寻常,白衣有司已不见踪影,唯见几缕黏腻湿气,附于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