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人前显圣始于没拿钥匙
错了?
元臻、祁伟一愣,不明白何错之有?
王清也是一愣,心里却是有了猜测,秦王当是和以前一样,要隐藏,要纠正、强调他们要忠于陛下。只是……以秦王今日之权势,何须如此?
是仅为避免陛下心有芥蒂,还是秦王和陛下之间,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
秦王仍需要避免引起陛下忌惮?被陛下抓到把柄?
“何为不负孤?效命于孤?”
任平生严肃道:“孤不止一次的与你们说过,孤创立巧工坊,让尔等专心科研,是为将士能有强力的武器装备,涤荡匈奴,洗刷国耻;是为黔首有便用、高效的农具、肥料,提升粮食产量;
是为你我、为天下人的生活更加便捷,不再徒劳人力。
总之,巧工坊的所有研究,都是为了大离富强,为了天下人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你们必须得有这样的认知,焉能因孤出资,就有如此片面的认知?
若执此私见,等孤死了,尔等是不是就要放弃科研?混吃等死?”
诶,秦王竟然没提陛下,只言天下?
王清有点摸不准秦王的意思,不过不妨碍他立即拱手躬身说:“秦王息怒,下臣知错。臣一定会提升政思认知,让巧工坊所有人都认识到我等科研,是为了大离,为了天下黔首。”
任平生扫了眼忙拱手认错的元臻、祁伟,说:“尔等莫嫌孤苛刻。墨子曰‘仁人之所以为事者,必兴天下之利,除去天下之害,以此为事者也。’
我辈科研人员,若无此认知,只为一人,呕心沥血研制出的成果,沦为一人之玩具,有何意义?”
“臣等谨遵秦王教诲。”
王清、元臻、祁伟态度恭敬,给人感觉他们已将任平生的话听进心里。
任平生清楚王清、元臻、祁伟没有。一个人的思想认知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尤其是大离讲究下对上的忠诚。不过,任平生亦没有想靠三言两语改变王清、元臻、祁伟的思想认知。
他会说这些话,原因有二。其一,为避免南韵因王清、元臻等人的态度,心有不悦。
当然,以他对南韵的了解,南韵决不会因此心有不悦,但南韵不会归不会,他不能因为南韵的大度,就不在外面人面前表明他的态度。
他要让王清、元臻等所有隶属他的人知晓的态度,知晓南韵是真正的皇帝,而非所有人想当然认为的他扶持的傀儡。
其二,是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实话实说,他来到大离以后,秦王、大将军带来的滔天权势,朕即天下的无上地位,让他不止一次的感叹“罪恶的封建生活”,同时本能的乐于有一大批人忠于他,唯他是从。
然,从小接受的教育,养成的三观,让他很多时候都本能的以现代思维去考虑问题,下意识的想按照现代现成的成功案例去行事、解决问题。而且他本能的认为现代方案是正确的,他应该那样做。
就拿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来说,他是真的那样想,认为王清、元臻等巧工坊乃至天下人都应该有这样的认知,唯有如此大离才能避免重蹈历代王朝的覆辙;唯有如此,大离才能长盛久衰。
再往小了说,唯有如此,他和南韵晚年才能平稳落地,子孙在他和南韵百年后,才能免遭灾殃。
所以,这次来巧工坊,任平生除了要给巧工坊看视频,给巧工坊先进的技艺、图纸,让巧工坊的众人知晓他和南韵身具天命,也有重塑政思教育的目的。
他要让巧工坊的人都知道,他在惊雷之变前屡次强调的天下非一人一姓之天下,乃天下人的天下,绝非人人以为的他为了发动惊雷之变,动摇南氏法统的虚伪之言,乃是他肺腑之言。
言归正传,待元臻介绍、讲解完燃煤机,了解完元臻目前和未来的研究计划,任平生扭头对站在南韵身边,跟南韵说悄悄话的任巧说:“巧儿,你的拍立得带了吗?给我们拍两张照片。
大离第一台自主研发的燃煤机,是象征大离即将跨入新时代的重要标志,必须得拍照留念。”
“在车里,我去拿。”
任巧快步往外走,紧接着两名宫娥在月冬的眼神示意下,立即跟了上去。
王清、元臻对视一眼,不明白秦王所说的拍立得、照片是何意思?
任平生留意到王清、元臻的疑惑,没有主动解惑,继续打量着匀速运行的燃煤机,走到南韵身边,面带笑容的轻声说:“韵儿觉得如何?”
“不错。”
“我有点想坐上去,试试是什么感觉。”
王清听到任平生的话,想说可以让元臻停下燃煤机,但因顾忌秦王是在和陛下说话,不好插嘴,便想悄悄的跟元臻说,让元臻停下燃煤机,不过元臻可能会不愿意,得想办法说服元臻。
南韵自然不知王清的心思。她看向任平生,说:“平生既想体验,何不让他们停下燃煤机?”
“实验重要,现在让他们停下来,他们之前做的实验就白费了,我也只是想想,不是非要坐。”
王清深知任平生性格,见任平生这样说,当即便打消
让元臻停下燃煤机的心思,结果没想到,元臻会在这时开口。
“禀秦王、陛下,现在虽在进行超负荷极限实验,但中途停止不会影响前期实验数据。”
王清、祁伟皆是意外的看向元臻,不明白元臻怎会这样说?在他们的印象里,元臻格外重视实验,在意实验数据的真实性,绝不是那种为了讨好秦王,就停止实验的人。
任平生瞥见王清、祁伟的反应,意识到元臻撒谎,且元臻的撒谎似乎超出了王清、祁伟的认知。任平生打量着元臻,略微思索地开口:“王巧工和祁伟似乎不认同你的话。”
元臻张嘴欲辩,又不知该怎么辩。
任平生接着说:“你是为了讨好孤,还是因为看到孤乘坐的汽车,起了气馁之心?”
元臻脑袋愈发低垂:“秦王恕罪。”
任平生上前一步,轻拍元臻的肩膀:“你很聪明,仅是看到汽车,就能猜到它与燃煤机有关,但你不要想那么多,有想问的问题就问,敢于发问、敢于质疑,是一个科研人员的基本素养。
孤很乐于看到你们勇于提出问题。而且孤自认为挺和善的,不至于让你们不敢问孤问题。”
“元臻知错,”元臻微微抬头,“敢问秦王,秦王所乘坐的汽车里真的是燃煤机?”
“不是,是电动机,它和燃煤机是两回事,”任平生说,“电动机是什么,孤乘坐的那辆车从何而来,等拍完了照片,孤慢慢和你说。”
话音未落,任巧空着手快步走过来,巴掌大的甜美小脸上挂着些许不好意思。
“阿兄,刚才下车,我忘了拿钥匙,现在车门打不开,你还有钥匙吗?”
“家里有。”
任平生看向南韵:“韵儿,我们回去一趟。”
南韵扫了眼王清、元臻等人,明白任平生的意思,莲步轻移的走到任平生身边,握住任平生的大手,启动鱼龙吊坠。
唰!
南韵、任平生瞬间消失不见。
王清心里一跳,顿时瞪大眼睛。
这、这……